作者:长生千叶
喻隐舟拔出佩剑,直接挑了一个刺客,呵斥道:“都给孤拿下,生死不论!”
虎贲军快速冲来,方才还仗着人多的刺客,此时已然不够看,瞬间被黑甲大军羁押,简直毫无悬念。
“攸宁!”喻隐舟大步走过去。
叶攸宁被叶云霆抱在怀中,呆呆的尚未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哥哥……你关心我?”
方才在营地,叶云霆还说着一些冷酷无情的话,仿佛与叶攸宁只是陌路之人,而眼下……
叶云霆分明没有带兵器,却不要命的用手去接刀刃,手掌血粼粼的一片,被剜得不成模样。
喻隐舟看着兄弟情深的场面,瞪了一眼师彦,道:“你带的好路,若是往西走,孤便会第一个寻到太子,哪里轮得到他假惺惺?”
师彦:“……”我、我的错?
叶云霆搂着叶攸宁,叶攸宁依偎在叶云霆的怀中,二人一时谁也没说话,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恋流转在其中,莫名有些温馨,令人不忍打扰。
喻隐舟眼看“插足”无方,还是硬要“插足”,大步走过去,故意挤开叶云霆,道:“攸宁,你受伤了,孤带你回去包扎。”
说罢,一把将叶攸宁打横抱起来。
“君上……”叶攸宁道:“攸宁可以自己走。”
喻隐舟却道:“听话,你的腿不是也受伤了?你走得慢,孤抱你回去。”
叶攸宁点点头,他的腿的确受伤了,若是这么走回去,恐怕耽误大家伙儿的功夫,于是顺从的搂住喻隐舟的脖颈。
喻隐舟登时身心舒爽,回头对叶云霆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众人寻到了太子,押解着刺客回了营地。
喻隐舟抱着叶攸宁吩咐,道:“将刺客关押起来,严加审问。”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那么多刺客们么,孤不介意死一两个,有一个会说话的,足以。”
师彦拱手道:“敬诺,君上!”
喻隐舟臂力惊人,这么长时间抱着叶攸宁,也是十足平稳,进了营帐,将他轻轻放在榻上,道:“乐镛,快给太子医看。”
叶攸宁的手臂受了伤,刮破了一些,乐镛立刻上前,道:“太子伤口进了土屑,忍一忍,臣需要先为太子清理伤口。”
喻隐舟连忙道:“别怕,孤在这里,你若是觉得疼,便握着孤的手。”
叶攸宁向外看了一眼,道:“君上,哥哥呢?”
喻隐舟:“……”
叶攸宁又道:“哥哥受伤更严重,也给哥哥包扎一下。”
喻隐舟敷衍道:“孤一会子便叫医士去给长王子包扎。”
叶攸宁点点头,这才安心疗伤。
喻隐舟坐在一边,影壁一般碍事儿,蹙眉道:“轻一些,别弄疼了太子。”
“你不要如此包扎,转过去包……”
“这边也……”
乐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指点天下”的喻隐舟,淡淡的道:“还请君上移步帐外,臣一会儿便可为太子包扎好。”
喻隐舟:“……”
叶攸宁忍不住笑意,道:“君上,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的,若不然……君上替攸宁去看看哥哥罢?”
喻隐舟:“……”
喻隐舟面色温柔,笑容却不怎么真切,道:“好啊,你安心包扎养伤,孤帮你去看看长王子。”
叶攸宁道:“多谢君上。”
喻隐舟俊美的容貌,仿若一个翩然的君子,道:“你我之间,还谈甚么谢不谢的。”
喻隐舟出了营帐,并没有去找叶云霆。
师彦奇怪的道:“陛下不是要去探看长王子的伤势么?”
“孤疯了?”喻隐舟反问:“是去给长王子的伤药里下散盐么?”
师彦:“……”君上的嘴,骗人的鬼,方才答应的比唱的还好听。
喻隐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你说说看,孤若是想要讨得太子欢心,该如何做法?”
师彦也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做出同款的思索表情,道:“嗯……卑将以为,想要讨一个人的欢心,自然要投其所,他喜欢甜的,便把全天下的甜食都放在他的面前!”
喻隐舟挑眉,道:“你所说有些道理,继续讲讲。”
师彦得意了,侃侃而谈的道:“太子并非注重财帛之人,只是对饮食颇有些偏好,但太子自己便会理膳,手艺精湛,因此君上还需从旁的入手……啊!卑将知晓了!”
喻隐舟咋舌道:“一惊一乍毛毛躁躁的,讲。”
师彦拍手,满脸自豪的道:“太子如今最在意的,怕便是与长王子之间的手足情谊了!君上如能撮合太子与长王子,重归于好,兄弟情深,必然可以讨得太子的欢心!真是个好法子!”
兄……弟……情……深……
第48章 夫君
喻隐舟的唇角荡开一丝冷笑, 道:“师彦,孤有的时候的确有些子疯,但还不至于痴。”
师彦:“……?”
师彦一脸迷茫的看着喻隐舟, 不明白这和痴有甚么干系。
喻隐舟沉下脸, 收拢了笑意, 道:“孤看你最近几日是太过清闲了,让刺客在眼皮子底下追杀太子,去,围着演武场跑十圈。”
师彦苦着脸:“啊……”
喻隐舟眯眼盯着他, 师彦赶紧道:“是,卑将这就去……”
师彦刚转头, 喻隐舟又道:“等等。”
师彦希冀的看着喻隐舟,希望他可以收回成命。
却听喻隐舟道:“去给孤拿点散盐来。”
“散、”师彦磕磕绊绊的道:“散盐?君上, 您不会真的想要……”
喻隐舟道:“问那么多干甚么,叫你去你便去。”
师彦:“……是。”
长王子叶云霆的营帐之前。
喻隐舟没有令人通传,直接阔步走入,仿佛在逛自己家的后花园。
“长王子,”喻隐舟很是数落的道:“伤势可还好?”
叶云霆正在给自己清理伤口,还未包扎,掌心里血糊糊的一片,伤在关节之上,稍微一动便会撕裂伤口, 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令人观之不忍。
不忍,也只是旁人不忍, 喻隐舟挑眉看着叶云霆的伤口,笑道:“哦, 原来只是轻伤,不害命,也不瘸腿的。”
叶云霆眯起眼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喻公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难道还不明显么?”喻隐舟展开双臂,笑道:“孤是来看望长王子的,难不成是奚落长王子的?”
叶云霆轻笑了一声,自顾自的清理伤口,那表情似乎在说喻隐舟幼稚一般。
喻隐舟是周天子的结拜弟弟,年纪又长于叶云霆与叶攸宁,按理来说,合该是最成熟持重的人。
喻隐舟踱了两步,目光瞥向放在一旁的伤药上。
叶云霆清理伤口完毕,打开伤药的盖子,用伤布蘸了,似乎准备上药。
“长王子。”喻隐舟突然开口。
叶云霆顿住了动作,毫无表情的看着喻隐舟,道:“喻公还有甚么事?一口气说了罢。”
喻隐舟还是用余光瞥着那盒伤药,道:“其实……孤这次来,是特意转告长王子的,太子他好得很,虽受了一些伤,但都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可大好。”
叶云霆淡淡的道:“你同孤说这些做甚么?”
喻隐舟冷笑:“也没做甚么,只是想告诉长王子,如今太子忙着养伤,根、本没有关心长王子的伤势,长王子安心养伤,也不必担心太子会多虑。”
叶云霆的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伤药。
喻隐舟趁机走过去,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案几上的伤药,负手而立,双手背后看着叶云霆,道:“怎么?如今听孤说,太子不关心你,不在意你,心里反而空落落的?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王子如此矫情之人,空对了太子的一腔好意,反过来却在这里期期艾艾?”
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袖袍中的散盐扑簌簌落在伤药的盒子里。
小动作做完,喻隐舟正好也奚落完毕,直起身来,不着痕迹的用袖袍扫了一下案几,将上面的散盐粉末拂掉,看不出任何端倪。
叶云霆果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毕竟谁能想象,人前威严冷酷的喻国国君,背地里竟然搞这些熊孩子的小伎俩——往旁人的伤药里撒盐!
叶云霆眼神中毫无光亮,淡淡的道:“喻公说完了?说完了,便回去罢。”
喻隐舟挑眉,若是按照平日里他的秉性,早就再狠狠奚落叶云霆一阵子了,不过今日……
喻隐舟一改方才的嘲讽,换上温柔而殷勤的表情,道:“罢了,长王子也是可怜见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若不然……孤帮你上药罢?”
叶云霆蹙眉,奇怪的看向喻隐舟。
无事献殷勤。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三岁孩子都知道其中必然有诈。
喻隐舟拿起伤布,蘸了许多伤药,满满的蘸上,浓浓的蘸上,厚厚的蘸上,笑道:“孤常年征战在外,是知晓的,像这样的伤口,合该厚厚的敷上一层伤药,休息两日便转好了……长王子,你可别怕疼。”
喻隐舟拉起叶云霆的手,殷勤备至,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手拉手,哥俩好。
叶云霆稍微挣扎了一下,他也是练家子,不过今日受了伤,失了血,便没有挣扎开。
喻隐舟的笑意更加浓郁,混入了散盐的伤药,一点点靠近叶云霆血粼粼的伤口……
哗啦——
帐帘子被打了起来。
乐镛提着药囊从外面走进来。
喻隐舟:“……”
喻隐舟蹙眉:“你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