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若谷
孙缙细细检查过了黑血,又用随身带来的药物做了检测,最后得出了结论——
“皇上中的确实是缓慢发作的毒药,这种毒药名叫春眠。”
“春眠?这是何意?”
定国公替庆熙帝问出声,两人一起看向孙缙。
孙缙回答:“这是一种歹毒的毒药,让中毒的人慢慢觉得自己气血不济,白日多困顿,等这顿困的时间越拉越长,就证明中毒越深,直到再也醒不过来。”
“这毒不易察觉,容易被忽略过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中毒而亡的。”
定国公倒抽口冷气,“果真歹毒。”
庆熙帝也脸色难看,他回想起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确实偶感困顿。
但因为头疼的毛病暂时消解了,再加上自己吃了那丹药的缘故,总觉得这只是药性的问题,完全没有多想别的。
另外太医院院判王妙仁也没察觉,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到底是王妙仁医术不佳,还是……
庆熙帝眼神里流露出杀气。
庆熙帝:“这毒如何解?”
孙缙:“这毒不好解,皇上中毒已有一段时间,毒更难排出。草民早年在西北一带见过这种毒,跟当地的老神医学过排毒的法子,可以排出一部分,暂缓毒素入侵,但想要彻底根除,还要找到解药。”
庆熙帝一听,就黑了脸。
孙缙还道:“当务之急,还要尽快找出下毒的源头,以免皇上再接触,加深毒素。”
定国公也没想到这毒这么棘手,赶紧问道:“什么时候能排出这一部分的毒?”
孙缙:“现在就可以,之后每三日一回,持续两次,可以排出一半。”
庆熙帝惜命,当即就让孙缙尽快动手排毒,另一边则立刻喊了韩威和盛海过来,让他们立刻捉拿王妙仁,查清楚是谁下的毒。
孙缙这时候道:“皇上,请恕草民直言。听闻您身边时常有人试毒,想来那下毒的手段不太可能由您身边起,如此隐蔽的手段,恐怕要小心查验才行,若是对方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毁去解药,就麻烦了。”
定国公也开口道:“孙大夫说得对,皇上,不可打草惊蛇啊。”
盛海和韩威知道庆熙帝是中了毒之后,早就吓得满背冷汗。
这会儿都吓得齐齐跪在地上请罪。
定国公看了一眼庆熙帝的脸色,对他们说:“盛公公,韩大人,你们糊涂,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你们二人谁的过错,而是赶紧找出下毒的幕后黑手才是。”
庆熙帝额头青筋冒起,半天没说话。
定国公等人觉出不对劲。
还是孙缙眼疾手快,给庆熙帝扎了几针,这才让庆熙帝缓缓醒过神来。
孙缙劝道:“皇上,此毒虽然难解,但只要找到解药便能无忧,您无须太过担忧,还请放宽心,动怒则伤身。”
虽然孙缙本人压根不在乎庆熙帝的生死,但眼下确实还不是庆熙帝死的时候,只能忍着性子劝上两句了。
庆熙帝靠着床头,有些虚弱道:“劳烦孙大夫了,还请孙大夫先帮朕排出一部分毒素再说其他。”
庆熙帝怕死,而出了这一档子事,他对太医院的人也不信任,不敢叫太医院的人来帮自己解毒,只能信任孙缙。
孙缙:“草民还需准备一番,半个时辰后再排毒,皇上且先休息一下。”
庆熙帝点了点头。
待孙缙离开后,庆熙帝抓起床头的茶盏,就砸向跪在床前地上的盛海和韩威,愤怒地看着他们二人,“废物!”
哐当一声响。
盛海和韩威二人,一个被砸了一身茶水,一个被摔碎的茶盏碎片割破了手背,也都不敢反抗,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求饶。
“老奴有罪,待老奴找出幕后凶手后定以死谢罪,只求皇上莫要再动怒伤身。”
“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找出幕后凶手,拿到解药。”
侯在旁边看了一场戏的定国公,这才站出来劝道:“皇上,莫忘了孙大夫的医嘱,依臣看了,还是尽快让盛公公和韩大人去查出下毒的人,尽快替您解毒要紧。”
庆熙帝深深喘了一口气,指着盛海和韩威说:“去,赶紧给朕去查!”
“诺!”
盛海和韩威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
一到外头,两人只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盛海咬牙道:“韩大人,有什么要咱家配合的尽管说,咱家可许久没有被人戏耍到这份上了,咱家定要那人人头落地!”
韩威何尝不是气愤,一想到自己脑袋差点儿不保,就气得牙痒痒。
韩威先问了乾清宫的情况。
盛海道:“皇上的衣食起居都是咱家亲自把关,每日里吃的、喝的,就连用的都是叫人事先验过几次才敢送到皇上手边。乾清宫的奴才每一个的底细咱家都是清楚的,他们每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得一一记录在册。”
韩威也知道自从慧空大师的预言后,乾清宫的防卫有所森严,他也实在不相信这都能让人钻了空子下毒。
韩威:“皇上除了乾清宫,近日里还去了何处?听那孙大夫的意思,这毒不是一日下成的,要时常接触才行,定是皇上经常去过,或者碰触过的东西。”
盛海眼睛一眯,近日常去?
“那就只有魏贵人处了,皇上宠爱魏贵人,经常宿在魏贵人宫里。”
韩威闻言也是眼神一冷,这个魏贵人他也是知道的,就连对方为什么受到庆熙帝宠爱,他也心知肚明。
如今看来,这个魏贵人忽然出现,或许也根本不是巧合。
韩威:“盛公公,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你先稳住手下的人,咱们再找个由头去查。锦衣卫不方便进后宫,但我可以让人假扮成太监,暂时由你调用。”
盛海闻言这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锦衣卫的人手自然是不差的,那些鹰犬的鼻子有时候可比宫人太监灵多了,“那就多谢韩大人了。”
---
孙缙给庆熙帝放了毒。
放毒的过程不好受,这又让庆熙帝对下毒的人恨得牙痒痒。
孙缙收起金针:“好了,这一次过后,两日后再放一次毒,便能排出一半毒素了。”
庆熙帝松口气,他也确实感觉自己放毒过后脑袋清醒了不少,心中已经完全信了孙缙的话,“孙大夫医术高超,可愿意随朕进宫做太医?”
孙缙回答:“替皇上解毒,乃是身为大周子民应尽的本分,草民自是愿意留在宫中,直到皇上的毒解除为止。至于做太医……草民闲云野鹤惯了,还是更喜欢宫外的生活。”
庆熙帝听着前半段还算高兴,后半段就不是很高兴了。
做太医有什么不好的,这个孙春居然不愿意?
定国公低声对他说:“皇上,正是因为孙大夫不供职太医院,不牵扯那些人和事,才更不会偏颇,您将他养在宫外又有何妨,有事再宣他进宫就是。”
庆熙帝想了想,觉得定国公说的也有道理,那点不高兴便也就散了。
庆熙帝怕死,不愿意让孙缙离开,孙缙在定国公的暗示下,便也只能跟着庆熙帝进宫暂住了。
孙缙私下对定国公说:“劳烦国公爷往侯府送个信,尤其要告知绵哥儿。”
定国公一笑:“放心吧。”
---
武安侯府。
凤绵忽然得知孙缙要在国公府住一段时间,说是要等病人病好后再回来。
他问程少煦:“病人严重呀?”
程少煦回答他:“挺严重的。”
凤绵点点头,他明白了。
他跟师父学习很重要,但是师父治病救人也很重要,他会等师父回来再上课。
然后又关心问到孙缙会不会缺什么,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程少煦:“放心吧,国公府什么都不缺,咱们安心等他回来就是。”
凤绵点点头。
晚上凤绵洗完香香,被抱到床上放下,他就习惯性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
爹爹娘亲担心他做噩梦,今晚还让他跟着一起睡。
凤绵喜欢跟着爹爹娘亲一起睡,只是他也知道爹爹娘亲要有自己的二人世界,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一直粘着爹爹娘亲。
是以他现在格外珍惜可以和爹爹娘亲一起睡的时候。
“就这么高兴?”林清弦拍了一下他的小奶臀。
凤绵嘿嘿笑着,一个咕噜翻滚了一下,转身靠在林清弦身上。
等程乔也上了床来,他就把自己的小胖脚丫也架在了程乔的身上。
程乔笑着捏捏他的小脚丫,然后作势低头要去咬他的脚。
凤绵尖笑一声,赶紧收回了小脚丫,“娘亲不咬呀,窝的脚脚不好次呀。”
程乔故意到:“谁说的,娘看着就是白白嫩嫩,可香了。”
凤绵赶紧又叫又笑地躲起来。
跟他娘玩了一会儿,小脸玩得红扑扑的。
林清弦担心他一会儿玩得太兴奋不肯睡觉,拍了拍他后让他别闹了,躺下睡觉。
凤绵乖乖躺在爹爹娘亲中间,想到什么又转身好奇地问林清弦,“爹爹,师父看呀病人系谁呀?”
林清弦瞄了他一眼说:“不知道,等你师父回来你问他去。”
凤绵哦了一声,又问:“爹爹今天见到朝朝呀?”
林清弦常受召进宫,有时候可以见到谢循,所以凤绵经常会问他这个问题。
林清弦:“今日没有,今日皇上并未召见。”
凤绵又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有些小小失落。
程乔摸了下他的额头和小脸,“好了,夜深了,快睡吧。”
凤绵又瞅他爹一眼,看他爹没打算跟他说谢循的事了,这才作罢。
要是梦里能见到谢循一起玩耍就好了。
上一篇:重生娶娇气窝囊废夫郎
下一篇:穿越流放带着王爷一家北境种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