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若谷
“是殿下?进来吧。”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谢循推开林清弦的屋门,果然看见林清弦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桌边喝茶。
林清弦自然也了解自己这个弟子,料想他睡不久。
“乖宝怎么样了?”
“还在睡,我没有吵醒他。”
“你不在这些天,他一直很担心你。”
“是弟子没用,让乖宝担心了。”
林清弦看他一眼,“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们所有人都能安心。”
对于林清弦来说,太子不是必须要救的,但谢循是不能有事的,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跟任何人说,现在的结果就算是最好的结果。
“先生,这些日子,城中的情况如何?”
谢循主动问起,他早早来找林清弦,就是想要知道安都城的情况。救他父王是他的私心,北洲百姓是他的责任,都是他不能抛下的。
昨日回来的路上,孙缙就已经大致告诉了谢循西柔王女的事,以及王承平与北戎人每月十七都会私下见面的事,不过更具体的情况还没来得及说。
林清弦:“王承平每月十七与北戎见面一事已经得到了证实,根据探子的观察,那些深夜进入王承平府邸的确实是北戎人,探子跟踪了那些北戎人的去向,发现他们在离我们大周边境极近的地方驻扎了一个营地,营地内有上千人,论理来说早给被北洲驻军的巡边士兵发现,却从没见过上报,此事定也是被王承平压了下来。”
谢循冷了脸色:“这王承平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林清弦淡淡道:“他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朝中有人替他撑腰。”
谢循知道林清弦说的是谁,那王承平是他七皇叔谢麟承的人。
谢麟承这些年还能在朝堂上蹦跶,有庆熙帝的缘故,也有东宫一派有意为之的缘故。东宫一派的目的也很简单,不过是用谢麟承安庆熙帝的心而已。
庆熙帝越老越糊涂了,而谢循越长越大了,难免会让庆熙帝有感到威胁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比谢循年纪更大,看起来威胁性更大的人吸引走庆熙帝的注意力,从而让庆熙帝不至于把这种猜疑心放在谢循身上。
没有什么聪明脑子的谢麟承就是东宫一派选中的那个靶子。
谢麟承虽然说不够聪明,但这些年蹦跶下来,身边倒也聚集了一些人,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王承平所在的王家。
王承平这么做,不能说没有七皇子一派人马的示意。
与北戎勾结所得的钱财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与北戎勾结这件事。
“他难道还想和北戎勾结来夺取皇位?”谢循语气嘲讽,对谢麟承这个皇叔的脑子十分不屑,与外地勾结,等同于背叛自己的国家,退一万步讲,就算谢麟承真的一时得逞了,坐上了皇位,下一刻面临的就是北戎人长驱直入,南下大周!
谢麟承真的以为北戎人就是什么好东西吗?
林清弦看了谢循一眼,其实谢麟承的想法他倒是能理解一二,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东宫一派早就稳如泰山,七皇子一派数次明里暗里想要对谢循下手都没能成功过,反而此次都被教训了一顿,估摸着他们也反应过来东宫一派放任他们的原因了。
七皇子一派定是对东宫一派生出了恐惧之心,那些人心里很清楚,一旦谢循登上皇位,就是清算他们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也要死命挣扎一下。
和北戎勾结固然是下策,但胜算也不是没有。
比如这次庆熙帝北巡密州,王承平和北戎人勾结,很难说他们不会想干点儿什么。
唯一目前还没有出现问题的是,七皇子一派都以为谢循被庆熙帝派去别处了,不知道谢循在暗中悄然来了北洲,否则王承平那边早就坐不住了。
谢循听了林清弦的推测后,更是觉得谢麟承疯了,这样的事也敢做。
林清弦:“被逼急的人没什么是不敢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拿到王承平和北戎人勾结的证据,先下手为强。”
否则真给了王承平和北戎人联合起来的机会,也很麻烦。
谢循:“我立刻让人去信其它两方人马。”
林清弦点头。
谢循又问:“那西柔王女?”
林清弦:“虽然盟约这种东西也有撕毁的时候,但高夕颜如果想要坐上皇位并且坐稳,就还要听我们的。这个盟约的约束力还是能用一段时间呢,不妨先和她订个盟约。”
谢循:“先生的意思是,想用西柔牵制北戎?”
林清弦冷冷道:“牵制?殿下难道愿意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谢循眼睛一亮。
林清弦:“北戎失踪是大周的心腹大患,不除北戎,大周边境难有安生的时候。”
谢循:“我明白了。”
不愧是先生,一干就要干个大的。
当然,这也是谢循想要做的事,他要那些北戎人付出代价!
于是在太子醒来之前,谢循先去见了同样住在客栈里静养的高夕颜。
高夕颜见到谢循的时候很震惊,她曾经在五年前随着西柔王来大周的时候,见过谢循一面,尽管谢循这会儿已经变了不少,但她还是很快认出了谢循。
“没想到大周太孙殿下也在北洲,看来我的盟约有人可以签了。”高夕颜在愣怔过后,非但没有什么忧虑,反而露出了高兴神色。
这个时候,比他们更想要签订盟约的人是高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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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今日单更4000+】
第323章 章回程
高夕颜如今的处境堪忧,林清弦清楚,谢循也清楚。
所以这个盟约要怎么签,很大程度上是大周这边说了算了。由于盟约的具体内容需要商议,而高夕颜还需要养伤,事情便没有着急定下。
天光大亮的时候,谢循先去看了太子,太子尚未苏醒。
谢循回到自己屋里,把睡得四仰八叉的凤绵塞回被子里。
这个时节的北洲早晨还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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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绵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
谢循没在屋里,但是留了武文在这里守着他,主要是担心他又把被子掀开。
凤绵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还有些迷糊地看着武文。
“朝朝呢?”
“殿下在守着太子,孙神医说太子快要醒了。”
凤绵一听,赶紧让武文帮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就想往外跑。
“小公子,你的早膳还没吃,殿下让人去街上给你买了北洲当地的面汤。”
凤绵闻言一个拐弯又跑了回来,吃还是要吃的。
北洲的面汤加了特别的香料,又香又辣又过瘾,一大早吃上一碗,提神醒脑。
凤绵呼噜噜吃完面汤,把嘴一擦就去找谢循了。
到了隔壁房间,发现他爹和大舅舅也在,都围在太子的床前。
而原本昏迷不醒的太子靠坐在床头,和谢循一样眼眶红红的,很显然已经醒过来一会儿了,父子俩应该也相认过了。
太子的手紧紧握着谢循,正万分稀罕地打量着谢循。
“一别十多载,我儿长大了,父王都不敢认了。”
“父王,孩儿不管多大都是您的孩儿。”
“好孩子。”
太子眼眶里闪动着泪花,凤绵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让人瞧了好生一愣,“这是……”
林清弦答道:“回太子,这是犬子林凤绵。”
林清弦示意凤绵赶紧过来见过太子。
凤绵乖乖走了过去,有模有样行礼道:“林凤绵拜见太子殿下。”
谢循的爹长得和谢循真像啊。
只不过谢循的爹现在满头的白发,瞧着比他爹爹和大舅舅的年纪大多了。
凤绵也知道这是因为太子在北戎遭了不少罪的缘故,心里有些替太子感到难过。
太子看着凤绵感慨道:“林侍郎的儿子有七八岁了吧,当初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循儿也不过四岁,比你儿子还小呢。”
屋内众人神色微妙了一下。
太子尚未察觉,谢循先把眼泪擦去,对太子说:“父王,乖宝十岁了。”
乖宝?
太子反应过来谢循说的是凤绵,见凤绵一脸有些小委屈的样子,大概明白自己的误解可能让一个小小男子汉心里有些受挫了,赶紧道:“是我眼误,这孩子钟灵毓秀,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日后定能长得高大威猛。”
凤绵眼睛瞬间恢复了晶亮晶亮的,连太子都这么说,看样子他以后一定可威猛。
他的脸色十分好懂。
谢循等人心中好笑了一下,表面可不敢有任何表露出来,都赞同地点头。
有了凤绵这一打岔,屋内的气氛倒是松快了一些。
太子初恢复,精神还不是好,林清弦和程少煦带着凤绵先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太子与谢循父子俩叙旧。
他们父子俩分开多年,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讲。
凤绵也不去打扰,转而去找了高夕颜,问她:“大姐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师父回来了,可以让我师父帮你瞧瞧。”
高夕颜看到凤绵就神色一松,她很喜欢凤绵,不仅仅是因为凤绵救了她,更因为每次看到凤绵,她都能感觉自己轻松自在。
“谢谢,你给我上的药就很好,我这几天已经恢复了很多,再过不久就能结疤痊愈了,不用再让你师父帮我看。”
“那好,如果有什么不适你一定要跟我说。”
“好,”高夕颜点完头,又看着凤绵说,“我可以也叫你绵哥儿吗?”
凤绵点头:“当然可以啊。”
其实高夕颜一直听见谢循他们都叫凤绵乖宝,自己也想叫来着,只是自己到底不是凤绵的什么亲近长辈,叫乖宝显得失礼,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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