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若谷
不过凤绵嫌弃解酒药的味道不好闻,扭头避开了。
谢循无奈只能放下解酒药,让他靠着自己坐好,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谢霖和方哲白长那么大了,居然带着乖宝去喝酒,还喝成这样。
凤绵这个状态,谢循可不敢送他回家,就怕林清玄知道了要训凤绵,所以他想了一下后,把凤绵带去了东宫,并让人去给林清弦说一声。
反正凤绵也经常留宿东宫,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雷虎倒是有些纠结,公子醉着呢,就这样去东宫万一被人发现后,指责公子失礼怎么办?
雷虎劝道:“殿下,还是送公子回家吧,回去也有人照顾,而且公子这么晚不回去,大人和夫人也会担心的。”
谢循:“无妨,我会让武思跟先生说明白,也不会让人发现的。乖宝去了东宫我也能照顾他,先生和夫人还有岁岁晏晏要照看,这么晚让乖宝醉醺醺地回去,反而让他们不安心。”
雷虎说不过谢循,又觉得谢循说的也有道理,只能同意了。
凤绵还不知道谢循为了他不挨揍操碎了心,上了马车后也没有消停,一会儿觉得谢循变成了三个,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眼前有小人在跳舞,非要跟着一起跳,谢循差点儿没控制住他。
车窗外,骑马随行的雷虎听见自家公子这动静也是汗颜,这时候就庆幸不是回的林家了,否则公子这么闹腾,还真有可能要挨揍。
回到东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谢循让马车直接停进了东宫,然后才把凤绵抱下马车。
武文看着谢循大步将凤绵抱进了自己的寝宫,很是一番欲言又止。
凤绵闹腾了一路,已经消停多了,只是这一消停下来,就有别的滋味涌上来了。
“唔。”
凤绵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低下了头。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一百只小鸟在唱歌一样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疼。
谢循见状连忙道:“怎么了,可是头疼了?”
凤绵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点头,“好吵,我脑子里有一百只小鸟在唱歌。”
谢循一听就知道他这是醉得难受了,又把解酒药找了出来,喂给他喝下。
这下凤绵是老实了,乖乖把解酒药喝了,喝完还委屈巴巴道:“难喝。”
谢循瞧他皱着一张脸,也心疼他,无奈道:“坐过来,给你揉揉太阳穴。”
凤绵觉得自己这会儿除了脑袋重,手脚都是轻飘飘的。
他明明听懂了谢循的意思,可站起来走着走着就好像面条一样软下去,直往地上倒,急得他忙喊:“要倒了要倒了!”
谢循赶紧一伸手捞住他,又不由觉得好笑。
醉鬼还知道自己要倒呢。
被谢循接住,没有倒地上的凤绵松口气,惊险道:“幸好没掉地上,不然就弄脏了,不能吃了。”
“什么不能吃?”谢循一时没听懂,问他是什么意思。
“面条啊,”凤绵低头检查了自己一番,煞有其事道:“我可是所有面条中有白最高好看也最好吃的。”
谢循:“……”
看来醒酒汤没什么用,能把自己当成面条,还是醉得不轻。
不过醉后把自己当成面条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就是了。
只能说不愧是林家凤绵,醉了都与众不同。
“能坐稳吗?”谢循把怀里的“面条”扶坐好,打算替他揉揉太阳穴。
可是一松手,怀里的人真就像面条一样呲溜往下滑。
谢循赶紧捞回来,小心放在怀里坐好。
凤绵也十分熟练地在他怀里找到了舒适的位置,侧脸蹭了蹭谢循的脖颈,温热的脸庞贴着谢循的颈间动脉,带着酒香的呼吸也洒在了上面。
凤绵只是下意识寻到了熟悉的安全位置,压根没注意到谢循被他蹭的脖颈发红,青筋直跳。
“乖宝,别蹭了。”谢循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
凤绵没体听见,因为他已经困意来袭,汹涌的困意一下就他淹没,咕哝了一句,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谢循良久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将他额前的一缕乱发拂开,看着他脸颊红红,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子,既觉得心疼又忍不住贪恋地多看几眼,搂着凤绵没有松手。
·
凤绵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家而是在东宫后愣了一下。
再一看天色,顿觉要糟,这都来不及去国子监了!
“完了完了,夫子肯定骂死我了。”
“急什么,”谢循从外头进来,按住着急忙慌的凤绵,“帮你请了一日假期。”
凤绵这才松口气,然后也来不及说一句话,紧急冲进盥洗室,半晌后才出来。
出来就看见谢循悠闲地坐在窗前,手里拿了本书在看,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凤绵纳闷了一下,他是怎么出现在东宫的,谢循今日怎么也没去勤政殿?
他怎么都没印象了?
。
第359章 章察觉心意
“你是不是把我打晕了?”凤绵狐疑地看着谢循。
谢循哼笑一声,“我是该后悔没把你的脑子也换一个聪明点的。”
凤绵瞪了一眼,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谢循在嘲讽他。
他也隐约记起一点昨晚的事了,只是不多。
“你怎么知道我在逸轩楼的?”凤绵随口问道。
谢循眸光微闪,道:“有人在逸轩楼看见了你,我本来想去林家找你,半路就听说你喝醉了,就过去接你了。”
凤绵听了也完全没怀疑什么,还庆幸道:“幸好你没把我送回家,不然我爹肯定要训我了。”
谢循将手里的书放下,不是很高兴道:“往后不能再这么喝酒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如何是好?”
凤绵甩甩头道:“我也觉得醉酒不好受,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还难受?”谢循脸色立刻有了变化,起身将他拉过来,“帮你揉揉。”
凤绵刚坐下,武思就进来了,恭敬道:“殿下,户部陆大人有事求见。”
谢循眉头一皱,没动。
凤绵推他一下,催促道:“你快去吧,正事要紧。”
谢循无奈,低头温声对凤绵说:“你先吃点东西,如果还难受就躺一躺,等我回来。”
凤绵点头。
谢循不舍地离开了寝殿,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显然是被打扰的不悦。
凤绵揉了揉还有些难受的额头,吃了点东西后精神好受了一些,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身上的挎包,想从里头掏出点话本之类的来打发时间,却没掏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怀疑是在盥洗室,就又寻了过去。
一进盥洗室,凤绵就注意到窗户那边衣架上晾了一条清洗过的亵裤,是谢循的。
谢循身为太孙,衣物自然是不需要他自己清洗的,可这条亵裤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还是早上醒来后谢循自己清洗完晾在这里的。
刚醒来那会儿他冲进盥洗室洗漱,紧急之下还没注意到这个,现在才发现。
凤绵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耳根爆红。
谢循这家伙怎么……
凤绵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一些昨晚自己窝在谢循怀里的画面,当时他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只隐约感觉到谢循的怀抱好像很热,他挪动了好几下想要离开,但最后却被谢循抱得很紧的。
前段时间他留宿东宫,谢循也是当着他的面就进了盥洗室。
谢循这家伙最近怎么老是……
凤绵满脸通红地离开了盥洗室,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跳声也比平时大了很多,连要翻找挎包的事都忘了。回到寝殿呆呆坐了一会儿,凤绵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意还是下不去,不由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散散热。
真是奇怪,他和谢循兄弟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好意思呢?
凤绵的眼神游移着,没有目的地将整个寝殿的东西一一看完,都是熟悉的东西,早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这一次他脑海里突然多了不一样的想法。
这里是谢循的寝殿,是堂堂大周太孙殿下的寝殿,可现在这里的东西有一半都是凤绵的。
从窗边舒适的软榻,用习惯的雕花矮几,蓝色绸面的抱枕,凉了盖肚子的薄毯,憨态可掬的花盆,盛开的茶花,到边上摆放着的药箱,书桌上放着的一整套文房四宝,种在房间角落里可以静心凝神的药草等等,全都是凤绵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过去很多年的岁月里,一点点融进了这个寝殿,有新有旧,早已经成为这个寝殿的一部分。不仅是凤绵自己,可能就连谢循身边伺候的侍卫、宫人,也全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它们被打扫清理得干干净净,宫人会将它们仔细擦拭或者拿去清洗晾晒,然后再一一摆放回原位,它们和谢循的物件,一起撑起了这间寝殿内的每一寸独属于这间寝殿的气息。
然而这一刻凤绵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这个寝殿的主人一样,就好像爹娘的主院卧室都是爹娘的物品一样,这间寝殿里也有了两个主人,就是他和谢循。
按照大周朝的规定,这间寝殿的主人应该属于谢循和未来的太孙妃。
如今这样,好像他成了那个太孙妃似的。
凤绵猛甩了一下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昨晚醉糊涂了,居然会这样想。
还是赶紧找到挎包吧。
凤绵重新回到盥洗室,刻意忽略掉窗台衣架上的那条亵裤,在衣篓旁边的软椅上找到了自己的挎包,猜想是昨晚谢循帮他脱掉外衣后一起拿到这里放着的。
凤绵将挎包拿了出去,翻找了一会儿,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不知道调去了哪里,就又在寝殿内找了起来,最后爬到床上去翻找。
先是翻找了被褥,然后是自己的枕头,没有发现就翻起了旁边谢循的。一翻开谢循的枕头,就发现了枕头下面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人像木雕。
凤绵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他和谢循前几年下江南的时候在江南的木雕摊子上请师傅雕刻的,当时一共雕刻两个小人儿,一个是谢循,一个是他自己。
他的被谢循拿走了,谢循的木雕小人则在他的百宝箱里。
看着木雕小人光滑圆润的模样,便知道谢循应该经常摩挲它,说不定是每天夜里都会摩挲一下。
凤绵:“……”
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更热了。
他下意识把东西放回了谢循的枕头底下,装作没有看见。
没找到东西,又把床头的暗格都打开了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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