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若谷
随着送过来的伤员越来越多,凤绵更是忙得头都来不及抬。就连雷虎和武忠都被分散出去,给其他伤员包扎了。
帐篷里一时间挤满了人。
伤势较轻些的士兵主动将位置让给了更需要的士兵,帐篷内虽然也有士兵在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催促凤绵,因为他们都知道小程大夫已经在尽力救治他们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重要伤员的伤势都已经处理过了,轻伤员们的伤口在包扎好以后就离开了,留下来的伤员们需要人照看,雷虎和武忠就让凤绵去休息,他们和另外两个大夫轮流照看。
另外两个大夫也和他们一样,都是主动报名参加随军军医的。
这一段时间来,凤绵的高超医术有目共睹,两位两名大夫也对他心服口服。
所以就算知道凤绵的身份应该不一般,雷虎和武忠对凤绵多有关照,他们也没说什么,还时不时主动劝凤绵去休息。
“我不累。”
凤绵不想自己单独去休息。
“小程大夫可是咱们这里的定海神针,可千万不能累倒喽。”
“可不是,你若是累倒了,那些需要你来救治的重伤员们可怎么办?”
两名大夫,年纪较大的姓王,年纪较小的姓何,都开口让凤绵去休息。
凤绵还是有些犹豫。
“公子,您可别忘了答应我们的,若是您不好好休息,我们回头可要告状的。”武忠劝道。
“……”
凤绵一听头都大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告状。”
武忠对王大夫和何大夫道:“两位,我送公子去休息,一会儿回来。”
王大夫笑呵呵道:“去吧。”
军医们休息的地方就在旁边的帐篷里,一个帐篷有六个床位,中间用屏风隔开,对面是王大夫和何大夫的床位,这一面三个床位是凤绵、雷虎和武忠的。
凤绵的床位在里侧。
武忠和雷虎都跟回来了。
雷虎对凤绵说:“公子,我去给您打水洗漱。”
军中的条件简陋,扎营地一般都会在水源点附近,天气热了下河洗澡,天气冷了随便围个帐篷当澡堂子。这会儿是四月,尽管天冷,已经有士兵下河去搓洗了。
雷虎和武忠没让凤绵下河,一是天冷,二是怕冲撞了凤绵。
雷虎私下里给烧水的士兵一些银钱,帐篷里放个浴桶,沐浴的时候把热水打回来就行。
起初凤绵不想这样做,但雷虎和武忠“威胁”要告状,他也只能应了。
烧水的士兵也乐意,不仅是因为银钱,还因为凤绵救过他们。他们都是伤员退下来的,几乎都经过凤绵的救治。
痛快洗了个澡后,凤绵倒头就睡了。
明天他还要早起,检查伤员身体状况。
当军医没有想象中轻松,几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尤其是开战的时候,伤员源源不断送回来,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而让凤绵感受最深的是战争的残酷,北戎人凶残,大周想要打赢他们,往往要付出更多。
·
翌日醒来,凤绵听说了一个好消息。
西柔也对北戎出兵了。
当初凤绵和谢循帮助了西柔王女高夕颜,如今也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消息传来,军中一片振奋。
就连伤员们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凤绵听说西柔来了使者见谢循,虽然想去瞧热闹,但他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到帝王账中去,也就压下了这个念头,专心致志地医治伤员。
有了西柔相助,北戎节节败退,到了六月份的时候,他们已经快打到北戎王庭去了。
军队在一处水源地附近扎营。
帝王军账中。
年轻的帝王身穿铠甲,大马金刀地坐在御座上,面容严肃,神情冷沉。
不知道的还以为战事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但其实他们刚打了一个胜仗回来。
“暗卫还是没有找到乖宝?”
谢循手里捏着京城的来信,脸色很不好看。
他的手上有两封信,一封是凤绵写给他的,信上说他离京南下行医去了,现在到了淮州附近,一切安全,让谢循勿挂念。另一封则是暗卫写给谢循,自从谢循收到凤绵的信说他南下行医后,就让暗卫去寻找凤绵的声音,暗中保护,可是暗卫一直都没找到人。
“许是公子那边用了化名,以往公子跟着孙神医出门行医也是这样。”
“就算是化名,也不该找不到人,连武忠都联系不上。”
武文闭了嘴,其实他也觉得不太对劲。
谢循仔细看过了凤绵写给他的信,又将信纸拿到鼻尖闻了闻,眉头越皱越深。
“这不是淮州墨的味道,是京城的燕墨。”
谢循越说面色越沉:“纸也不是淮州纸,是国子监常用的桃纸。”
这些信都是在京城写的。
想到这里,谢循立刻起身,将箱子里仔细收起来的凤绵寄过来的所有信件都翻找出来,他发现自从二月份起,寄过来的信都是用的桃纸和燕墨,都是国子监惯用的。
而凤绵惯常用的其实是宫里出去的贡纸和贡墨,一般只有在国子监课堂上才会用桃纸和燕墨。
如果凤绵出了远门,要带也该是从家里带纸墨去,就算不用淮州当地产的也该是贡纸和贡墨。
谢循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信件都是同一时间写的,而且还是在国子监的课堂上写的。
凤绵出事了。
这是浮现在谢循脑海里的唯一念头。
他立刻让武文去把程少煦和程少如、孙缙都叫了过来,急切询问。
“世子,小舅舅,孙师父,乖宝有没有给你们寄信,他现在在哪里?”
程少煦和程少如脸色未变。
孙缙倒是神色略有点不太自然,他道:“绵哥儿南下行医去了,他现在应该在淮州附近,皇上放心,他一切都好。”
程少煦和程少如的说辞也是一样。
谢循将自己发现的疑点告诉了他们。
程少煦却道:“皇上多虑了,乖宝应是觉得出门在外用贡纸贡墨不方便,所以才用了国子监的纸墨,这些都是他随身携带之物,会用这些不奇怪。”
谢循隐约觉得不对劲,慢慢的他察觉到了什么,不言语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三人在撒谎。
以程少煦和程少如对凤绵看重的程度,在他猜测凤绵那边有问题后,早就焦急起来了,不应该全程都这么冷静。
除非他们知道凤绵这会儿真正在干什么。
假设凤绵不在南边,但也不在京城,那会在哪里?
谢循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
乖宝在这里,他跑到战场上来了。
谢循看着面前三个在他面前撒谎的长辈,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
如果凤绵出现在军中,他不应该不知道。
这三位也不像是能忍住不给关照的人。
还是说……
谢循想到了凤绵手上的易容丹。
谢循敛下了眼眸,没动声色,假装已经信了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后将三人送了出去。
在把人送走后,谢循立刻叫来了武文。
“去查一下军中所有的军医,每个人的情况都一定要详细上报,尤其是和乖宝年龄相仿的军医。”谢循语气中的急切让武文心惊。
武文脑海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念头:“公子他难道来到了军中?”
谢循沉着语气道:“很可能。”
武文也是知道谢循当初易容效果的,立刻点头应了,转身就出了军帐。
另一头,孙缙和程少煦、程少如兄弟俩离开了帝王军帐后就叹口气。
“皇上应该已经猜到了。”
“猜到也不奇怪,”程少如也没想到能一直瞒着谢循,“乖宝胆子太大了,该给他点苦头吃。”
程少煦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知道凤绵来了军中后,连夜翻遍所有军医的名册,锁定了人后,悄悄派人看着,一天三次汇报情况,就这还舍得给苦头吃?
而且……
“皇上舍不得的。”
程少煦淡淡道。
·
谢循这边很快得到了所有军医的名册,很快锁定了一名叫做小程大夫的军医。
这位小程大夫还很不得了,听说是军中神医,在士兵当中声望挺高。
而谢循在看到名册上说这个小程大夫二月底的时候就到了军中时,又气又心疼,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瞒了快四个月的时间,一直都不来寻他。
谢循咬着牙起身,带着武文等人离开了帐篷。
小程大夫是名人呢,谢循都不用怎么打听,就知道了他的住处。
到了住处,里头倒是没人,显然是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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