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粥小啾啾
靳年将小蛇放下,戳了戳它的脑袋,“快回去。”
“唔……”
蹲下身的瞬间,头痛欲裂,一阵巨大的风暴在脑子里席卷,搅得他不得安宁。
这很奇怪,近两天发作得太频繁,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以前虽然不规律,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刺痛频频来袭,且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靳年倚靠着墙角坐下,水流还在不断流淌,打湿了他的一头银发,贴在额头,遮住了眉眼。
他低着头,闭上双眼,企图通过意志来抵抗精神海里的刺痛。
痛楚一波一波袭来,先是脑袋,最后几乎蔓延至全身。其实他也不太确定身上到底疼不疼,可是脑子里的神经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哪里在疼,怎么个疼。
根本分辨不清,只能在这种难以言喻的疼痛里煎熬着。他疼到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藏进一个小角落里。
“唔……”靳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痛吟出声。
怪不得黑暗哨兵活不过三十岁,就这,他甚至想自己结果了自己。
靳年咬着牙撑起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关了水阀。如果他真的痛死在这里,然后赤身裸体被人发现,那也太丢人了。
联邦最年轻的上将,强大的黑暗哨兵,蔷薇军校总教官,起码要保留最基本的尊严不是。
靳年脚步微晃,眼前阵阵发黑,连这几步路都看不真切。
傅言如同昨日一般等在门口,看到的画面如同时光回溯。
靳年的浴巾只堪堪裹住下半身,甚至还有些松垮,上半身裸露着,浑身的肌理如同一只豹子,宽肩窄腰。
傅言眼睛眯了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留给对方穿衣服的空间,就见人直直倒下。
傅言瞳孔微怔,将人接了个满怀。触手是一片冰凉,银发湿漉漉贴着头皮,嘴唇泛白,紧闭着双眼,睫毛轻颤,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傅言搂着人坐在休息的沙发上,让人靠着自己,精神力触手进入人的精神海,却遇到了厚厚的精神壁垒。
他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的精神图景,如今却十分排斥他。
傅言皱眉,心里不爽,精神力在厚重的壁垒上轻轻戳了戳,怀里的人却是一颤,如同受到重击,呻/吟出声。
明明精神图景就在眼前,却被阻拦在外,傅言的精神力在壁垒之外逡巡试探,但始终不得其法,就连森森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盘绕在靳年的脖子上,脑袋不停地往人身上蹭。
森森:小猫呢?我的小猫呢?快让我见见我的小猫!
但这除了让怀里的人更难受之外,根本做不了任何疏导。
如此下来,傅言额头上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在人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语调也柔和着,带着轻易就能察觉的深情,“乖,让我进去。”
第11章
熟悉的声音让靳年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穿越了时空一般,让他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痛意朦胧了双眼,他似乎看见了傅言,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睛,动作轻柔地如沐春风,似乎总是害怕他会疼,于是做什么都轻轻的,不厌其烦帮他用精神力屏蔽超常五感。
除了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的恶趣味之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在人的怀抱里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埋进人的胸膛,像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样。
察觉到精神壁垒的松动,傅言的精神力见缝插针进入了对方的精神海。精神力感知到的一切,让他全身发冷。
靳年的精神海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傅言没有见过黑暗哨兵的精神海,但也知道这样的状态非常不好。
傅言的精神力分成无数的小细丝,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地挖呀挖。
森森进入靳年的精神图景之后便迅速没影了。
清扫出一部分黑暗之后,傅言的消耗也不小,精神力几乎要枯竭,但好在结果是好的,靳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然而简单的精神疏导始终杯水车薪,没有向导的深度结合,精神海还会持续被污染,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况且如此深的精神污染并不是一天形成的,想要彻底清除污染,也不是一次简单的疏导能够做到的。
傅言收回精神力,怀里的人突然轻轻颤了颤睫毛,傅言知道对方这就是要醒了。
察觉到自己正躺在某个人的怀里,精神海的刺痛已经消失,甚至前所未有的舒畅。
靳年眨了眨眼,从对方怀里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变换,最终皱着眉头,连人也不正眼看,干干巴巴道,“谢谢。但以后不用做这些没用的事。”
“什么叫无用的事?”傅言也跟着皱眉,一双好看的眼睛彻底冷了下来,“教官一言不合就往我怀里倒,还抓着我的量子兽不放,难道让我袖手旁观?”
“再说我是向导,教官是哨兵,精神疏导不是很正常?说不定我们的匹配度还挺高呢?教官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傅言冲着人挑眉,天然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魅惑,挑衅被他弄得像调情似的。
靳年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连表情都扭曲起来,“我不想找向导,你还年轻,有的是大好前程,把心思都放在训练上。”
靳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对方打开自己的精神壁垒,总不能说自己认错人了吧?太伤自尊了。
傅言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两声,“这就是教官所谓的分寸吗?翻脸不认人?拔x无情?教官知道你的精神海是怎么缠着我不让我出去的吗?”
傅言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是高超,看着靳年表情越来越狰狞,只觉得好笑,小孩儿还是这么藏不住情绪,他继续道,“可怜我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向导,精神力不够,教官缠/得那么/紧……都把我榨/干了……”
说着还状似难受地揉了揉额头,“教官……”
傅言还要继续说什么被人喝住,“闭嘴。”
靳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傅言抛出炸弹,“教官,让我成为你的向导吧!”
靳年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傅言心口微跳,“为什么?”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对方,似乎在期待一个回答。
“不为什么。”靳年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还给对方,换上自己的衣服,“成为黑暗哨兵,是我的选择。”
“所以……”傅言愣神之际,对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管你是什么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教官觉得我是什么心思?”傅言挑眉轻笑,这次的眼神不太一样,柔和温情,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靳年瞳孔微震,收回了视线,“你自己清楚。”
再次,留给傅言一个背影。
傅言摇头,小孩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隔天,傅言就被加训了。
靳年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太闲了,吃饱了撑的,才会想些有的没的,最终的解决方案,就是给人加训。
“长官,机甲改好了。”叶治上前,望向靳年看着的方向,开口道,“还是长官眼光好,这小子确实是个好苗子,等日后,一定会记得长官的栽培的。”
靳年转头看向他,挑着眉,神色莫名。
“怎么了吗?”叶治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啊。
靳年摇头,“没什么。”
走至人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机甲你给他送过去,不用提我的名字。”
“不是,傅哥?”邹明看到傅言一个人在跑步,上前两步跟上对方,“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就因为你赢了教官,他就要体罚你?”
啊,或许是某个人恼羞成怒了吧?
傅言轻笑摇头。
邹明见状,不可思议道,“不是哥?你这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就不能是很看好我?所以想要栽培我?”傅言当然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邹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眼睛睁大,不可置信,最后冲着傅言竖大拇指,“哥,你是懂自己PUA自己的!”
“那我就不等你了,先回宿舍了。”
“嗯。”傅言点头。
——
“砰——”
一栋大厦在高磁炮的轰炸下瞬间化为灰烬。
很快这件事情就在星网上传开。
“次奥!现在星盗这么猖狂了吗?联邦第一财团的商业大楼说炸就炸?”
“说实话,虽然我总说要炸了陆氏的大楼,但是也就是说说而已啊!怎么真有人去炸了?!我的星际争霸!刚冲上竞技场第一,直接就被挤出游戏了!还我top1啊!”
“md,在现场,为什么要为难我们打工人!你去炸他家啊!资本家的豪宅你去炸啊!”
……
靳年接通视讯,文森特的脸出现在虚拟大屏上,眉毛微挑,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深邃有神,眼角已经泛起皱纹,带着上位着的威严。
“陆氏的事情听说了吗?”
“嗯。”
“你有多久没有回去看看了?”文森特叹了一声,“既然这事情你也听说了,那么接下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顺便回家看看,毕竟都是一家人。”
“什么任务?”靳年忽视掉一些细节,直奔主题。
“是这样……”
联邦第一财团陆氏近期将要举办一个珠宝拍卖会,其中“坠落星空”也会首次亮相,参与拍卖。
“坠落星空”,一枚稀有的蓝宝石。宝石里有一种稀有的放射性物质,会在黑暗中闪烁着细碎的微光,就如同星辰一般,所以有了这个名字,可谓有市无价。
靳年皱眉,直觉星盗的袭击没有这么简单,“是因为这枚宝石?”
文森特点头,“是。”
“这枚宝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绝不是星盗会炸一栋楼也要拿到的东西。
文森特轻轻笑了笑,“你的直觉很敏锐,根据最新的研究报告,‘坠落星空’里的放射性物质,或许可以治疗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
靳年对此持怀疑态度,毕竟从未听说过黑暗哨兵的精神图景还有能重新治愈的案例。
如果是真的,那么黑暗哨兵不就真的成了杀神一般的存在?
黑暗哨兵之所以会称为人形兵器,也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图景受到污染侵蚀,这种侵蚀越深,黑暗哨兵越难以自控,越是喜欢杀戮,他们失控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也正因此,在他们意识正常的时候,身体就会出现巨大的副作用,脑袋疼,浑身疼。就像是要把感受不到的痛通通感受一遍。
黑暗哨兵活不到三十岁,一个原因是本身身体上的限制,精神海的崩溃是无法逆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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