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粥小啾啾
傅言目光幽深,看着靳年的眼神温柔缱绻,“旧的制度现在看来或许不那么好,但存在即合理,它在他所处的时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傅言沉稳冷静地分析,“只是现在,可能就不太适合这个时代了。”
“你也尽了你的一份力了,不是吗?”
靳年在对方的话里脸色逐渐转晴,心下微动,手肘推了推人的胸口,“你……你一个小崽子懂什么?”
胸口微痛,这胳膊还挺有劲儿的,傅言揉了揉胸口,“教官,你好辣。”
那做作的样子看得靳年汗毛直竖,厉声冷喝,“滚。”
“怎么滚?”傅言扯住人的腕子,手指在人的手心挠了挠,冲着人抛媚眼,“教官你教我啊?”
“脑子里就不能想些健康的东西?”靳年恶寒得一个哆嗦,实在没明白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将人有趣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傅言心情不错,轻挑眉毛,“教官都不感谢我的安慰吗?”
“我需要吗?”靳年回以同样的挑眉。
意思是你自以为是要安慰我的。
傅言耸肩,本来也没指望这人能有什么表示,靳年外表看似冷硬,其实很容易害羞,刀子嘴豆腐心,动不动就红耳朵,有时候的身体反应比语言更真实。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并没有想要任何回报,我只是心疼教官,都怪我自作多情了。”傅言转身,假装擦眼角的眼泪。
知道对方很大可能是装的,靳年可不是那种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确实。”靳年点点头,不看人,直接迈着步子离开。
才走出两步,就被人扯住手腕,唇上一痛,被人狠很咬了一口。
狼崽子。
傅言嘴撅了撅,故作嗔怪,“教官真狠心……”
接着眼睛弯了弯,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坏主意,语气愉悦,“那我就自己拿报酬了。”
话音刚落,眼中的戏谑还未散去,紧接着瞳孔一震,失去了反应。
骤然拉近的距离,柔软的触感。
靳年这是……
亲他了?
亲?
靳年的吻和他的外表一样,带着些霸道执拗,横冲直闯的架势。
似乎不是缠绵,而是打架。
舌头和牙齿就是他必胜的武器,带着狠劲儿。
靳年紧紧扼住人的下巴,最后重重在人唇上咬了一口。
拇指在伤处按压,调笑着看着还处在呆滞中的某人,勾了勾唇角,“这才是奖励。”
紧接着放开人,舌尖舔了舔拇指上沾染的细微血迹,品了品,道,“味道不错。”
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醒醒吧,现在你才是小屁孩儿。
靳年心情不错,就连冷硬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很多。
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傅言回过神后,哪里还有人的身影,他摸着嘴上的伤口,突然轻笑一声,继而是不受控制的大笑。
原来人还会在这方面成长啊?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所以……
靳年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当“替身”?还是知道他是傅言了?
还是说看上了傅言?
啧……
他怎么知道的?自己万无一失毫无破绽。
那他就是喜欢傅言了?
傅言手里撑着下巴,脸上的表情表换,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看上去挺精彩。
这……难道要瞒一辈子?那他们的过去算什么?
越是琢磨,傅言便越不是滋味。
这个身体有什么好?不就是年轻一点,体力好一点,好看一点。
他果然还是喜欢年轻的!
肤浅!
“砰——”
靳年房门猛地被推开,刚从浴室出来的人,身上还挂着水珠,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暧昧的痕迹却始终没消。
傅言咽了咽口水,撂下一句,“穿上衣服。”门又是被他猛地一关。
这人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矜持,该矜持的时候一副流氓做派,靳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换好衣服,确定什么都没露,才打开门,懒散地倚着门框,“怎么了?”
“进去说。”
傅言登堂入室,明明准备好的话全糊在嗓子眼儿,突然就哑了声,说不出什么。
靳年抱着胳膊等着人的好戏,然而只看到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耷拉着眉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突然就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我要休息了,没什么事就明天再说吧。”
他开始赶人。
见人动真格,傅言猛地拉住人袖子,“别。”
他眼神闪了闪,嘴角荡起一抹苦笑,嘴唇嗫嚅,“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第29章
傅言的话一出口, 房间里瞬间寂静得可怕,时间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长到傅言开始觉得害怕。
他忐忑地开口, 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有时候很苍白, “我……我并不是……”
“认出什么?”靳年打断人的辩解,上前揪着人的领子, 一只手捏着人的下巴,眼睛眯了眯,打量着人的面容,因为年轻, 五官更加精致锋利, 没有被时间打磨过的痕迹。
“我又能认出什么呢?难道真的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 还是相信一个人死去之后会年轻十几二十岁回到我身边?”
“我是精神海污染, 不是脑子有问题。”
靳年冷嘲一声,“你不想告诉我你是谁, 难道我还真的要拽着你的领子质问你是不是傅言吗?”
“那样不是显得我很可笑?”靳年生气的时候并不是大吵大闹, 甚至是有些平淡的,他苦笑摇头,“我真的很可笑吗?”
虽然嘴上说着成为黑暗哨兵和傅言没有任何关系, 但怎么会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呢?
他也曾想要和人长久的一起走下去啊……
可是最后还不是变成自己一个人, 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但傅言走后, 一个人变得好空。
那个属于他们的家里, 总是充满傅言的痕迹,就好像这个人还在一般,但他对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怎么喊傅言的名字, 这个人都不会出现。
自己神经痛到打滚的时候,这个人还是不会出现。
靳年记得自己第一次绞杀异兽的时候,浑身都是恶心的粘液,他神情冷静,不卑不亢,像是个天生冷酷无情的杀手,但是回到自己一个人的空间,瞬间恶心到吐了。
想象中某个人的安慰和拥抱早就不会出现了,他得要学着习惯,自己在黑暗中枯坐了一夜,天亮时,他就真的是那个沉着冷静无情的人形兵器靳年。
成为黑暗哨兵也似乎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来逃避这样无趣又孤独的时间。
黑暗哨兵活不过三十岁,也就是意味着他在三十岁就可以得到解脱。
他不懂傅言最后时刻那种决绝的选择,但大抵关系整个星际联邦公民的幸福,自然是比不过他一个人的。他不懂,但他想趁着有限的时间里去尝试触摸一丝傅言的思想弧光。
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懂,他们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人,靳年天生寡缘,不喜欢和人建立联系,所以他最后也只能成为一个人形兵器,人越发的麻木。
傅言不同,傅言多情温柔,心中有大爱,是个勇敢的大英雄,是星际联邦所有向导的榜样。
他伟大,显得靳年格外渺小。
五年的时间真的很短,在一个人的一生里转瞬即逝,但是1825天,43800个小时,2628000分钟,又怎么那么难熬。
可是五年啊,他们从相识到诀别,也才三年的时间。
“不……不是这样的。”傅言摇头,将这个看上去一碰就碎的人猛得抱紧,心疼得像是又死过一次。
“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靳年突兀地说了一句,像是为了证实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又说了很多,“我没有想你,成为黑暗哨兵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觉得自责,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傅言将人抱得更紧了,怎么会忘了呢?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啊,靳年的话要反着听,不在乎就是在乎,不想就是很想,没关系就是有关系。
他惯常掩饰自己,像是刺猬保护自己的尖刺,但这些尖刺不会扎到傅言,倒是把他自己扎得遍体鳞伤,是一只很笨的刺猬。
“抱歉,瞒着你并非我本意。”傅言一滞,几乎无法呼吸,他轻轻拍打人的背,声音轻柔,“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我本来第一时间就要去找你,但是没想到已经天翻地覆过去了五年。”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向导,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
后来知道你成了黑暗哨兵,我也很想告诉你我就是傅言,一方面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我的死或许不是意外,我害怕告诉你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
“另一方面……我害怕你对我的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如果我的存在对你是一种束缚怎么办?”
傅言轻声笑了一下,“虽然觉得很俗气,但是如果你根本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不喜欢你。”埋在傅言肩膀闷闷的声音回道。
“嗯。我知道了。”傅言柔声应着,“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喜欢你就足够了。不想看到你承受痛苦,不想看到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想看到你那么不要命。”
说到这里,傅言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好心疼。”
“你真的心疼了?”靳年推开人,瞪视人的脸,撞进一双含着水的眸子里,深情又温柔,里面的疼惜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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