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纱
泰安帝委任江阁老修撰从大夏伊始至今的文书历史,名人列传。
这是个极大的工程量,从江阁老还是翰林院大学士的时候就接下这项任务,到现在已经十五年,据说只完成了一半。
江阁老自入内阁,除了继续主持修撰这事,便不再管翰林院的其他事,由明相之子明鹏展接任。
只是似乎以文史修撰这事尚未完成,泰安帝没有免去江阁老在翰林院的职务,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明鹏展明大人是翰林院的正五品掌院学士,叶君书在琼林宴上曾对他有一面之缘,毕竟他以后是要在他的领导下做事,叶君书当时就认清了他的脸。
明鹏展长相一般,像明相居多,年约四十,面白无须,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沉淀下来的气质,儒雅和煦,自带高官威严。
叶君书没等多久,明鹏展就带着几个人过来,叶君书观他们衣服,是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从五品,各两人。
另外四人正六品的侍读和侍讲。
这应该就是翰林院的管理层了。
这么大的阵仗来亲自见他这个小小的正七品,叶君书还真是受宠若惊。
他连忙行礼:“见过明大人、各位大人。”
“叶编修多礼了。”明鹏展对待叶君书态度十分和煦,他先是表达了对叶君书到来的欢迎之情,然后亲自给叶君书介绍身边的管理层官员,并让顾侍读帮叶君书迅速融入翰林院,安排得十分周到。
这位侍读一直是站在明鹏展身边位置的,可见是他的心腹。
叶君书正式向顾侍讲作揖,请他多多关照,甚至对明鹏展的安排十分感激涕零。
周围人看到掌院大人对叶君书这般亲切,看叶君书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俨然已将他划入明家的范围。
从他们的神态就可看出,态度疏离漠然的,那是明家对立的,对他瞬间隐隐透着友好或是竞争对手的目光的,那是明系的,事不关己的,那是中立派的。
叶君书没想到,小小的翰林院,哪怕号称是文人清贵之地的翰林院,也是这般明显的乌烟瘴气。
心里诸多想法,叶君书面上全然是初入职场的诚惶诚恐,和对明家的友好。
明鹏展并未久留,好好鼓励叶君书一番后,便带着其他人走了,只留下顾侍读。
顾侍读的面相并不是个很让人舒服的人,当然并不是五官的问题,而是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在明鹏展面前一直恭敬有加的顾侍读,等他们走后,对着叶君书皮笑肉不笑的,“叶编修,走吧。”
叶君书神色不变,依然恭敬,“顾侍读,请。”
顾侍读率先走出门。
叶君书离了两步远,跟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距离。
翰林院是有教习的,每进一批庶吉士,都会安排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中学问优异的人来带新人。
这是对庶吉士的重视和培养,一对一带新模式教习。
不过那是庶吉士才有的待遇。
叶君书进来就是编修了,他是没有教习的,只有像现在这样,由上级指定或者自告奋勇带领他熟悉翰林院这一亩三分地。
虽然顾侍读阴阳怪气的,但还是尽职的给他讲翰林院的事。
翰林院众位的官职级别叶君书早已记住了,所以顾侍读主要介绍的是翰林院的主职工作,还有各区域的用处。
翰林院的职责主要有:充经筵日讲;掌进士“朝考”之事;论撰文史;稽查史书、录书;稽查官学功课;稽查理藩院档案;入值侍班;扈从;每遇直省文武乡试、会试、殿试时充主考官、读卷官;考选、教习庶吉士。
翰林院内部组织有典簿厅与待诏厅。
典簿厅掌奏章、文移及吏员、差役的管理事务,并保管图书。
待诏厅掌缮写、校勘之事,设待诏四人,笔帖式若干人。负责校时校对,翻译章奏、文史,缮写所撰之史。
翰林院的工作说忙不忙,说清闲也不清闲。
每逢科举便是翰林院最忙碌的时候了。
顾侍读介绍完后,就想离开了。
叶君书忙喊住他,“顾侍读,请问我该做些什么?”
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提到他要做哪方面的工作。
顾侍读不悦道:“过几天自有人安排,安心等着便是。”
他是明掌院看中的人,明掌院对他十分看中,似乎已有安排,所以他不好轻易安排他做事。想到此,顾侍读看叶君书更不顺眼了。
他们跟在明掌院身边那么久,都没被这么重视过,这叶君书有才是有才,但也没有到让世人惊艳绝才的程度,怎么不让他们这些老人嫉妒这个新宠?
叶君书并不介意他的态度,态度谦和,“那下官就等着了,多谢顾侍读提点。”
顾侍读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了。
叶君书既然没事做,就只能自己找事了。
对于那些手头上有工作的同僚,叶君书没有贸然说去帮忙,不然被误会想抢工作就不太好了。
他干脆到图书楼去看书。
皇家最大的藏书楼就在翰林院,里面有很多珍惜的孤本和难得一见的典籍。
他也不急躁,沉下心在藏书楼里看书,充实自我。
这一看就是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