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九9
他在伴读面前从开始的试探,到如今对对方信任,是时间造就的羁绊。
别说南枝不明白,当事人本人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还要再近一点,又能怎么近。
“没有下次。”虽然还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的什么,但得到了小皇子的承认,焦躁的情绪被有效安抚。
南枝听到这句承诺放下心,对方承诺他的东西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大哥拍你哪了?我来帮你上药。”朝着伴读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别傻站在门口了。
顾清晏听话的走到南枝面前,然后蹲下来与坐在椅子上的南枝对视。
将南珺给他的药瓶递给小皇子,南枝接过之后发现眼熟不是他的错觉,这瓶药就是他让人送与大哥的。
药瓶底部还有他的专属图纹,这药是他让太医院院使亲自开的方子,他从农场里找对应药材特质的,他给身边人都送了一些。
其实他的伴读也收到过两瓶,只不过之前他在城西摆摊时,对方将药给他,他全用出去了。
当时仲景还十分嫌弃——
“药材是好药材,就是方子差了点。”
之后神医还承诺给他配更好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给他。
不过就外伤而言,太医院配的药足以。
顾清晏转身,将后背露给南枝看,由于伴读是冷白皮,背上的巴掌印反倒更加显眼。
“大哥手太重了。”即便他伴读练过,身体素质好也不能用那么大力。
心里知道大哥这么做情有可原,但这有点超过了。
南枝叹了口气,开始给伴读上药,谁让顾清晏挑衅在先。
第107章
微凉的药液被涂抹在顾清晏背上的伤上, 顾清晏瑟缩了一下,南枝一愣。
“是我弄疼你了吗?”南枝以为自己下手太重,直接按伤上了。
同时还有几分为难, 只是上药对方就疼成这样, 等一会儿为了保证药性, 他还要帮对方揉一揉。
难道大哥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控制?下了死手?没理由啊。
南枝想不明白, 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药太凉,没那么娇气。”伴读低沉带着克制的声音响起, 解答了南枝的困惑。
他给伴读上药却忍不住有些恍惚, 对方也曾给他上过药,小心翼翼如同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背上半晌没动静, 顾清晏有些困惑,他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他扭身回头,好在他习武多年蹲着还能不费力稳稳看向南枝。
“没事, 蹲着太累了, 不然你去榻上趴着?”南枝皱眉,即便伴读身体素质再好蹲久了也会脚麻。
顾清晏摇头, 完全不需要。
“没事,直接动手吧。”
没那么多讲究, 况且只是蹲着让小皇子方便上药而已,不至于还趴到软榻上,他心里总觉得有几分别扭, 虽然也不知道别扭在哪。
南枝也不勉强, 他已经提醒过了,既然对方不接受他也没什么强买强卖的意思,他的方式更多是让对方吃到教训之后,深刻记忆知道什么叫不要逞强。
曾经没有人愿意一点点告诫他哪些事能做, 哪些不能做,他一点点自己摸索,吃过无数亏之后总结出来的道理。
他人说的再多,心里在清楚一件事,不如适当的犯个小错,用事实加深印象。
可以说除了没有踩过红线,南枝也并非一直都是好孩子,不过他最叛逆的那一阵也不过是翘课偷溜去网吧。
更过分的,还有那些不良作息一个都没碰,可以说是叛逆也叛逆的像个乖宝宝。
这种形容很矛盾,但确实出现在南枝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身上带着一种久经世故又清澈单纯的气质,很容易引起人好感的分寸感,都是那段经历带给他的。
将药涂抹在伴读身后,然后挽起袖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身上的淤伤揉开。
他人小力气也小,替对方揉了两下就觉得手有些酸,想到以往伴读对他的照顾,他咬牙继续帮对方上药。
“大司马没了,接任他的是谁?”手上的酸涩他决定靠和伴读聊天拉开注意力。
听到这个问题,顾清晏也不意外,这位新任大司马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和他还有几分关系,或者说和顾家有关系。
“你曾说过他的名字太占人便宜。”他并未直接将名字说出来,他也知道南枝只是想找话题聊聊,缓解上药这段时间的无聊。
名字占人便宜?
南枝手上动作没停,人却愣住了,朝堂上有这样一个人吗?好像还真有!
“你说的是董弋夫?大司农一手提拔的那个?”说到占便宜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
姓董,名字又是义父的谐音,对方原著之中虽未出现,但这名字南枝总觉得是在暗示什么。
总不能原作者隐藏没写的剧情设定中,还有薅三国羊毛的谐音梗吧?
南枝心里不愿意相信,但直觉又觉得就是原作者埋得暗线。
“就是他,大司马之事怕是和父亲有关。”顾清晏并没有因为大司农是他父亲,他就替对方遮掩。
小皇子看着不带任何感情提出亲爹有嫌疑的伴读,这波属实是哄堂大孝了。
之前他就觉得他的伴读似乎和顾家关系有些微妙,没想到亲生父子之间感情也如此淡薄。
“清晏你是不是不喜大司农?”揉的差不多后,他拍了拍对方的背,示意把衣服穿好坐下聊。
顾清晏动作十分迅速,就是站起身的时候身体细微晃了一下,很快就被他调整过来,只不过这个动静并没有逃过南枝的眼睛。
小皇子挑眉却什么都没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之前他已经提醒过对方,让对方趴到软榻上他来替对方擦药。
谁让对方拒绝了呢?
“谈不上喜欢与否,他是我父亲这一点无从更改。”血缘是最斩不断的东西,也是他羡慕大皇子和三皇子这俩人与南枝的血缘关系。
血缘真的是十分神奇的东西,不是吗?
听到伴读的回答,南枝一点意外都没有,一直有所猜测的事,从正主嘴里听到了了答案。
“关于这个董司马,你又知道什么?”南枝实在不想再叫一遍这人的名字,谁愿意老叫别人“义父”?
他怀疑那些曾找此人谈过话的,之所以都称呼其为董大人,恐怕也是觉得这人名字太占人便宜。
还没说正事,一开口就唤一声“义父”,这还能不能好了?
“此人乃是式微董家仅剩一人,若不是父亲提携,恐怕过的不如普通百姓。”借着衣袍下摆的遮挡,顾清晏不着痕迹的活动有些微麻的脚。
事实证明,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不动,无论身体素质多么好,照样抵抗不了气血不活导致的酸麻。
伴读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实际上这些小动作都没有逃过南枝的眼睛,不过他也没有戳穿,让对方继续自我感觉良好,维持住了在他面前的自身形象。
已经没落的董家仅剩这一根独苗,此人也没娶亲,前两年亦是送走了他唯一的亲人,此人除了世家身份一无所有。
可以说这人如果不看顾家对其的提拔,完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孤臣。
不过大司农的提拔也可以解释为惜才,毕竟此人除了是被顾家举荐外,其实并没有和大司农有什么密切来往。
反而无论是和顾家还是大司农保持一定距离,不知道是刻意避嫌,还是有其他未知因素。
最起码明面上看着董弋夫并不算是顾家阵营,这种时候仁安帝把这样一个人提到大司马的位置,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若是董弋夫是伪装故意表现出孤臣做派,此人未免心机太过深沉,顾家想必也是另有所图。
若是并非故意伪装,而是真的对顾家不假辞色,对于有恩于自己的都是如此态度,恐怕品性堪忧。
“顾家……你可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南枝心里并不是十分有底。
这毕竟涉及到他伴读出身的家族,有些话反倒不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顾家确实在章惠长公主指挥下异动频频。”顾清晏并没有对顾家产生的归属感,说起顾家事也如同和他没关系一样,以旁观者的冷漠,丝毫没有掩饰说出顾家的不对劲。
章惠长公主……
提到这位公主,南枝也觉得有些头疼,他对对方性格特征完全不了解。
只是听仁安帝说过,这位辈分高的长公主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
与世无争,如今却小动作频频,顾清晏口中的章惠长公主与仁安帝口中截然不同。
这件事看似只有顾家参与,过往大司农与大司马互为政敌,完全和这位辈分最高的皇家公主无关。
南枝本能觉得这事不简单,这位“安分”多年的长公主突然有了动作。
“章惠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她这年纪即便有当女帝的心,恐怕也精力不济,况且对方不一定有那个心。
南枝倒是不介意女帝不女帝的问题,而是成为这个第一人没有极大的毅力和恒心是做不到的。
最起码他从章惠长公主身上并没有看到这层特质,还是说她和某位皇子达成合作?
按照常理来说,顾清晏是他的伴读,还是经由长公主推荐,如今对方若真站队最有可能就是他这个九皇子。
只有当事人知道,他和伴读关系好不假,伴读的势力就是他的势力也没错,但顾家并不属于顾清晏个人。
别看他的伴读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但最后家主是不是他,最后能不能完全说的算,都还说不准。
就像是当上太子有皇位要继承,都不一定能保证百分百是下一任皇帝,更别说世家的一个家主之位了。
也就是他大哥心宽,这事毫不掩饰直接拿出来告诉他,丝毫没有怀疑他这个弟弟的意思。
其他人未必那么想,帝后不想让他回去的理由也有这么一层意思,难免有人拎不清来找他麻烦。
“过去祖母确实不问世事,近两年突然开始有了动静。”顾清晏也不是特别了解他这个祖母,只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
是什么改变了她?
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还真不好说长公主和谁达成了共识。
“夏侯家全凭大司马支撑,如今大司马没了,恐怕贵妃不会就这样接受。”最大的靠山倒了,如今夏侯家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失去大司马这么一个定海神针,恐怕也难以长久风光。
顾清晏若有所思。
“枝枝,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那个庞淄有关?”他没有说四海商会,而是他觉得这人极有可能并非真正是莫惊雷手下。
回想起几个月前审理庞淄时,举止奇怪的大司马,南枝总觉得这背后不简单。
“不好说,大司马和那些人闹崩了,然后被灭口也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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