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枝青
“哦,他都不知道是你。”
江飞白又破防了。
就在一人一统即将吵起来的时候,门被人轻轻叩响了。
江飞白心中一颤,突然升起一个令他无比期待的念头。
他立刻屏蔽了系统的尖叫和辱骂,颤着手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张温雅如月、带着浅笑的面颊。
男人披了一件青衫外衣,手中拎了一壶桃花酒,他微微将指骨提起几分,示意性地晃荡片刻,披散的鸦发在晚风中簌簌起舞。
江让的眼眸中是一片沉静的深海,温柔包容的眸光宛若云雾一般浅浅漂浮其上,令人不自觉地便会被他所吸引。
他轻笑道:“还生气?飞白,今晨不是撒娇说要舞剑给爹爹看吗?”
江飞白的脸颊莫名红了几分,他知道这是男人给他的台阶,都无力多想,当即舔着脸就下了。
于是,江飞白在桃花树下舞剑,江让便在一畔饮酒,两人一时间倒也和谐。
桃花酒度数并不深,江飞白喝得少,江让喝得稍多了几分,已有几分醉意。
醉酒的人是最好说话的,于是,在青年软泡硬磨之下,男人无奈只好同意陪着他抵足而眠。
只是,两人方才睡下不久,江让因劳累了一日,早早便入眠了。
倒是江飞白,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江让这一觉睡得并不算深,迷迷糊糊间,他总觉得唇畔有股热流涌动,却又没有真切的触感。
约莫到夜半子时,一觉醒来、酒意消减的男人忽地察觉到身后的床榻一阵颤抖塌陷。
江让本来并未多想,只想着继续睡去,但很快,那颤抖的、炽热的喘息声隔着一道浅浅的距离,意乱情迷地喷洒在他的耳畔。
“爹……”
江让浑身一僵,心中莫名有几分尴尬,也大致明白江飞白在做什么。
男人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继续睡过去。
但当江飞白的温热的手腕慢慢环上他的腰身,顺着杏白的里衣往他身上摸索的时候、喘息绵绵,江让就再无法装睡下去了。
江让干咳一声,方才想要提出回主院的时候,一道湿润的、黏腻的气息慢慢吻在他的颈侧。
“爹爹,”青年人沙哑的嗓音中饱含欲望:“我好难受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江让再也躺不住了,他与江飞白的父子关系亲近,却也不至于亲密到能够彼此抚慰的程度。
男人半支起身,微微侧眸。
此时的江飞白正半缩着身体,面朝着男人颤抖,青年一张俊面布满了潮红与汗水,他近乎乞怜般地看向他风华正茂的父亲,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口液不断溢出,将床榻都濡湿了几分,情色无比。
江让微微坐直身,眉头轻蹙,好半晌才淡淡应下一句:“好。”
江飞白没想过他会答应,他甚至想到江让骂他是个不懂礼数的畜生,唯独没有想过,男人会答应。
他开始幻想,幻想江让是否也对他有意,甚至,在这样可怜又可笑的幻想中,他达到了混账的高点。
也正因此,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江飞白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父亲早已披衣起身,离开了房间。
好半晌,等江飞白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房间里多出了穿着轻纱、面容姣好的一男一女。
他们柔顺地一步步朝着青年而来,尽力展现自己身体最好的姿态与丰盈。
江飞白额头泛起青筋,眸中猩红,他猛地拽过一畔的被褥,手中紧握着床畔挂着的长剑,嗓音带了几分浓厚的杀气:“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那两人约莫没想到青年是这般姿态,当即不敢上前,只小心低微道:“我们是鸣春楼的伎子,应丞相大人之邀前来教导小公子房事……”
作者有话说:
江大人:孩子长大了,得找人教教他房事了(沉思)
第232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6
那晚的最后,以小公子大发雷霆,将那两个伎子轰出府为终。
江让却是不知此事,男人只在竖日上朝前随意询问了两句,得到答案后,他颇为头疼的想:也不知这孩子究竟在闹什么,别家的公子郎君至束发的年岁早已有了通房教导房事,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有什么可气的?
江让左思右想,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食色,性也。江飞白将那两个伎子赶出去,无非是对方的色相并未使他动容。
也罢,既是如此,他日后自会多问问那孩子的想法,替他多把把关。
……
“啪!”
奏折砸落在汉白玉地板上的声音刺耳尖锐。
“混账!”
“江南水患,朝廷拨下去近三千万石粮食,最终至百姓手中,竟不足一千万石,且其中尚含有泥沙,若非崔御史监察得当,朕还不知尔等皆是一群欺上瞒下、狼子野心之辈!”
宝珠冕旒相撞,刺出一片阴鸷刺目的光华,金銮宝座上的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怒意森森,他青筋微怒的指骨死死扣住宝座边的金黄龙身,整个人显然盛怒到了极点。
殿下众臣浑身哆嗦,左右张看,皆跪倒一片,高呼:“陛下息怒!”
整个大殿,唯有百官之首的江让与站在殿中呈禀,身着紫袍、眉目清俊、一身正气的男人仅微微屈腰拱手。
商皇威严森冷的眸子朝着大殿下哆嗦的众臣望去,最终,那看不清情绪的眸光定格在了百官之首的紫袍男人身上。
“说来,丞相此次亲下南方治水,竟对此事毫无所觉?”
百官之中,有几人见皇帝问话到江让,顿时小心翼翼抬手擦拭汗水,紧张的脊背也松缓了几分。
他们是丞相党,丞相定然会保下他们……
可没想到,江让的下一句话便将他们打入了无间地狱。
紫袍男人微微拱手,深色平静、不温不冷道:“回禀陛下,微臣不敢欺瞒,早有所觉,只是此事牵涉极广,未免冤枉无辜之人,微臣只备好证据,确认后再交予陛下。”
江让此话方落,一旁的崔御史便冷笑一声,他生得清俊英正,微微挺直腰脊便自有一股直臣忠君的风范。
男人拱手道:“丞相此话倒十足有趣,既是拿到了证据,缘何不直接交于陛下?”
“还是说,”他说着,额侧的发丝半缠上唇畔,又随着厌憎的气流拂散开,男人明亮犀利的目光盯着那道始终温和的人影,一字一句道:“江丞相自比天子,明察秋毫?”
江让当即面色稍变,他温和的面色多了几分冤屈的意味,伏跪下身,长声道:“陛下,臣绝无此意!臣今日便已然准备呈上证据,只慢了御史大人一步,陛下,您可勿要听了旁人的谗言,寒了忠臣的心啊!”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气氛几乎一触即发,好半晌,金銮宝座上的天子微微摩挲指节,挥了挥手道:“也罢,众卿起身罢……”
“丞相既是带了证据,便呈上来罢。”
言罢,商皇指节微动,殿前的小太监便赶忙躬身下台,收了江让递出的折子。
商泓礼看了半晌,许久,竟是抵着额头低低笑了一声。
众臣心底泛冷,无一人敢言。
好半晌,商皇的笑声愈发刺耳,他忽地起身,抽过御前侍卫的长剑,一步步朝着殿中走去。
剑刃拖拽在地上的声音极其刺耳,宛如刮骨去肉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好半晌,商泓礼高大的身影笼罩了百官中一位身着朱红官袍的中年男人。
“陈内史啊陈内史,你身为治粟内史,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竟以权谋私,私吞官饷,该当何罪啊——”
陈内史听及此,当即再也站不住了,他脸色苍白,面庞微抬,正是那日进献给江让舞伎和鹿人的官员。
他扑通一声跪下,当即叩首哀求道:“陛下恕罪、恕罪啊——”
商泓礼慢条斯理地抚了抚那泛着寒冷光芒的利刃,轻声道:“朕的子民在这灾情间受苦受罪,尔等却饮酒作乐、吞吃灾饷,你让朕放过你,谁来放过灾民啊?”
那陈内史眼见求救无望,惨呼道:“丞相大人,求您——”
他话还未曾说完,令人脖颈发寒的削骨声便轻如鸿羽般地响起。
血色四溅,众臣惊呼。
半晌,一个圆润的、尚且带着几分惊惨面色的头颅便滚至大殿中央。
血腥气息缓缓弥散开来。
有胆小的竟是半跪下身,面色惨白。
江让头颅微垂,他指节缓缓松开几分,商鸿礼即位至今已有七年,多年过去了,这群蠢货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养得忘却了,这位商皇可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傀儡,他是从剑刃血光、阴谋诡计中夺得的天下。
那治粟内史资历甚老,确实是投靠江让的人,但男人早有将其换下的打算,贪心不足、倚老卖老的蠢货,连灾饷都敢贪污,若非当时江让亲下南方整顿,只怕灾情根本抑制不了。
只是,江让原本是打算用更稳妥些的方法威逼此人自行辞官,却没想到,商鸿礼比他更急,竟派了崔仲景那个死脑筋入局,硬是夺下了这一实权位置。
商鸿礼还真是好心机,他此举不但逼着自己主动进献名单,还令丞相党人心惶惶。
殿上的血腥气已然随着太监的洗刷退却,那官员的尸首更是再不见其踪影,只怕被随意丢去了乱葬岗。
紫袍男人微微眯眼,他随着众臣垂首覆手。
商泓礼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他自然也要回敬回去。
于是,待那随侍太监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紫袍男人上前一步,恭敬递上折子道:“陛下,臣有一事想求一个恩典。”
商泓礼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方才道:“爱卿且说来听听。”
男人冠玉般的面颊上多出了几分薄红,他生得温雅,一双桃花眼此时显出几分涟涟的水光,颇显深情,右颊边的朱红小痣更如宝石般引人垂怜。
江让垂下眼帘,颇有几分不自然,抿唇道:“回禀陛下,仅是一桩小事,说来惭愧,臣丧妻多年,近日遇见一心上人,心驰神往、寤寐思服,只他乃是贱籍出身,总以为与臣不相般配,是以,臣斗胆向陛下求一恩典,求陛下允他一个县主的身份,赐婚于我二人。”
此话一出,朝堂上稍静片刻。
实在说,陛下因丞相党大发雷霆,眼下提及此事,简直是不将君主权威置于眼中。
更遑论,坊间早有传闻,言这江丞相与陛下之间,颇有些异情。
毕竟,自商皇登基至今,留宿过这位江丞相的次数可不算少……
众人眼神各异,站在另一队的崔仲景则是冷冷看了眼那温雅含笑的紫袍男人,本就泛白的指节不由得愈发捏紧了几分。
江让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商皇的旨意,正要抬头,却听殿上之人嗓音略带疲惫道:“丞相当真是痴心一片,只今日事务繁多,此事……容后再议。”
言罢,商泓礼身畔的太监便唤了退朝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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