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40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他一字一句道:“江让,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你还是想着那个没用的男人,他就那么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当初,我就该让人先将他捅死,再丢下悬崖。”

“啪——”

又是一巴掌,男人的脸顺着极重的力道偏了过去,满脸阴翳。

江让浑身颤抖,他红着眼、哆嗦着唇嘶声道:“你给我闭嘴!”

陈景旭深深呼吸一口气,深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青年,咬牙切齿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江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你只能爱我,只能想着我,谁敢靠近你我就剁了谁的手脚,割谁的舌头。”

beta眼中慢慢涌上恐惧,他抖着唇吐出两个字:“疯子。”

男人笑得神经质:“江江,我是属于你的疯子。”

江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瘫软在墙边。

陈景旭用力扣住他的手,十个指头慢条斯理地一一介入、紧扣。

他垂头正想要说什么,却忽地听到别墅内刺耳的警报声。

男人眉头微蹙,刚想要外出查看,卧室的门便被人暴戾地破开了。

半柄斧头锋锐的尖角出现在房门上,森冷与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之鱼贯而入的,是数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半扶着肚子、面色阴郁的omega。

戚郁长发缠在肩侧,一张惨白的美人面如虚假的画皮,他的肚子如今算起来不过三、四个月,却已经鼓起一个十分不正常的圆润弧度,简直像是将要临盆一般。

男人瞳孔中弥散着阴惨惨的凄厉,他森冷地注视着房内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beta,半晌,慢慢如鬼魂般走到alpha的身前。

戚郁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狼狈捆住、塞住口舌的男人,露出一个阴冷的笑,他细声细气道:“宝宝就要出生了,我不想造杀孽。”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袖口,伸手扇了男人数十个巴掌。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刺耳的巴掌声与alpha怒极的喘声。

omega慢慢甩了甩扇红的手,轻飘飘道:“贱货,抢人抢到我头上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几分几两,你以为江让会喜欢你?”

“自作聪明。”

第39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39

江让只觉得通身疲惫。

青年低垂着头颅,安静坐在车边,他看上去像是一片颓倒的树荫,遮蔽的枝桠盘桓交错却逐渐显出枯萎的败落。

beta不曾解释自己的欺骗、逃跑,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所谓了。

车辆内的挡板早已升了起来,只余下狭小的空间挤压着貌合神离的两人。

男主人压抑着近乎冲心的怒火,微微偏头,腻白的脸显出刺目的红,就在方才,无论他与江让说什么,对方都是一副沉默、冷淡,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其实,若是青年愿意哄几句,男人未必不会听,青年漠然的态度太过伤人,更像是一种蓄意的报复。

他分明清楚omega的敏感、不安、应激、愤怒,他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对方,可他偏要视而不见、以胶住的冷暴力去刺激对方。

噼里啪啦打砸的声音过后,男人喘着不稳的气,长发像是一层黑色的鸦羽,覆盖在他的肩头、冷白骨感的锁骨处。

戚郁细长的手指颤抖地指着beta,酒精泡白了似的面颊上显出几分极端的阴郁与焦苦,他赤红的眸死死盯着青年,喉头呛着水液,咳呛了半晌,才阴戾道:“江让,我让你说话!”

男人抖着嗓音道:“你不顾我怀着孕,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你就连这点责任心都没了吗?”

江让依旧沉默,他像是无波的海水,哪怕飓风都无法掀起他的分毫波浪。

漠然的近乎可恨。

戚郁被气得整张脸煞白,他猛地扑过去揪住青年的衣襟,张唇便要咬上beta紧抿的唇。

可一直了无波澜的青年突然微微偏过头,眉头蹙起,避了开来。

没有了伪装的爱意,他待男人的态度甚至不如一般的陌生人。

江让微微动了动唇,麦色的面容平静而凉薄,他慢慢抬眸,吐出如利刃般的话语。

他说:“戚先生,您总是让我负责。但是,这不是您与您已故丈夫李显的孩子吗?”

青年微微一笑,在omega不可置信、惨白如鬼的视线中如此道:“我从来不是孩子的父亲,也从不需对他有什么责任感,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抛开您真正爱慕的权利,他不过是我们之间苟合的孽种……”

话音未落,男人湿红的眼眶便如落雨般不停掉下湿漉漉的水液,他的喉头不断鼓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惨白的脸色活像是磕死在坟头的尸体。

他看着江让的眼神出现几分极端的空白与绝望。

omega失智了一般的轻声喃喃道:“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们只是苟合啊。”

他轻轻地抚摸上圆润的腹部,古怪病态地笑了一下:“孽种……”

男人极轻道:“既然是孽种,就不该留着。”

他这样说着,突然抓住手边的一块碎瓷片,面色阴狠扭曲地扎向自己的腹部。

仿佛之前的珍惜与爱护都只是水月镜花的假象,真实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孩子,甚至于此刻,他是恨着那孩子的。

他恨它绑不住它的父亲、恨它是青年口中的孽种、他恨它是个没用的东西。

一瞬间血流如注。

只是,那殷红的血液却是从江让攥紧的掌心涌出的。

一滴又一滴的艳红像是某种怪异的营养液,它们被omega鼓胀的腹部全然吸收,仿佛那圆滚滚肚子中的孩子正张着唇吮吸着母亲的乳汁。

戚郁手中一抖,松开了刺破手腕的玻璃,他下意识要去看青年的伤势,腹部却猛地涌上一阵阵近乎刺骨的痛意。

这灭顶的痛苦令omega的瞳孔缩成一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额头的虚汗如同冬日车窗上的水珠,豆大细密地从男人惨白的额头滑落。

戚郁恍然一瞬间被泡入水里一般,他抽搐着倒在青年的怀中,腿间开始淅淅沥沥地流出清亮的液体。

“江让、江让……”

omega像是将要断气了一般,苍白的嘴唇只会混沌地喊着beta的名字。

江让到底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活受罪,他赶忙按开车内的挡板,慌乱失措地喊司机赶紧去医院。

司机一看这情况也是吓得不轻,赶忙油门一踩加速去了最近的戚家投资的医院。

戚郁被急救床抬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意识不清的。

但他始终紧紧拽着青年的衣袖,双目紧闭、眼球却不断转圈,口中更是呢喃道:“不能要、不能要这个孽种……”

“江让不喜欢它,打了、打了,再生一个……再生一个,就不是孽种了……”

愈加痛苦的阵痛令他本就苦楚的嗓音愈发尖锐起来,omega看上去如同从水里刚捞上来的一般,虚弱又病态。

旁边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beta,恍若一种讶异的指责。

江让却早已顾不得太多,他着实被这阵仗吓得不轻,那双眼中除却即将生产的男人,再装不进任何事物。

戚郁很快便被推入了生产室,江让下意识地也想要跟着进去,却被一位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拦住了去路。

“江先生,您的omega因为使用了过量的催产剂,导致正常的孕育期缩短了将近一半,如今又因为受到过多刺激而导致早产,您要考虑好,这个孩子生下来很大概率会不太健康。”

江让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球中慢慢涌上细微的红意,他抿了抿干裂的唇道:“过量催产剂?”

医生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早已在为戚郁注射催产剂的时候便被那位先生嘱托过了,于是,生怕青年误会,医生立马佯装无意提起道:“戚先生在注射前曾经提起过,他希望您能早些看到孩子,能看在孩子的份上……”

江让死死捏紧了手掌,仓皇打断了医生的话语:“我知道了,您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他。”

医生微微点头,略带怜悯地看了一眼青年。

他是从那位戚先生怀上孩子开始就接触到两人的,多少也清楚一些内情,譬如,青年并非出于自愿留在男人身边。

但看beta如今一副老实又担忧的模样便知道,只要这孩子一出生,两人这辈子,就算是彻彻底底地绑在一起了。

那位戚先生权势颇大,城府极深,beta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怎么能逃得出对方的层层陷阱?

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完完全全沦为了捆住父亲的工具。

*

将近傍晚七点的时候,江让才终于看见产房的门被打开来。

穿着蓝色无菌服的护士满面疲惫,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包,上来便询问青年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江让六神无主地点头后,护士便将那小布包递了上来。

青年一瞬间手足无措地接过,被指导着抱了起来,这才看清了孩子的模样。

那是一张很白很乖的小脸,脸部有些皱巴巴的、却难掩稚嫩的秀气,宝宝头顶的胎毛很浓密漂亮,湿漉漉的,眼睛鼓鼓的,还无法睁开,像是一只丛林中刚诞生的小鹿。

江让没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受,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脏在某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很软、很柔,温热得近乎让他落下泪来。

血缘果然是个十分奇妙的东西,几乎无需多长时间,青年便无法抑制地喜欢上了这个有着他血脉的孩子。

一个细小微妙的声音仿佛在他的心间响起: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二与我有着真切的血缘关系的亲人。

江让近乎对那孩子爱不释手,他忍不住轻轻用指腹揉了揉孩子娇嫩的脸颊,语带怜惜道:“他的性别现在能测出来吗?”

初为人父,青年几乎对这个孩子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探寻。

护士点头道:“已经确定了,宝贝的第一性征是男孩,第二性征是alpha。”

“只是……”护士迟疑道:“宝宝因为是早产儿,而且身体各机能状况都不算好,所以马上就得送去新生儿保温箱观察。”

江让立马紧张了起来,忍不住询问道:“这会影响宝宝后期的健康吗?”

护士点点头:“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才要先送宝宝去保温箱养着观察。”

江让清楚了,便也不敢多问,生怕耽误护士的时间,青年甚至还想跟着去新生儿科室,但却被护士拦住了。

护士意有所指道:“先生,您的omega夫人刚刚为您诞下孩子,现在他的身体与精神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建议您最好先去安抚一下夫人。”

江让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面色微凝,到底还是妥协进了产房。

初初踏入产房,beta感觉到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即便护士医生已经清理过了,但江让还是能隐约看见手术台边扎眼的红。

而苍白手术台的正中间,正躺着浑身光裸、下身盖着一张薄薄被褥的omega。

戚郁的身体白得近乎反光,而那层白上,又隐隐透着过分诡谲的粉,男人长发染着白枕,一张脸上是近乎凄厉的惨白,他半抬着眼,浓密的睫毛轻颤。

在看到江让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眶微微红了几分。

他张了张唇,细声问道:“江让,你会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