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45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而江让身边的这位更是颇有盛名。

纪明玉,人如其名,貌如冠玉,出生在老牌艺术世家,年少便以一副颜色诡谲、摄人心魄的超现实主义画作出圈,算是真正担起了纪家艺术世家的门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最后并未彻底走上艺术这条路,反倒出格地选择了金融,转而辅修艺术。

江让没多关心对方的信息,他只是下意识地将对方归类于可以利用的人。

青年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看得出陆响面上的不耐,想来以对方的身份,追求者只会多不会少。

所以,他决不能上赶着去让对方打脸,只能迂回着去接近。

当然,他不会做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梦,事实上江让在这个世界学到的最多的就是认清现实和两面三刀。

说起来,江让穿到这个世界也有不少年了,相比较上个世界,青年算是在这里慢慢长大的。

或许是受到基础人设、家庭背景、父母观念经年累月的影响,江让几乎无可抑止地过度关注物质生活。

江让穿到这具年幼的躯体时,因为成年人的精神无法匹配幼童的身体,导致他一开始的心智是真的降到了孩童阶段。

贫贱夫妻百事哀,青年这个世界的父母在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实则关上门后经常会因为极小的生活琐事吵架,吵着吵着就开始互相推卸责任,而小江让就成了他们口中的‘拖油瓶’‘扫把精’。

当其他的小朋友都拥有了精美的文具、电子学习产品的时候,小江让甚至只能用宽厚的塑料袋子装书本。

还是后面老师批评了几次,江母才愿意给他买了一个廉价至极的黑色书包。

黑色耐脏,而那个宽大劣质、洗的脱线的书包陪伴他度过了整个小学乃至初中的生活。

其实,一般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大约是极其自卑内敛的。

但江让到底不是真正的孩子,他的心智会随着年龄慢慢增长。

或许这个增长的过程中缺乏引导,而过分匮乏的物质生活又放大了人性的贪婪,加上人设引导作用在其间不断发酵,青年最后养成了装模作样、不择手段的阴暗性子。

而这样的性格在初一遇到周宜春的时候,彻底得到释放滋养。

若说刚开始的青年只是会为了小营小利而去和班级某些群体混在一起,那么遇到周宜春、享受到对方的百依百顺后,江让只会变得愈发恶劣。

青年永远不会觉得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他永远只会下意识推诿责任。当遇到比他厉害的,青年就能装得天衣无缝;遇到比他弱的,他便气焰嚣张、愈发得寸进尺。

曾经的某一段时间,周宜春所有的零花钱都被江让搜刮了去,其实说搜刮也不准确,毕竟周宜春全然是心甘情愿的。

但当时的江让没有准确‘学好’‘向上’的概念,他拿着一心一意待他的周宜春的钱,居然和班级里跟他表白的女生男生谈起了恋爱。

后面事情不知怎的败露了出来,江让讨了好一顿打,而那个怂货邻居自此也再也不肯给他钱了。

青年老实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江让不笨,甚至在人设的加持下,成绩好得超乎寻常,否则他也不可能考得上名校S大的热门金融专业。

青年努力缓和面色,试图缓和的伪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他在周宜春的纵容下实在顺风顺水太久,以至于遇到被人当场下面子的事后一时间竟难以立刻反应过来,白生生的面皮当即烧红了起来。

“抱歉,你是班长吧?我叫周宜春,是江江……最好的朋友,这些衣服鞋子消耗物品都是我买给江江的。”

高挑的身影从后座笼盖而上,是周宜春赶来了。

瞎了一只眼的青年看上去状态并不好,一张脸滚红得扎眼,虚白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沁了出来,它们慢慢随着主人起伏的呼吸、颤抖,揉成一团,慢慢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他这样说着,不顾旁人反应,又看向身侧唇抿得极紧的青年,柔下声线道:“江江,缺钱怎么不跟我说?想买什么,我帮你买好不好?”

简直像跟哄孩子似的。

江让很想扯唇冷笑,问他钱在哪儿,但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周宜春迟到本来就引人注目,加上他又是个残疾的半瞎子,说的这番话还在暗指他吃软饭,青年本来就好面子,现下就是再气恼也得忍下。

面容隐隐泛青的青年深吸一口气,努力牵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宜春,你的声音太大了……再说了,我总不能一直靠着你。”

周宜春却活似缺根筋似的,灰黑剔透的异瞳丝毫没有对青年丢下自己的不满,那张精致的、带着几分洇湿细汗的美丽脸庞甚至满含着愚蠢的期待与柔情,他轻声道:“江江可以一直靠我。”

他大约还想说什么的,只是一张脸红得过分,就这样直挺挺坐在青年的身畔,活像是守着自己饲养的小羊的狗。

周宜春这样的情态,倘若落在喜欢他的人眼中,自然是美丽而纯洁的。

可落在嫌恶他的江让眼中,却是令青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恶心的不行。

江让甚至不想多和他说一句话,只觉得对方丢光了自己的脸面。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周宜春不分场合的暗示性表白令他心慌压抑得受不了。

江让只得沉默隐忍下来。

只是,他这边确实忍耐了,他的那位好邻居却并不肯放过他。

周宜春自从坐下后,也不关注周围的任何事情,他一直小声地询问江让早上吃了什么、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喝水、喝了多少、现在渴不渴……

江让垂着头,简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尤其是当他感觉到身畔纪明玉隐约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就愈发难受。

就在青年即将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忽地听到了前桌传来的刺耳的桌椅拖拽的声音。

全班一瞬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台上正在自我介绍的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多说、或是抱怨。

因为那是陆响。

青年人结实有力的后背被质感顺滑的云白衬衫包裹,紧紧靠在课桌上的时候,挤压出几分微凸的弧度。

看上去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但江让并未被对方的好身材吸引分毫,那双微微下垂、精光直冒的黑眸直直盯着对方缓慢敲着课桌的修长手腕上的手表。

江让认得那个牌子的手表,达不尼,光是一个表带就值上百万了。

加上表盘等等其他零件,都够在市中心买套房了。

江让看直了眼,好半晌,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般,青年克制性地喉结微微滑动,慢慢思索似地眯了眯眼。

忽地,他凑近了前桌的陆响,凑得近极了,近得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过重的消毒水味,近得鼻尖几乎要触碰上对方肌肉微微隆起的后背。

江让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抖落在眼睑处一片灰粉的阴影,他的声音压得很轻,温声细语道:“对不起同学,是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人回应。

江让眸色微深,捏紧的指骨在某一瞬松开又揉紧。

他再次轻声道:“同学,真的很抱歉……”

正说着,青年却忽地感觉到面前猛地一黑,随后是一片不甚明朗的黑与微微泛酸的鼻尖。

铺天盖地的消毒水气息携裹着隐约朦胧的男性气息吞噬了青年一切的感知觉。

陆响更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活似中了邪一般。

背后是细微颤抖的呼吸,青年微微顶出的鼻尖抵在他的后背中心,随着暧昧柔软、一呼一应的气息,慢慢融上一股过分香甜的气息扑朔迷离地黏上他的鼻腔、唇舌。

身畔的陈明惊讶地怪叫起来:“我靠、不是,陆哥,你这不得马上就冲去洗澡了啊——”

陆响微微鼓着青筋的喉头上下滑动,一股说不上来的黏腻渴望如线虫一般丝丝缕缕从他的鼻腔钻入脑髓。

香、太香了。

青年不停吞咽着口水,一张帅气不羁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瞬,眼球中涨出一片过分病态的红,像是一滩氤氲出鲜血的湖。

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香?

陆响感受着身后慌张无措离去的面颊、鼻尖、气息,而随着那股近距离、密集的香味逐渐消散,他甚至察觉到了一股钻心似的渴意。

太渴了、太甜了、也太热了。

这莫名爆发的古怪欲望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如痴如醉、宛如被按头泡入酒浆池液中醉醺感。

他克制不住地微微侧身,锐利难堪的视线绞紧着从那青年白皙漂亮的下颌尖往上一寸寸舔去。

陆响看见了青年双手微微捂住鼻腔,似乎是被撞得狠了,脸部弧线微微紧绷,连看向他的眼眶都泛起了丝缕细细的红。

陆家的那位继承人微微动了动唇齿间若隐若现的虎牙,齿尖相磨无可抑止地发出颤巍的细小咯咯声,偏只那几声,便仿佛有无限的痒意从中发酵、萌芽、潮生。

第45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4

陆响没有等到下课就提前离开了。

太子爷的脸色看上去铁青得好似泼上一层阴淡不均的稀释颜料,额头上微隆的青筋宛如掩埋在皮肤下的肉虫,那张骨相极其佳的脸被浮白的面皮撑着,肆意到张扬的英眉横飞。

那锐气到极致的气质令人不敢直视,是以,没人会撞见他欲意横流却又压抑下流的暗色眼眸。

陆响离开的速度很快,太子爷身材欣长,一双长腿修长拔高,显得整个人的比例好到令人惊叹。

只是,他离开的背影无论如何看,都似乎隐着几分难捱的颤意,甚至连动作都显出几分冷若冰霜的僵硬。

圈子领头人的突然离开显然令陈明哑然了半晌,他‘唉唉’了几声,忍不住半转身,眼眸飘忽地从鼻尖微红、连眼眶都微微显出粉意的青年颊边漾过。

只是眼见青年身侧的半瞎子又开始伏低做小地哄起人来了,一瞬间也不知道心中闪过什么滋味,陈明耐不住轻啧一声,侧眸对纪明玉耸肩道:“这下好了,陆哥洁癖严重,回去非得洗下一层皮来才好。”

他说的声音可不小,倒像是故意要让某些人听见一般:“陆哥居然没发脾气,恐怕是真被恶心坏了,当下就忍不了洗澡去了吧?”

江让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变了,他哪能没听出来对方话里话外嘲讽的意思,青年手指捏得近乎发白,齿尖咬紧,连带着颊侧的肌肉都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期期艾艾地从腻白的面上挤出一个略显无助可怜的表情,潮湿的眼眶近乎要淌下蜜糖般的泪。

“陈明,”纪明玉温温和和的语调看似是在帮着青年说话,但细下听来,却又含了几分笑意道:“好了,不要这样说,太失礼了。”

江让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两人的一唱一和。

面色可怜的青年颊侧肌肉微微扭曲一瞬,他面上依旧是不知所措的模样,隐匿在桌下青白的指节却死死拧住身侧好脾气到懦弱的邻居的大腿。

江让看上去有多么弱势无助,那么他施加给周宜春的暴力便有多严苛。

但即便是被青年如此随意、羞辱、无缘由的对待,异瞳青年的表情却毫无变化,甚至,他那双色泽古怪的眼球自始至终都死死钉在青年的身上,微白面上的绯红羞意愈发盛烈,仿佛江让越是暴力待他,他便越能从中获得足以溺亡、饥渴、真挚的爱情。

江让自然不会关注完全跪在自己脚下的舔狗,他的心神现下全然被恨意的雾霾掩盖,青年抿唇,轻轻垂下的眼眸触及温雅青年白玉似的耳垂边际摇晃的长耳坠,忍不住嫌恶轻慢地想,这人不仅喜欢装腔作势的恶心人,还是个娘娘腔。

还什么天才艺术家,依照他看,这人恐怕就是个没本事的,眼见装不下去了,担心被人拆穿,所以才选了金融专业吧?

江让自认看得透彻,这些可恨的有钱人不都是这样虚伪?他们有足够的金钱挥霍,自然愿意拿金钱换取名声。

真想、真想……

江让轻轻以粉白的指尖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低落道歉道:“真的很抱歉,陈同学、班长,我方才真的没注意到,陆同学突然靠过来……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的语气可怜极了,水汽充盈的潮红眼角含着泪,仿佛下一瞬间便要盈盈落下。

——真想用沾满灰尘的鞋底踩在他们那张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