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枝青
另一个男人被打扰了好事,这会儿自然心生不满,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陈明一拳揍翻在地上。
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发根泛着阴凉的黑,他一手揽着醉得满脸通红的青年,漠然冷漠的眼盯着地上的男人,森冷道:“滚远点。”
被这样挑衅,对方哪里能服气,但还没等他多说什么,陈明那几个好友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半威胁的把人架走了。
陈明的胸口上下起伏,面上更是阴晴不定,向来嬉笑没个正经的男人难得面目生涩,黑眸中倒映着青年如玉兰花一般的腻白面颊。
江让无疑是漂亮的,他醉醺醺的、微蔫的脑袋像是一株被雨水打湿的、散发着情欲香气的玉兰花。
陈明喉结微动,指节卡在青年的细腰上,动也未动一下。
周围的人太多了,虽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男人却依旧觉得如芒在背,鬼使神差的,他半揽着青年靠入一片阴晦的侧柱旁。
“江让,还是清醒的吗?我是谁?”
江让没说话,他只是迷蒙地半睁着眼,陈明比他高一点,两人靠得很近,青年乌黑的眸中水色氤氲,令人想到漆黑的海。
他似乎在努力睁大眸子,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好半晌,陈明才听到青年喃喃自语道:“你、你是陈明。”
陈明抿唇,只觉得心口微微发烫。
心中慢慢生出一股后知后觉地恐惧来,那恐惧如同黑夜中的乌鸦,吱呀直叫得人心头发慌。
男人忍不住手中扣紧,哑声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买醉?”
江让唔了半晌,素净的面上显出几分空白,好半晌,那面中的潮红中似乎生出了几分压抑的情绪来。
青年极小声地说:“我高兴啊。”
陈明皱眉,咬牙道:“你说什么?”
他想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陆响,可那样一句简单到理所当然的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醉醺醺的青年却以为他没有听清,于是茫茫然的努力撑大嗓音道:“我、我说我高兴啊!”
“我就是要来这里玩!我不要他管着我,不要他压着我,陈明陈明陈明,我不喜欢他,你知道吗?”
陈明沉默地看着他,口舌中分泌的液体愈发灼热,他的唇舌几乎要操控着他不受控制地问出来。
那你喜欢谁?
你会喜欢谁?
他没有问出来。
因为一阵温柔馥郁的香气化作锋锐的刀片,几乎割断了他的喉咙,而那柔软的唇,则是凑上来迫不及待地吮吸着他口齿中的血液,堵住他一切的求救。
陈明几乎无法动弹。
他任由兄弟的爱人将他按在这片漆黑的、毫无安全感的天地中,热烈地亲吻。
他试图说服自己是无法动弹的、是被迫的,可不断收紧的手臂、逐渐压抑的呼吸却昭然若揭地训斥着他的无耻。
江让并不只是亲吻,他时而轻啄、时而如孩子般埋颈,像是被溅开的水花,柔柔覆在男人的颈侧、手肘、怀中。
陈明忍不住别开面颊,哑声道:“江让,别……”
青年微微抬起脸,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种近乎辛辣的渴来,但他又似乎终于疲惫到了极点,身体无法支撑那样出离叛逆的火焰,于是,便只能任由主人如此栽倒昏迷下去。
陈明紧紧揽住全身心浸泡在自己怀中的青年,他的头微微往后仰靠,口中气息绵绵不绝地钻入空气中。
黑夹克中已是一片湿意。
但很快,还未等男人平复下来,一道惊讶的声线便炸响在他的耳侧。
“陈明?你怎么在这里?你怀里的是……”
陈明一瞬间悚然一惊,他下意识地将青年的面颊更深地埋入自己的怀中,面上的肌肉近乎僵硬。
他抬眸看过去,来人一身米白绒衣,气质典雅,面容圣洁,看向他和江让的一瞬间,眉头紧蹙到不可置信。
“纪明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明玉哪里肯信,男人惊得那蓝色的瞳孔都剧烈收缩起来,银丝的眼镜都挡不住他眸中的谴责。
“不是我想的那样?陈明,陆响跟你关系多好你也是清楚的,你怎么能挖他墙角?这段时间陆响托我帮他照看江让,我还想着他是不是管的太严了点,现在看来,日防夜防,还是家贼难防啊。”
陈明的脸色近乎灰败,他哆嗦着嘴唇,挣扎的道德与三观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撕裂开来一般,他想直白地坦白自己对于好友爱人的觊觎,可微微干裂的嘴唇却如何都撕不开。
他什么都做不到,正如他想要将青年推开,但当对方黏黏糊糊埋在他的颈间轻哼的时候,他就只能束手无策的僵在原地。
纪明玉的手机已经亮了起来,陈明眼尖地看到了上面显示的‘陆响’二字。
纪明玉面上的表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男人叹气,用规劝的话语低声道:“陈明,你别做傻事,陆响那脾气你也清楚,他如果真知道了,不说你们陈家如何,你就没为江让想过一点吗?”
嗡嗡的手机振动的声音绵绵不绝,好半晌,低垂着头的陈明才动了动喉结,谁也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知道,男人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陈明说:“别跟陆响说,今晚的事情我们都当做没发生过。”
他说着,轻轻揽起醉醺得艳美的青年,走近纪明玉。
眼看着青年靠入旁人的怀抱,男人干哑的声音如被挤干的海绵一般,他哑声道:“照顾好他,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和我开口。”
纪明玉绷紧的手掌上鼓着青筋,但他的面容却十分平静,男人甚至装模作样地叹息道:“行,你快走吧,这件事我尽量帮你瞒着陆响,我待会带他回去,陆响那边盯得紧,我还得拍照给他……”
陈明许久没说话,最后只是低声道谢,离开了酒吧。
一直到看不清男人的身影,纪明玉修长的手掌才慢慢抚过青年的脊骨,他的动作十分轻缓,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人走了,还装着呢?”
青年低哼了一声,似乎确实醉酒睡了过去。
纪明玉轻笑,男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半搀扶着青年,殷红的嘴唇凑近对方圆润的耳廓,耳畔的银白蛇链也轻柔地拍打在青年的颊侧。
他含笑道:“真睡着了?”
还是没有应答,只是青年闭上的眸子轻轻转了转,狡黠的令人想到山间皮毛柔美的山猫。
纪明玉半揽着青年的腰,他耐心极了,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既然睡着了,就直接在这附近开个房吧。”
江让没忍住睁开了眼眸,青年干脆利落地推开男人,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他斜了纪明玉一眼,啧声道:“你刚刚不是还威胁人家么,现在自己是要监守自盗了?”
纪明玉低笑,指节的力道松缓了几分,眸中的暗色也缓缓褪去几分。
他又恢复了那副温雅公子哥的模样。
但江让知道他皮子底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青年打了个哈欠,微垂的黑眸中溢出几分细细的水液,他随意地擦去,语调带了几分笑意道:“你别说,陈明还是蛮有意思的。”
“陈家的少爷怎么这么纯啊。”
纪明玉盯着他细细看了半晌,指节微微推了推银丝的眼睛,他含笑道:“他那款的,可制不住你,都快被你骗得团团转了。”
两人的谈话分明不太正常,但纪明玉的表情却十分寻常,甚至带了几分放纵宠溺的意味。
江让抵着下颌看着眼前风姿绰约的男人,深黑的眸有些意味不明道:“那你觉得,谁能制得住我?”
两人对视一瞬间,光影交错,黑与蓝的海洋互溶,丰盈的情绪几乎从眸中溢涨而出,很快又因主人们的默契,不自然地错开了。
暗示的意味太浓重了。
纪明玉掩藏在黑暗中的手指几乎神经质地颤抖,好半晌,他微尖的狐狸眼半眯起来,压低的声音如此道:“所以,江让,其实今晚你要猎的艳,其实是我?”
男人说话间,耳畔的银蛇耳链摇曳出诡谲的弧度。
江让只是笑笑,美人皮上缓缓流转出蛊意的弧度。
他笑道:“你如果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毕竟,你长得那么漂亮,我也不吃亏。”
指节的颤抖更加疯狂,甚至牵连着男人的手臂都微微晃荡了起来。
不过,现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的不正常。
*
江让确实是有一瞬被美色迷晕了头。
纪明玉的长相堪称极品,至少比周宜春不知道上档次多少。
再加上对方的不俗的家世、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性情,作为床伴和备选确实再合适不过。
只是,等两人真真切切躺上了床,江让才知道,有些人的反差有多么大。
皮囊看上去圣洁典雅的,比之路边的野狗还要不如。
纪明玉分明看上去稳重又温雅,但就算是装的,至少也该继承融进骨子里几分。
纪明玉完全没有。
他不懂怜惜、不知疲倦、没有极限。
那蓝色的如海洋的眼眸被浓密的、滴着汗水的睫浅浅遮住小半,以至于局外的青年无法看清他的癫狂、病态、满足……以及,那汪蓝色海洋中隐匿着的阴影似的水怪。
江让什么也不知道,但也并不妨碍他中途生出恐惧感。
青年在晃动的视线中,隐约生出一种,自己会被钉死在这片陌生的白中的错觉。
悔意勃发,青年却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深深陷入泥潭。
第65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24
“好热、江江好热……”
忽远忽近、炽烈的呼吸声如细线虫般汩汩深钻耳蜗。
它们混杂着少年人猫叫似的呼唤,缠绵、暧昧、幸福,像是某种来自地底的呼唤。
古怪的深色水液一滴又一滴地坠入地板,沉闷、有节奏、不和谐,但在这样的暧昧阴浓的背景音色中,无人会在意到它的不寻常。
模模糊糊间,江让只觉得浑身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
可他分明感觉不到疼痛。
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仿佛全身心被包裹在温暖的池水中,恍惚间,青年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早已脱离的肉体,他黑夜般的灵魂被乌鸦使者叼于半空之中,俯瞰着洁白床榻上,被巨大的石碑十字架绑住的美丽尸身。
漂亮乌黑的短发弥散在黑色石碑上,像是泼洒出去的、黑色的圣水。
青年的眼睛紧闭着,头颅微垂,他通身雪白,在污浓的黑色纠缠中,近乎能够散发出莹润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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