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第101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强强 穿越重生

“那是啥?是个啥??是水怪,水怪?!”身旁的兵勇惊惶地喊叫。

大掌柜两手紧攥枪杆,死死盯着河心,眼珠子都静止凝固了。只有他知道河里边儿折腾的那一只“小怪物”是个啥,被眼前的场面连惊带吓,一颗饱经沧桑的老心都快要停跳。

漩涡正中的激流突然分成两道水岭,一只乳白色的身影急速翻滚升天,破浪而出,蛟龙出水,剑气长虹。

湿漉漉的凤鸟于半空中突然张开了双翼,右手擎一柄修长的鸣凤剑,左手持一根削短的雏鸾刃,凤目寒光,身形猛然一震,双剑脱手,周身的水雾四散炸开,汹涌的剑气在空中形成一弧又一弧的冲击波,排山倒海,震荡开来!

大掌柜这辈子就只有机会见识到这一次,息鸾亭的凤入九天式。

这一招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不会使出来见人,用内力将全身的功力逼出,蕴在剑气之上,就好比是武当剑法的“天地同寿”,端的就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搏命架势。

上一世息栈唯一一次亮出凤入九天,耗尽了全部的精力,最终战死在泉鸠里。

剑波所及之处,断肢残臂,血肉横飞,人仰船翻,巨浪滔天。

水饺军的肉臊子和血块子,顺着黄河水奔流而去。

****

一江红水东流去。

水面上浮动的硝烟和雾气逐渐退散,河心留下一具又一具水饺军的残破尸身,或沉或浮,像一只又一只翻了肚皮的大鱼。

大掌柜的一条裤管已经被血水洇透,一瘸一拐地踩在河床的泥泞中,寻觅小凤凰的身子。

治安队和联防队的伙计们收集起自己人的尸首,在河边儿码成一排,等待辨认。大掌柜在尸体堆里刨了一遍又一遍,翻看那些被河水泡得肿胀成猪头的脑瓢。

没有小羊羔的影子。

男人眼眶浮肿,眼带红斑,一声不吭,沿着河沿儿从南走到北,再从北走到南,从太阳高挂走到太阳落山。

不远处的河中央,缓缓漂来一只白色的身影,仰面静静地躺在水中,脸色苍白,唇波静谧,鼻尖微微耸起,生动的弧度;一头乌黑长发,柔柔地漂荡在水面,一畦碧色浮萍,红消翠漾,波光碎展。

有四下里一群翻肚的死鱼衬着,水面仰卧的身影,在那一瞬简直美若水中仙子。

大掌柜呆愣地望着漂在水中寂静无声的人,拔脚向河中冲去,脚下却像拴了秤坨一样沉重,身子扑进水中,带着浓烈血腥味儿的河水倒灌进了嘴巴。

“息栈……息栈……”

男人一把攫住小凤儿的身子,拽进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拖上了岸。

息栈的面容平静无波,扇面羽睫覆盖双眼,俊俏的面颊不带一丝血痕和凌乱;身子毫无生气,一动也不动,适才水中殊死一搏的发力,似乎全身的骨骼与经脉俱已震断,荡碎。

男人抚摸着息栈的脸,手指探进冰凉无血的两片嫩唇,轻轻揉着一颗一颗白白净净的牙齿:“息栈……息栈……醒醒……”

将小凤儿抱在坏里暖着,手掌抚上后心轻拍慢哄:“羊羔儿……羊羔儿……快回来……”

息栈的脸庞黑白分明,面如落雪,眉若远山,唇似桃瓣,一颗头颅安静而美好。

四周的人逐渐围拢,一双双焦急的眼,一张张忧心的脸,尚带血战后的伤痛与硝烟。

“羊羔儿,羊羔儿,老子要你快回来……”大掌柜用两只手掌捧着息栈的脸,用力地搓着。

“息队长,息队长怎么啦?”

“羊羔儿,羊羔儿,咋的了?伤着哪里了?……”男人给息栈抚平一缕一缕长发,揉搓回暖着胸口,喃喃低声呼唤,泪水簌簌奔流而下,哽咽失声。抱起小凤儿的身体,将一颗头颅填进自己胸口的脆弱柔软处。

“息队长快醒醒啊!”

“二当家快醒醒啊!”

“他是俺媳妇……”

“他是俺的媳妇……”

大掌柜抱着怀中悄无声息的人,嘴唇吻着小凤儿湿漉漉的额头,自言自语似的对周围的人唠叨:“他是俺的媳妇,他是俺的媳妇……羊羔儿,小羊羔儿,别走,回来……”

当年,息栈插香头拜山之时,对大掌柜立过的誓言:雏鸾碎玉誓不悔,凤剑凌云入九天。

以男人这个脑子,也许永远也无法领会其中的深意。息栈的一句誓言,早已将自己的剑和性命都交付给了他。

息鸾亭在上一世临终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宁为玉碎。

他在上一世用过的最后一个剑招,凤入九天。

第九十三回.楚天云雨洗江山(上)

黄河岸边。

男人眼眶中滚落的泉水,“噼噼啪啪”如雨点一般洒落在小凤儿的额头。

怀中那一颗软软的小头颅,猛然一抽,脑门子磕到大掌柜的胸膛,把男人磕得一颗心脏都快要惊慌失位。

息栈“哇”得一声,在大掌柜怀里呕了出来,嗷嗷地吐了男人一身污浊不堪的河水。

“羊羔儿,羊羔儿,你,你咋了……”

息栈狂吐不停,呕得眼角挤出泪花,踉踉跄跄地说:“哇哇,臭死了……这河水,好臭……哇哇哇!”

“……”

息栈伸出软绵绵的手抹掉眼泪和口水:“你,唔,你快把我捂死了……也不帮我控控水,好臭,一肚子臭水……”

“……”

大掌柜呆望着人,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把这一只娇嫩滴水儿的小凤凰再给吓回去了。

息栈仰脸看到男人,伸手过去摸了摸大掌柜的眼,轻声道:“唔,你看你,眼睛怎么都湿了呢……”

男人愣愣地说:“你,你没事了?……老子以为,老子以为,老子以为你他妈的淹死了!!!”

大掌柜被小凤儿这么一吓,满脸的泪水,上不去又下不来,全部尴尬地挂在腮帮子上,一览无余。

息栈眼中一闪而过某种悸动,细微到无从察觉,这时伸手给男人抹了抹眼泪:“唔,我怎么会淹死呢……小爷识水性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是旱鸭子?”

男人已经结巴了:“你,你,你方才在天上没有被枪子儿撩着?老子亲眼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了!”

小凤儿翻个白眼儿,傲娇地说:“谁掉下来了?爷明明是自己跳到水里的!那么多杆枪对着我,我还傻傻待在天上当靶子?!我下到水里,正好运功灭了那帮小鬼子……哇哇哇……”

息栈继续吐个不停。洁癖到小凤儿这个程度,喝了一肚子臭河水,简直想要把肠子都给吐出来洗涮一遍才甘心。这时候有气无力地瘫在男人怀里,一番激战,已经耗费掉全部的功力,身子弱不禁风。

原来大掌柜并不知晓,小凤儿天生怕旱喜水,这凤剑鸾刃在水中威力不减陆上,只不过在干旱缺水的西北大漠,整个野马山也就只有两口子平日里洗鸳鸯浴的一口小水潭,四处河沟山涧的水流将将能没到小腿肚,息栈一直就没碰到施展水性的机会。

凤入九天的冲击波荡开之后,散功的息栈堕入了水中,失去意识,咕嘟咕嘟差点儿被水呛死。这会儿一摊绵软的羊羔羔,四肢柔弱无骨,面庞缓缓回复了血色,愈发显得俊美娇润,春草的青葱油绿,夏花的鲜嫩动人。

大掌柜怔怔地端详眼前一张诱人的面孔,蓦然低头吻住了息栈的唇,吮吸唇瓣,舌尖在小凤儿的下巴上扫过,一寸一寸吻他的一整张脸,舔尽粉润脸庞上的火色尘光;无法抑制地痛楚和惶恐,想要把这张脸蛋吞到自己肚里,小凤凰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息栈闭着眼将脸埋进男人的怀抱,避开四周一圈儿瞪成铜铃一样惊悚的眼睛,暗自叹气:唉,堂堂的潼关城联防队息队长这一张英俊潇洒的老脸,被这野马男人在全城父老乡亲面前彻底暴露,这回又没处躲没处藏了……

心中忽然一动,暗自忆起方才生死界之间漂浮挣扎的锥心之痛,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身躯,将自己安然填入对方的胸膛。

义勇军伙计们在河沟里寻到了陆大膘子。

陆胖子身上中了几十颗枪子儿,至死两只手掌还拧着一个小鬼子的脖颈。

大掌柜将他葬在了城外的土岗上,和其他长眠此地的土匪军伙计们在一起。一碗羊头肉,一坛子烧酒,大掌柜在坟前双手敬上酒碗:“兄弟来给你送行,陆掌柜好走!”

众伙计面容沉重,齐声高喊:“陆掌柜好走!”

大掌柜目光凛冽,一双浓金色眼眶中,装载了连绵的血色江山,这时将一柄钢刀刀尖朝下,狠狠掷于岗上,刀尖深深没入黄土:“杀!!!”

漫山遍野,声声震天:“誓与潼关共存,与小鬼子共亡!杀!!!!!!”

****

这一场大轰炸之后,潼关县城遍地瓦砾,满目疮痍,民房被炸塌一大半。

息栈与大掌柜如今与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一样,住进山沟土崖壁上凿出的岩洞中。

黄土高原上沟壑纵横,沟中布满天然和人工掏掘的岩洞窑洞。这些洞穴如今都被编了号,第一沟第二沟,第七沟第八沟,第十三沟第十五沟,横七竖八星罗棋布,填满了附近涌来的难民。

七八个人打地铺挤在一个洞里,床铺窄得简直翻不了身,一动弹就要打到旁边儿的某一只胳膊腿。

息栈一贯不喜欢与不是自己男人的人有身体接触,每次睡觉恨不得都要贴到大掌柜身上,生怕会碰到睡在另一边儿的某黑厮。

大掌柜用眼神威胁:你小崽子离远点儿!你他妈的都快骑到老子身上了,老子还睡不睡啦?

息栈噘嘴挤眼睛:不嘛,就挨着你就挨着你!

无论是何年何月,艳闻闲话就好像是自己长了腿脚,永远都传得最快。

自从某大掌柜在黄河河沿儿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和一吻,全潼关县城的人也就都明晰了,大伙奔走相告:你还不知道么,咱们那个长得很俊的还没娶媳妇的联防队息队长,原来自己就是工程队大队长的媳妇!

胖大婶这叫一个不乐意:“饿说息队长啊,饿这还给你说了好几家儿的姑娘呢!人家姑娘可乐意了,等着回话儿呢!你这是坑了饿哇你!饿胖婶儿以后还咋个出去见人哇!”

全潼关城所有的黄花闺女,在那一天,心碎了。一颗又一颗碎掉的春心,随着那滔滔的黄河水,奔流到海不复还。

刚从水里捞出来时,息栈都已经无法走路,手脚蜷缩,身体的各处经脉都经受了剧烈的震荡和损伤。

在炕上躺了七八天,男人急得寸步不离地照看,又是端汤喂药,又是拿热水给小凤儿擦洗身子,城防工地都丢下不管了,生怕这一错眼的工夫,小凤儿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息栈后来身子骨恢复了一个多月才复原,却仍然不敢过力地用剑出招。大掌柜下了严令,不许他再上战场,若再去拼命胡闹,就让丰参谋长代写一封休书,休了他!这样的威逼恐吓,才算是让小凤凰彻底消停了。

此时的岩洞中鼾声此起彼伏,月光盈盈如水。

只有七八米的山洞,塞进去七八个人,一溜排开。

夫夫两口子挤在一起,睡在一张团花面儿破棉被下,四目咫尺相望。

大掌柜在河沿边儿整饬战壕,忙碌了一天,倦极欲睡。息栈因为被赶出了战场,如今联防队长彻底沦落为后勤队长,在山沟里窝着,陪大妈大婶乡亲们聊天解闷,洗衣做饭,闲得他夜里都睡不着觉!

黑漆漆的洞中,小凤儿将男人的一条腿搂过来,夹在自己两腿之间,那一只肌肉结实的大腿“骑”在自己胯下,缓慢往复地磨蹭,两只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人,还狠狠地眨巴了几下,像一坨撒娇乞食的小狗。

大掌柜冷笑一声:这才几天啊,你小崽子又忍不住啦?!

小凤儿的眼睫毛呼扇呼扇,冲男人抛了个媚眼儿,亮亮的眸子在羽睫下闪烁。舌尖快速舔湿自己的唇,身子向前蠕动几寸,在被子下面固呦固呦得像一只大虾米,凑上脑袋,贴上大掌柜的嘴唇,用自己的柔软湿润,将男人干裂的唇一点一点弄得濡湿。

息栈定定地凝视大掌柜的眼,眼波纠缠半晌,用口型说:我想你了。

大掌柜狠狠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知道这只小凤凰,不对,是很壮实、正当年、欲火旺盛燃烧的一头大凤凰,这个“想”字是什么意思!

大掌柜很无奈,咳咳,想当年老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可不就是,不搞个七八回合就舍不得下炕……咳咳,老子真的很理解你这崽子现在,他娘的跟一头饿狼一样,每回见着俺就是那一脸风骚勾人的德性,狂扭小屁股,恨不得一天两三趟地纠缠老子!

息栈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裤子褪到大腿根儿,拉过男人的手,握住自己腰下火辣辣的一根长枪。枪已经高高地架起来,青筋肿胀,滚热烫手。

男人的手指厚茧遍布,掌心粗糙剌人,握住小凤儿身上最细嫩的那几寸皮肤上,在马口套弄,刮得真有点儿疼。可是息栈喜欢,让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手握在掌心,和自己握着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安稳踏实、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感觉,是他心底对这男人最深刻的迷恋。

息栈紧紧抱住大掌柜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尽力后倾,骑在对方的胯上,长枪在男人愈加放肆地辗转撸拽之下,活蹦乱跳得像一只欢畅的兔子。

气息难耐地逐渐粗重,极力地压抑,绷持,不让喉咙中快乐的呻吟流出齿缝,惊扰到整间山洞中这些碍事儿的人。

十只手指深深地探入男人的黑发,发髭在指尖纠缠。汗湿,惊喘,息栈的两条大腿猛得一夹,挺身往前一蹿,两块臀瓣再抑制不住,骑到男人大腿上来回地磨蹭,一股强烈的快感从馍馍瓣子里钻入全身,热腾腾的枪管子在男人掌心蹿了起来,“突突”地开火喷射,喷了男人一身。

大掌柜用口型大骂:娘的,小狼崽子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