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袭白衣
“往XX路去。”楚泽云在外逗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查证鬼婴的去向,周通带着楚泽云到窗边,指了指远处一个方向,问道:“是那儿吗?”
“是。”
以楚泽云的肉眼和修为自然看不见那层汹涌澎湃的雾瘴,可却能感受到不祥的气息。
凌渊沉声说道:“她果然还没放弃。”
“放弃什么?”周通问。
“复活她儿子。”凌渊冷着脸说,“星楼魂飞魄散,不可能再找回。逐月夫人却不死心,恐怕这些鬼婴都是她要唤回儿子魂魄的媒介,而那处地方养有一具尸胎等着逐月夫人去复活,可是……”凌渊脸色阴沉,“复活的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虽然我不太懂她所用的阵法,但是以目前这个架势看来,恐怕势在必行,且就在这两日会将她的阵法布完。”
“是。”周通说道,“那好,我们就将‘地缚八煞阵’布置在那里。”
“时间来得及吗?”楚泽云担忧地问道。
“来不及也得来得及。”周通说道,“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耗下去了。”
话音刚落,地面轰然发生震动,以那处为原点向四周围产生了波动,附近新盖的高楼倒塌,墙垣坍圮,人群慌乱逃窜。
周通从抽屉里抓出一把符纸,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天!”楚泽云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住在六楼啊,将近二十米高啊,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影一晃,凌渊紧跟在周通身后,跳了出去。
周通回头冲楚泽云喊道:“泽云,我先去布置大阵,那些鬼婴凌渊会处理,你尽快跟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楚泽云闻言,掉了头往外跑去。
在半空中,凌渊一把抱住周通,呵斥道:“你——”周通吻住了凌渊,把凌渊的抱怨都堵了回去,两人平稳落地,周通说道:“这样快一点,再说,你不是接住我了吗?怕什么?”
“万一我失了手……”凌渊皱着眉头。
“失手?”周通笑着说,“你不会失手的,我信任你。”
凌渊:“……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更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好好好,我错了。”周通拉着凌渊往目的地赶去,“非常时期,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嗯。”凌渊满意地应了一声,带着周通,如同一道风一般迅速向目的地赶去。
被逐月夫人藏在地下吸收鬼婴力量的尸胎已经有复生的迹象,方才那一下剧烈的震动恐怕就是尸胎翻身时所带来的影响。
尸胎一旦形成,管他是不是逐月夫人要的儿子,影响极大。
它位于一座城市最核心的地带,将会吸收这个城市埋藏在地下的灵气,如果尸胎十分强大的话,整座城市土崩瓦解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第110章 邪祭台
逐月夫人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为了她儿子的复活居然准备拿一整座城市的人殉葬。
市中心那边发生剧烈的地震,旧楼房支撑不住纷纷倒塌,原本还忙碌却平静的人群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四处逃窜,轰乱间光是踩踏就引起了不小的伤亡。
被倒塌的墙壁砸死的,慌乱间枉死的人,阴魂飘荡,怨气上浮,将整个K市的天际都染上了一片浓重的阴沉之色。
黑云压顶,雾气不散。
鬼婴在人群与亡魂之间游走着,失了心智却又目的明确地向着一处目的地前进着,它们行动虽缓慢却十分坚定,好似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去往他们的方向。
——城市灵力暴风的正中心。
周通跟凌渊脚步一刻不停地赶去,两人到了一处高楼脚下,周通毫不掩饰自己的阴阳眼,任由其发挥作用,在眼前飞速扫过,他指了指一旁,对凌渊说道:“你去拦住鬼婴们,我去找地方布置大阵。”
“不。”凌渊咬着牙拒绝,“我陪你。”
“别任性。”周通蹙了眉头,他将天眼镇坛木丢给凌渊,“快去。”
凌渊不满地瞪着周通,放任周通去面对逐月夫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把天眼镇坛木丢了回去,也想让天眼保护周通。凌渊一咬牙,对周通说:“我马上就回来。”
“好。”周通笑了笑。
凌渊一走,周通奔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虽然天赋异禀,但到底是个普通人。
市中心一片兵荒马乱,周通找到安全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从地上如井喷一般涌出黑气的地点。
那处因为地震已经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缝隙,黑雾蒸腾而上,仿佛喷泉一样涌出,笼罩了周围的所有生物。
凡是被黑雾触及到的生命体都立即丧失了生命活力,就连建筑物都迅速变得颓败衰弱,颜色鲜艳的墙面变成了灰白色。那黑气能吸收一切活力,并将自己灌注得越发浓烈,盈满涨天,似是要充斥于整个天际。
第一批鬼婴已经赶到了这儿,它们列队而立,分布站在缝隙两侧,它们发现了周通却没有主动攻击,反而齐齐看向周通,咧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就在周通的眼前,第一只鬼婴跳入了缝隙之中。
它原本尚且还有轮廓的影子在黑气的吸扯之下变得不成样子,婴儿的啼哭声炸响,如同春天夜晚的猫叫一样,凄厉渗人,一声声刺入耳中,鼓噪难耐,令人想把神经拔除,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磨难。
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之后,周通祭出阴章,那阴章一出,登时引来黑气的觊觎,黑气缠绕上来,将阴章盘旋着缠了个结实,周通又将天眼镇坛木一抛,天眼镇坛木在虚空中猛地一拍,黄钟大吕,令人振聋发聩,一时之间,缠绕在阴章之上的黑雾顿时瑟缩而去,惧怕于天眼的神威,而阴章此时此刻也发挥作用,将那些个准备悉数跳入裂隙之中的鬼婴全都镇住。
周通见状,飞快地往缝隙处走去,他看了一眼外面灰沉沉的天空,放出一只纸符小人,纸符小人寄托了周通的话语与思念,立地成人,在周通灵气的保护下寻凌渊去了。
周通低头看了被黑气包裹着的缝隙一眼,口中火凤破秽符咒诀念完,顿时喷吐出去炙热烈火,将黑气暂时轰开,在热浪之中,周通纵身一跃,跳入了缝隙之中。
凌渊一皱眉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下手狠绝,那些个被他碰上的鬼婴没有一个好下场,全都死在寒霜之下,凄厉惨叫声也十分渗人,对凌渊来说完全是充耳不闻,根本就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是不吵,而是他无心去听这些鬼婴的惨叫。
他现在只知道要快一点,快一点解决手头这些烦人的鬼婴,去到周通的身边。
鬼婴前赴后继地冲刺而来,逐月夫人这段时间精心豢养的鬼婴全都祭出来了,像是没完没了一样。凌渊不耐烦地砍死一只又来一只,实在是跟蚊子一样招人厌烦。
就在这时,从鬼婴缝隙之中飞快跑过来一只纸符小人,落在凌渊面前,凌渊下意识停住了动作,看向纸符小人。
那纸符小人是周通所做,他认得清楚,果然,纸符小人一开口就是周通的声音。
“我找到尸胎了。”
凌渊眉头一挑,顿时火气上涌,他问纸符小人:“他直接去找尸胎了?”
纸符小人只是传话用的道具,不可能回应凌渊,凌渊担心得要死,生怕周通出了一点意外,伤到一星半点都不可以!
一把抓起那只纸符小人,凌渊冲他吹了口气,怔忡的纸符小人体型猛地膨胀,竟变成了一个人,凌渊念了咒诀,那纸符小人幻化成了人的外表,凌渊将寒霜丢给纸符小人,纸符小人愣愣地将寒霜接住。
凌渊说:“交给你了,跑一只你就完蛋。”
得了意识的纸符小人吓得连连点头。
凌渊二话不说就往周通所在的地方奔去。
周通从缝隙下去之后,却发现内里比外面黑雾涨天的景象要干净多了,雾瘴不重,灵气充盈,墙壁之上贴满了黄色纸符,满满当当到处都是。
周通走到符纸之前,仔细查看着,却发现那些符纸按照天干地支所摆放,竟是用来吸收灵气的东西。
正是这些符纸,居于城市中心之下,将游荡于城市中的灵气全都汇聚在此处,灌溉到目标体内。
至于那个目标……
偌大的祭台被摆放在石洞之中,祭台四周围插满了蜡烛,周通粗略一数,一共七十二支。
《淮南子·说林训》中有云:“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再一演变,又有“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之说,这七十二就如同三一样意指概数,谓之无尽。
此处所插七十二支白烛,正意味着无穷无尽,凡是能吸收到这里的煞气、阴气、灵气都能一并被吸收。
而祭台之中则是一具牢笼。
笼子是木头所制,采用的是五鬼之木,阴气极盛,牢笼前端刻着一只麒麟神像,背负孩童,然而整块麒麟神像都是用黑木雕刻而成,又常年浸泡在五鬼的阴气之中,已不再具有祈福求瑞的功效,却保有其另一种功效——求子。
麒麟在民间一向有送子的功效,麒麟送子更是民间手艺里常用的图案,这背负孩童的麒麟估计是逐月夫人特地摆在这儿求子用的。
祭台周围还点了几盏长明灯,一来用作照明,二来灯与丁极像,估计也是为了求子。
而牢笼中存放的东西,不做他考虑,应该就是逐月夫人精心蓄养的尸胎了。
尸胎这玩意十分歹毒阴邪,如果是谦居第二,就没有一个邪物敢自称第一。
尸胎是活物,不是死物。
取的是孕产妇腹中尚未出生的胎儿,以气蕴养着。
母体内怀胎不足十月,强行将胎儿取出后,以一半阳一半阴的气轮流滋养,后天处理个十年有余,即可养成尸胎。
豢养尸胎十分麻烦,而且养出来的尸胎其实跟死物没什么区别,就是一摊还活着的烂肉。只不过,尸胎极易拿来用作换魂、招魂附体的媒介。
逐月夫人所打的主意,正是用邪术召回她儿子星楼四散的灵魂,附着在这具尸胎之中。
而那些鬼婴所搬运过来的东西,估计就是无数四散的残魂。
而这些残魂当中,只有经过逐月夫人所设条件的魂魄才能跻身于尸胎之中。
三魂七魄也并不是都要到位,只要三魂在,七魄可通过后天养成,三魂之中又以主魂为中心,逐月夫人恐怕觉着找回主魂即可。
可问题是,按照凌渊所说,星楼已经死了上千年,魂魄早就跟山川河海融为一体,再要想办法找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逐月夫人的阵法也不是那么完美得可以过滤所有错误的魂魄。
就眼下,周通就发现了一处弊端。
这个长明灯是败笔,长明灯内的油是鲛人的脂,鲛脂属阳,自然破坏了阵法的平衡。
到最后融入这具尸胎体内的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玩意。不过一时之间,周通也找不到好方法可以破得了保护尸胎的这个阵法。
虽然布置一目了然,但是真的破起来还需要费些功夫。
***
凌渊快速穿梭着,循着周通的气息而去,他脚步忽然顿住,看向挡在他面前的人影。
“玉玄君,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逐月夫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凌渊背后一僵,看向逐月夫人。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逐月夫人,抬步准备绕开她,去寻周通。
逐月夫人冷笑道:“怎么当年玉玄君发下的誓言不作数了?”
凌渊脸上大写的懒得理你,二话不说绕过逐月夫人要走,与逐月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胳膊却被黑气拉住,凌渊回头看向逐月夫人,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逐月夫人你说的吗?”
“你不管我?”逐月夫人笑道,“那你现在匆匆忙忙地赶去我存放尸胎的地方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凌渊冷漠地说,他抬手斩断逐月夫人的牵扯,继续前进。
逐月夫人毫无反应,原以为摆脱了逐月夫人的纠缠,凌渊却忽然听见逐月夫人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在耳畔响起。
“昔日我与他共议大计,如何才能彻底除掉玉玄君,我们二人都认为,玉玄君太过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有趣,没有破绽的人一旦露出破绽会是怎样的不堪一击?”
凌渊心知逐月夫人在故意用言语激他,乱他心神,丝毫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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