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袭白衣
周通理也不理,恶魂拿住何建民做人质,威胁道:“你不是要救他吗?你放了我,我就放了他。”
周通为难地说:“可是我放了你,你就会逃出去作恶了,他死一个人可以救何家全家。”
何建民立刻大喊:“不!周先生!你要救我!要救我啊!”
周通没说话,他低头看向这把杀生刃,这个恶魂不怎么值得忌惮,令他忌惮的是这把杀生刃,被洗脚水浇过之后,这把杀生刃并没有完全失去灵性,而且还隐约显露出了帝王的威仪,最早的时候可能是给王族佩戴的武器,只是靠这一盆洗脚水的话还不足以毁掉,得要更脏的东西才行。
灵机一动,周通立刻有了主意,看来这何建民还有点用处。
他对恶魂说:“这样,我倒数三二一,你松开何建民,我松开灵蛇阵。”
“你说话算话?”恶魂怀疑地问道。
周通无辜地说:“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恶魂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周通笑了笑,开始扬声倒数:“三、二、一……”
数到二的时候,灵蛇阵就有松动的迹象,向外扩散了一圈,等到他数到一的时候,灵蛇阵已经至少向外扩了两步,恶魂见状,将何建民往周通身上一推,往门口的方向冲刺而去,却没料到房门紧锁,天眼镇坛木恪尽职守地镇守在门口,两扇门上六丁六甲符余威犹在。如果是别的地方还能穿墙而过,可这里是一家的祖庙啊,生怕愿望逸散出去,这么大的大家族凝出来的祈愿力早就将周围墙壁糊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房间布置下了八卦阵,恶魂绝望地想:他逃不出去了!
灵蛇再度绕了上来,恶魂还没逃出束缚范围,就又被灵蛇阵围在中间,迅速合拢的铜钱灵蛇让恶魂寸步难移。
恶魂咬着牙骂道:“你言而无信!”
可现在周通没工夫搭理恶魂的挑衅,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把杀生刃上。
杀生刃要活了。
就在这时,断成两截的杀生刃猛地跳了起来,猝不及防地撞在周通肩膀上,周通虽有防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刀刃擦到,肩膀上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一道血丝。
那把杀生刃在空中草草一合,如同没有断裂一样,疯了似的到处乱窜,向着铜钱灵蛇的方向冲了过去,要是让他撞断了金线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周通见状对韩齐清喊道:“齐清,帮我!”
“好!”韩齐清立刻应和一声,执起铜钱剑,正要冲上去却被周通按住,周通取出寒霜,快速在手掌上划了一道,见血溢了出来,他将手掌在铜钱剑上一抹,推了韩齐清一把:“去吧。”
韩齐清蹙着眉头点头,凌渊眼神一动,寒霜便飞了起来,在韩齐清之前将恶魂撞开,凌渊稍微一分神,被他操纵的这一千枚铜钱就稍有松动的迹象,周通立刻喊道:“凌渊,没事,你专心驾驭灵蛇阵。”
凌渊咬着牙点了点头。
韩齐清护住灵蛇阵,以铜钱剑上的鲜血引诱逼迫杀生刃以他为目标,将杀生刃引到一旁。杀生刃十年没有饮血,又在上一次合该饮血的时间被人恶意断成两半,对血的欲望与积累的怒火几乎到了一个制高点,根本就无法拒绝血液的诱惑,更何况韩齐清这把铜钱剑是由十帝钱串成,帝威赫赫,如果杀生刃真的如周通所想,原本是帝王所用,应该对铜钱剑很是怀有很强的敌对心理。
周通用脚将水盆勾了过来,按住何建民的肩膀,说道:“快,尿在盆里。”
“什么?”何建民大吃一惊,双腿颤抖着问。
“尿在这个盆里,尿在裤裆里也是浪费,不如帮我们一点忙,除了拖后腿也能有点作用。”
“啊……”何建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的前裆湿了一片,肯定是刚才惊吓间无意识地失了禁,何建民欲哭无泪,他解开裤子,掏出丑陋的性器,对准水盆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何建民使出吃奶的力气怎么也尿不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周通,“我、我尿不出来啊……”
正用掌心的血分散杀生刃注意力的周通毫不理会,“尿。”
何建民没办法,只好吹起了口哨,半天也尿不出来,他捏着自己下体的手微微用力,可怎么也挤不出来,周通见状,一脸的嫌弃何建民不争气,他对凌渊使了个眼色,凌渊立刻松了下灵蛇阵,恶魂眼中一喜,以为是凌渊不小心松懈了,当即呼号着寻找突破口。
阴风大作间,煞气扑面而来,曾经跟恶魂近距离接触过的何建民身体猛地一抖,马眼里稀稀拉拉的流淌出几滴尿液,随即水柱喷涌出来,打在盆边,像是个老头一样,射都射不远。
周通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帮何建民踢了一脚,才没浪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尿。
“齐清!”周通喊了一声韩齐清,两人目光一对,各自点了点头,韩齐清手持铜钱剑,两指在剑身上一比,喝道:“开身之光明,点仙真之灵性,有求有应,有感有灵,去!”
铜钱剑呼号而去,猛地敲击在杀生刃之上,两者相撞,杀生刃被重重地击退,砸在墙上的瞬间,周通端起盛满尿液的水盆迅速地泼在杀生刃上。
破空声炸响,惊雷一样的声音震慑得屋内几人都头晕目眩,杀生刃上的灵气与帝威全都被这一盆肮脏的尿液泼得丝毫不剩,断成两截的杀生刃镶嵌在墙壁内,青铜色逐渐变成了灰黑色,如同被腐蚀了一样,变成了一个废品。
然而,令周通没想到的是,在杀生刃毁掉的一瞬间,那恶魂也惨叫一声,黑雾拢成一团,不住颤抖,忽然发生强大的爆炸,魂魄顷刻间瓦解,炸裂。
凌渊扑过来,将周通压在身下,用身体挡住了魂魄爆炸时带起的强大力量,房间内牌位全都被炸了起来,到处乱飞,房门扑簌簌地摇晃了片刻,仍是没挡住气浪,被掀飞出去。
热浪自背后拂过,一千枚铜钱又重新结阵,这次是玄武阵,厚实的盾牌将凌渊和周通都拦在了后面,周通大喊道:“齐清!”
韩齐清立刻就地一滚,跳到盾牌背后,周通眼角余光瞥到何建民身上,从盾牌后撤出,将何建民拉了过来。
“周通!”凌渊大吼一声。
周通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我没事。”
就在他将何建民拉到盾牌后的刹那间,爆炸时产生的热浪冲击过来,全都被铜钱结成的玄武阵挡住。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在耳边响起,他们几人都捂住耳朵,蹲在地上,等待着爆炸彻底结束。
风平浪静。
周通等人浑身都是汗,身上脸上都狼狈得不行,一脸的灰黑,周通看着凌渊脸上脏成这个样子,拿手给凌渊一抹,却又抹了凌渊一脸血,当即没忍住笑出声,凌渊没好气地白了周通一眼,说:“你干什么还去救他?”
“不救他不行啊……这个祖庙被炸成这个样子,动静这么大,没有他我们出去怎么跟何家人解释?”
凌渊撇撇嘴没说话,很不以为然。
周通笑着说:“好了好了,这个不是大问题,我倒想那个恶魂是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魂解。”
一个并不属于他们所有人的声音响起,周通转头一看,却见到原本放置老祖宗牌位的地方飘荡着一抹虚魂,那虚魂穿着布衣草履,身披鹤氅,头顶高髻,布带束发,活脱脱一副古人的打扮。
他冲着周通等人左手压右手鞠了一躬,道:“多谢几位天师铲除恶魂,放我自由。”
周通等人面面相觑,问道:“先生是?”
那人微微一笑,又作了一个揖,道:“在下徐清,原本是始皇座下方士。”
第148章 破命法
秦始皇生前有三大异象,其一荧惑守心,象征不详;其二陨石坠落东郡,上刻“始皇帝死而地分”;其三,祭祀水神所用的玉璧被完璧归还,托书“今年祖龙死。”无一不在昭告着秦始皇的死期将至。因此,秦始皇十分担心预言成真,不断派出方士去寻求长生不老之法。其中,徐福、侯生、卢生是他座下出名的三大方士,徐福最为出名,也是骗秦始皇骗得最狠的一个,这个徐清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徐清看出他们几人眼中的怀疑,自我介绍道:“在下一直跟在始皇身边,常年随侍,又没什么作为,几位不认识在下也是应当的。”
周通暂且放下这个,问他:“你刚才说我们助你脱困,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是这样的。”徐清说道,“当年始皇于沙丘求得仙丹,吞服之后便因肉体暂时无法承受仙丹灵气而昏迷不醒,吩咐众臣将他暂时埋在沙丘,不得轻易打搅,又免朝纲不稳,压下消息。在下被留在沙丘侍奉昏迷的始皇,与百余人一起,百年老去之后,身体崩毁,灵魂却机缘巧合地进了陪葬的器皿之中。”
他侧开身子,像是让出一条通路一样,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请看这儿。”他示意周通他们看向供桌表面,这才发现,供桌上这么多的牌位全都因为爆炸而被热潮吹得东倒西歪,散落一地,只有老祖宗的牌位仍然屹立在供桌之上,像是镶嵌进去的一样。
凌渊比了个让他们后退的姿势,自己走到供桌旁,仔细看着那个牌位,伸手在牌位上一摸,随后轻轻转动,机关轴活动的细小声音响起,何建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供桌表面上的暗门。
“我居然不知道这儿还有个暗门……”何建民快看傻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徐清说:“这里是何昌盛的宝库,他原本想效仿始皇重生,但是却走错了路子,反而使得自己的尸身困在宝库之中,魂魄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湮灭,连轮回都无法做到。”
这个何昌盛正是何家建宗的老祖宗,也是当年将杀生刃带回来并与其达成罪恶交易的人,何建民听了徐清这番话更是不相信,他抖着声音说:“胡说,老祖宗的坟还在我们何家的私墓里埋着。”
“可开棺一看。”徐清不慌不忙地说。
周通走到供桌旁,俯身看了看通往一片黑暗的楼梯,见何建民那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这条暗道的样子,周通冲凌渊伸手,凌渊握住周通的手一用力将周通拉上了供桌,“走吧。”
“我就不下去了。”韩齐清稳重地说,“我在这里帮你们守着。”
“嗯。”周通点了点头,“齐清辛苦了,你顺便看着何建民,别让他到处乱跑。”他故意吓唬何建民,“这里的煞气还没有彻底清除,为了你的安全就待在齐清身边。”
“是是。”
徐清飘荡在他们身前,带着周通和凌渊走入了暗道,周通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眼前的通道,暗道两旁的烛火早在几百年前就熄灭了,被氧化得发黑的蜡烛挂在布满铜臭的烛架上,通道十分潮湿,带着难闻的潮腐气息。
眼前出现了一扇铁门,徐清站在一旁,指了指铁门旁边的地方,凌渊试探着摸索过去,手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开关,再往前探了探,是一个把手,他一咬牙,手上用力,将把手向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厚重的吱呀声顿时响起,铁门迟缓地向内开去,露出一间斗室。
凌渊率先踏入斗室之内,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大问题才对周通招了招手:“没事,可以进来。”周通举着手机照亮了斗室。
这间斗室是仿墓穴制造的,正放在斗室之中的是一口棺材,棺材盖被粗暴地推到一侧,暴露了棺材内的尸体。
躺在棺材内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差不多只剩下一副骨架,头骨被砸得粉碎,行凶的石块就丢在一旁,上面还有肉泥留下来的痕迹,可见当初是有人强行打开棺材,取了石头将砸毁了尸身。
除了这具棺材之外四周围还堆满了各式古董,来自五湖四海,不同朝代,各种制型,论起价值远比何建民放在房中的那些要好上太多,全都是何昌盛拿来给自己镇墓用的墓葬品。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口井,井内的水还不浅,将胳膊伸入井中,手指尖正正好能触摸到冰冷刺骨的水面。
周通扫视了一圈之后,在墙角发现了一堆排泄物和食物残骸,明显有人生活过的迹象,周通将事情经过前后一联想,问道:“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何冬?”
徐清一怔,没想到周通居然知道,他问道:“天师和何冬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何冬在这里住过?”
周通没有回答徐清的问题,又问:“尸体是他砸毁的,对吗?”
“是。”徐清点点头,“何家人杀了他的母亲,他对何家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按照何建民的说法,何冬应该跳入池塘……井?”周通忽然想到了这点,他捡起地上的石块丢入井水之中,石块迅速下沉,深不见底。
“是。”徐清又点了点头,“天师猜得都没错,他当初跳入池塘之中,井水为阴,这也是何昌盛要特地在这里放置一口井的原因,他需要这口井来引回自己的魂魄,与肉体结合才能重生。我通过这口井将何冬救到了这里。”
“他入道也是你带的吧?”
徐清忙摆手:“这倒不是,我生前也没什么作为,死后更是一只没什么用处的鬼魂,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一直出不去。把他从这里带进来又送出去的本事虽有,但是引人入道却是不成的。”
周通问:“那他?”断了杀生刃的手法特别阴毒,直接毁了杀生刃的命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凭借一点脏东西还不能彻底毁了杀生刃,如果没人引着,何冬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徐清说:“是一本书引他入道的,当年何昌盛在沙丘挖到了始皇的陪葬坑,将我跟那把杀生刃带了回来,连同一起的还有一本古籍,是当年始皇求到仙丹时遇到的仙人赠送的。仙人一共赠送了三本,修行这本始皇暂时放在我身边,其他两本都在他自己的主墓之中。何冬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一年,入了道后就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周通问他:“你附身的法器在哪儿?为什么不随着何冬一起走,让他带着你的法器离开?
“他带不动。”徐清苦笑着说,“一来,有杀生刃镇压着,我的魂魄不能到处乱走,二来……天师你看过就知道了。”
徐清走到一台盛放着无数珍宝的宝鼎面前,说:“这就是我附身的法器。”
周通同情地看着徐清:“难怪……”
那四足方鼎极大极沉,以一个少年的力量想从水路中带走实在是不可能。
再一想,何冬其实也够狠的了,他毁了杀生刃却毁不干脆,反而是激发了杀生刃的凶性,让杀生刃代替他惩治何家人,却不顾救命恩人,杀生刃不彻底毁去,可怜的徐清就无法从这里离开,等同于何冬根本就没有对徐清施以援手。
徐清倒是心胸宽广,他不介意何冬的无情,似乎早就看惯了人心这种东西,脸上一直笑意盈盈。
周通想着顺手帮徐清一把,准备出去找人帮忙把这个青铜鼎抬出去,徐清却摆了摆手,说:“不用麻烦,我已经死了很久了,魂魄在世间飘荡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我请求天师将我超度,送我去黄泉投胎转世成人。”
“嗯,我答应你。”周通点了点头,这点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边看完之后,周通从斗室内退出去,没有将徐清的事情张扬开,只说确实是在斗室内发现了一具枯尸,要何家人去准备超度用的东西。
等东西都备齐之后,周通又返回斗室,将徐清的魂魄超度去了冥府。
徐清微笑着看向周通,在悠长的吟唱声中身影渐渐淡去,随风飘入井水之中,临消失前,徐清的声音传入周通耳中:“为答谢天师助我轮回,那一册书籍就放在四足方鼎之下,书内有破解五弊三缺之法,我借花献佛,万望天师笑纳。”
周通闻言,脸上表情一僵,随即眉头蹙起,目光落在四足方鼎之下,凌渊察觉到周通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周通心跳如擂鼓,在面对即将破除五弊三缺之法的时候居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有些害怕是徐清的一个恶劣玩笑或者是徐清弄错了,他抿了抿唇说:“徐清刚才说,四足方鼎下有破除五弊三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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