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水梅落
“想不到太子殿下,还留有这一招。”铁炎甚是欣慰的笑了笑,“当年主人和属下都离开的太早,当时又传闻欣宁公主在三十五年前那场宫廷政变中烧死了。没想到,她居然一直躲在煌烨,而且,还成了煌烨的国母。”
“呵呵,难怪宫里人谣传先帝驾崩之时给秦毅那孩子留了一道保命符,原来是指这个。”秦烨笑笑说,继而又话锋一转,神色有些严峻:“现在就要看看毅儿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摆脱嫌疑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了。如果他动用了琅轩的势力帮助他登上帝位,恐怕也坐不久。”
“主人在担心太子?”铁炎问。
“当然啊!”秦烨一脸苦恼,“到时候煌烨真的大乱了,辛苦的还不是我们?”
铁炎一愕,满脸哭笑不得,只得提醒秦烨道:“主人,这煌烨还是会乱,您忘了这中间还有少主,是站在贤王这一边。少主这么多年来用手里的财富势力招兵买马,就单单属于少主的秘密部队.....属下查过,不下于十万。”
“哦?是吗?”秦烨漫不经心地应道,“宸英这孩子行啊,短短的几年就可以培养出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主人,您打算如何?”铁炎低声问道,“少主若是真的趟了这淌浑水,我们到时候要出手就难了。”
“担心什么?”秦烨瞟了爱操心的铁炎一眼,淡淡道:“要是毅儿和秦颜开战了,我就把宸英带回去。你放心,他打不过我的,我会打晕了把他带回去。至于那只部队,给点钱打发他们回乡下种树就得了。”
“......是。”铁炎在心里偷偷算着这笔账,十万人每人给一笔钱,每个不能下于一百两......瞬间铁炎动了杀机,要是把这些人都杀了,就能省下一大笔钱了!
皇宫,銮和殿。
秦晔茗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又看看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下的特使团。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诚如皇上您看到的,本宫是琅轩的欣宁公主。”戚氏斜眼看着秦晔茗,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她没说,当年先帝那三座城池,是给琅轩的聘礼。
“不可能!欣宁公主在三十五年前就死于大火,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一个!”甄戎也顾不得有盟国特使在了,站起身来就质问。
“本宫确实是欣宁公主,琅轩光熹帝唯一的女儿、 延康帝的亲妹妹,”戚氏冷眼看着甄戎,“也是现在琅轩皇帝傅紫瑠的亲姑姑。”
众臣面面相觑,可是,可是三十五年前,欣宁公主在那场宫廷政变中被烧死了啊!当年去救援光熹帝的就是先皇,平叛后悲痛欲绝的光熹帝把叛变的乱臣贼子一个不留的杀的干干净净,就是为了给爱女欣宁公主报仇。这场政变全天下人都知道!
“煌烨陛下,欣宁公主说的没错,公主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这是特使们已经站了起来,把三十五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三十五年前,欣宁公主被琅轩的叛贼捉住,叛军知道光熹帝有五个孩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女儿,想以此来威胁他。可谁知道,因为煌烨的援军到来,叛军节节败退,那个叛将为了报复光熹帝,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燃了关押公主的茅草屋。叛将死了,公主也没被救回来,年仅四岁的她就这样烧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可是,没有人知道,那晚死的只是欣宁公主的替身!光熹帝早就知道有人要反他,所以在开战前就把欣宁公主送到了煌烨去。当年的戚太傅曾在琅轩游历的时候欠了光熹帝一个人情,戚太傅为还他一个人情把欣宁公主藏在了府里。琅轩的政变平息后,光熹帝没有把欣宁公主接回去,而是让她留在了戚太傅的家中,最后成了戚太傅的独生女。
“当年父皇就是怕琅轩再次发生叛乱害了我,为了保护我不再受到伤害,他情愿骨肉分离也不让我回到琅轩去。爹爹是个好人,当年他没有娶妻,便骗了世人说我是他的私生女,护了我三十几年。父皇驾崩之时,爹爹陪着不能回家的我流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后来是皇兄,他曾派人来找过我,想接我回去让我认祖归宗。可是那时候爹爹已经老了,我若走了谁来照顾他?更何况当时,我已经爱上了皇上,我想嫁给你。”说到这里,戚氏眼中已然带泪,看着秦晔茗的双眼有爱有怨,也有恨。“先帝知道我的身份,也很疼我,当年他做了主让皇上立我为太子妃,那时候我真的好高兴,好幸福。后来有了毅儿,我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皇兄驾崩的时候,紫瑠曾秘密到过煌烨来找我,想让我回去。我还是没答应,他回国之时曾对我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琅轩一定会是我最强大的后盾。”说完,戚氏已经转过头,冷傲的看着那些想逼死她儿子的众臣们,凤仪之姿尽显,让人不敢直视。“当年南柔害死我的孩子不是因为我在煌烨无所依靠,而是我真的不屑去与你们斗!”
秦颜垂着头,双手已经气愤和屈辱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脸色铁青地咬紧牙关。
戚氏的身份犹如一个铁棒槌把秦晔茗敲了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觉得戚氏的隐瞒践踏了一个帝王的尊严!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十几年的皇后,他的结发妻子,竟然一直隐瞒着真实的身份!他身为丈夫居然对妻子一无所知!
“哼哼!”秦晔茗怒极反笑,狠戾地盯着戚氏冷冷道:“那么皇后的意思是,今天你要利用你的后盾向煌烨宣战?!还是要帮着你的好儿子弑君犯上!”
“父皇!”秦毅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遍了每个角落,“今日琅轩的特使团来,不是为了证实母后的身份,而是为儿臣带证据来的。”
秦晔茗冷冷地扫了一眼秦毅,道:“证据?我煌烨的家事何时需要琅轩的人来插手?太子莫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琅轩公主就觉得自己也是琅轩人吧?”
“父皇,儿臣从未这么想过。”被自己的父亲质疑自己的忠心,秦毅不但不恼反而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实在是这证据一定得由琅轩的‘巧夺天工’苏巧手来证明才行,儿臣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派亲信到琅轩去借人。可儿臣万万想不到,表哥会来这么一出。”
“巧夺天工”苏巧手?!群臣又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不是琅轩御用雕刻师吗?怎么需要他来为太子证明清白?!
“好!”秦晔茗冷冷一笑,“朕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今日你不能摆脱自己的嫌疑,朕不管有谁为你撑腰,朕都要杀了你!”
杀了我吗?秦毅苦涩一笑。那么一瞬间,秦晔茗清清楚楚的看到秦毅眼中流露出的受伤和悲哀。秦晔茗一震,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他居然说,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淳于玦满脸寒霜地盯着秦晔茗,同样是家人,他的哥哥为了救他可以牺牲自己,可是,这个当父亲的却说要杀了自己的儿子!淳于玦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要是秦晔茗敢动秦毅,他就杀了他!
“苏大人,”秦毅伸出手把那三枚令牌交给了苏巧手,温和有礼地说:“有劳了。”
一双堪比女子还要白皙纤长的手接过了那三枚令牌,众人好奇看去,只见那是一个长相平凡普通的年轻男子,一个双手比脸出彩的男子。
“殿下有礼了。”苏巧手接过令牌,看到没看就说:“重三两二钱,纯黄金打造,虽然和太子府的令牌相差无几。但这确实不是太子府的令牌。”
“什么?”秦颜终究是坐不住了,脸上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这位苏先生,你看都没看,怎么就知道这不是太子府的令牌?而且,你怎么对太子府令牌这般了解?”
苏巧手看都没看秦颜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太子府的令牌本就是出于在下之手,自己做的东西在下怎么会不了解?一摸就知道这是仿造的,虽然做工很精细,却达不到在下的水准。”
“哼,这位苏先生说的倒好听,你说不是就不是?怎么,这就是太子所谓的证据?也太难令人信服了!”甄戎冷哼一声说。
“就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拿出点实质的证据来!别忘了,太子府还有两枚令牌没找到呢!”黄将军跟腔道。
“谁说还有两枚?”这是淳于玦终于开口了,转身与众人对视,然后从怀中掏出五枚金光闪闪的精巧令牌,说:“听说皇上找到了太子府另外五枚令牌,还有五枚在本将军这里。”这五枚令牌是淳于玦和自己的四名心腹随身佩戴的,鲜少有人知道在哪些人身上。
又多出了几枚令牌?!大臣们真的看糊涂了,这样算起来太子府一共有十三枚令牌啊!就是说,有三枚是假的?
“就算是有十三枚令牌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太子又让这位苏先生打造了三枚呢?”黄将军冷声道。
“要证明很容易,太子府的令牌上有一个特殊的符号,这世上是有我苏巧手才能刻出来却又能让别人看不见的符号。”苏巧手一笑,拿过淳于玦手中的令牌,和那三枚令牌摆在一起。接着又对秦晔茗道:“不知陛下是否可以把剩余的令牌拿出来?”
秦晔茗看不出他在搞什么鬼,无声地对身旁的太监挥挥手,那太监赶紧把剩余的令牌拿了出来交给他。
苏巧手把真的令牌一字排开,假的三枚排放在下方。然后看了看四周,吩咐道:“点上所有的灯,然后把灯前的铜镜集中移到令牌上。”
马上就有太监照着他的话去做了。等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大殿之内被光亮的烛火和铜镜的映射之下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看着那令牌究竟有什么古怪,就连秦晔茗都不自觉站起身来望着下方。秦颜死死地盯着那些令牌,紧张的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啊!令牌上面有字!”
“真的啊!之前怎么没有?!咦,为什么另外三枚没有?”
“就是啊,那上面根本没有刻字的痕迹怎么会显出字来?那,那没显字的,就是假的!”
“那上面好像是,玦字?”
“真的玦字!这么说,太子真的是冤枉的?!”
原来那真的十面令牌上,“毅”字下方那片光滑空白的地方,显现出了一个小篆的“玦”字!而另外三枚,什么都没有!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秦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向了淳于玦。淳于玦抱着剑,脸色微红偏过头去,避开了秦毅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