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水梅落
他就这么笃定宸英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秦颜眼神微冷,心下有了主意。故意偏过头凑近凤宸英的耳边轻声说:“已经都布置好了吗?”
凤宸英一愣,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脸上笑容不减,声音压的极低回答:“当然,只等他们上钩了。”
对于凤宸英的疏离,秦颜眼中划过一丝痛苦和恨意,但马上掩饰了过去,一脸落寞道:“宸英,你在躲我?”
看到满眼委屈和失落的秦颜,凤宸英愣了愣,放柔了语气对他说:“怎么会?只是今天的场合比较特殊,如果引来有心人的误会落下了口舌,对你不好。”
听到解释的秦颜脸色稍霁,知道凤宸英还是为他着想的,抬眼看着他,语气坚定:“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名正言顺的站在我的身边。”
凤宸英一震,从前他一直很想听道秦颜对他说这种类似承诺的话,可是今天他终于听到了,却没有一点点高兴的感觉,反而觉得烦躁不安。不知如何回答,凤宸英只能淡淡的点点头。
秦颜心中一凉,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双拳紧握,原来,宸英连自己的承诺也不屑了吗?眼中寒光点点,不,只有他才有资格站在宸英的身边,这天下亦只有宸英能与他共享!无论是谁,只要敢阻碍他,他一定会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感受到秦毅的变化,凤宸英心中疑惑,正要开口,福王秦昭就向他们走来。
秦昭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他亲热的拉着秦颜的手,高兴道:“原来五弟躲在这儿,害的为兄好找,来,几位兄弟都等着和你喝一杯呢!”说完便拉着秦颜走了,连看都没有看凤宸英一眼。
凤宸英好笑,不就是两年前抢了他一个花娘吗,至于记恨到现在?摇摇头,凤宸英转身向唐飞走去。
“怎么,一个人喝酒不闷?”凤宸英坐在唐飞身边,伸手拿过他的酒杯,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唐飞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拿起筷子吃菜。
“你真的不理我了?”凤宸英放下杯子,巴在他肩上装可怜。
唐飞脸一红,扫了眼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用暧昧且明了的目光看着他们。气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低声喝道:“给我正经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凤宸英抚着被打的地方,委委屈屈的坐好,却还是紧紧贴在唐飞身边。
在暗中观察的好事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喝!这唐飞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这花名在外的凤宸英弄的服服帖帖?!
同样在暗中观察的各王眼神微闪,各自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秦颜脸上的笑意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杀意渐生。
唐飞额上青筋抖了抖,努力压着想暴打凤宸英一顿的欲望,低声在他耳边问道:“各王都到齐了?为什么不见秦毅?”
凤宸英心中一凛,故意装作委屈道:“小飞飞,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在意另外一个男人有没有到场......”
小你的头飞你的头啊!唐飞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不能再动手了,已经够惹人注意的了,他可不想在回去之前再一次成为争夺皇权的牺牲品!
“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总之这一次,不要再把我牵扯进去!”唐飞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更是不善。
凤宸英眼神微眯,笑着凑到他耳边道:“不会,我绝对不会再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想了想,凤宸英又加了一句:“就算真的不小心把你卷了进来,我也会豁出一条命去保护你。”
唐飞一震,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唐飞,我说的,都是真的。”凤宸英继续在唐飞耳边呢喃,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知道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你不会再相信我,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唐飞不为所动的低头吃着美味佳肴,像是没有听到凤宸英模糊的呢喃。只是眼中闪烁的波纹,泄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慌张无措。
第四十章:埋伏
太子府。
淳于玦倚在窗前,垂着眼发呆。今晚,真的能兵不血刃就把秦樊的人马拿下吗?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秦樊的叛变可以说是凤宸英和秦颜一手计划的,只要秦樊带兵进京,就等于死路一条,而他一直以为的同盟军梁副将绝对不会带兵来救他。如果秦毅放任他不管的话,秦樊的小命绝对过不了今晚。所以秦毅插手了,为了那淡薄的手足情。
只是,淳于玦蹙眉,秦毅的计划也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连一点阻碍都没有。就连耳目众多的凤宸英也没有察觉到太子府的动作。就因为这一点,所以淳于玦才疑惑不解,凤宸英的眼线遍布整个煌烨,特别是都城棉锦。秦毅的小动作,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太奇怪了,这一切太过平静,就像特意等待着秦毅实施自己的计划一样。心中的不安越加扩大,淳于玦咬了咬唇,虽然他跟秦毅说过不会去插手他们的事情,只选择冷眼旁观。可是......淳于玦有些气恼的拍在窗柩上,哼,他不过是怕失去一个帮他报仇的得力靠山而已,如果秦毅除了什么事情,单靠琅轩是对付不了鬼邪的。
这么想着,淳于玦心里好受了些,拿起自己的佩剑打算到贤王府提醒秦毅小心。刚出了房门,一道黑影在淳于玦眼皮底下闪过。淳于玦一凛,反应过来后运起轻功追了过去。
煌烨皇宫。
已至元宵,御花园中的残雪未消,冰冻着园中的花草,无生气,无生机,只有一园的冷寂。
秦毅捧着茶杯坐在石凳上,一旁的石桌摆放着两小碟精致的点心,抬头望着一轮朦胧的圆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侯在一旁的小太监颇有眼色,看到秦毅的心情似乎不好,便弓着腰轻声道:“殿下,虽然贤王今日迎娶了甄将军的独生女,但殿下您还是煌烨的太子,您尊崇的地位不会因为哪家的大人或将军而改变。”言下之意,这个天下将来还是属于秦毅的。若是平时,秦毅听到这话最多就是一笑了之。可是今晚,秦毅的脸色却有些冷,沉着声问:“小三子,你说这天下,这龙椅,就真的那么重要?”
那个叫小三子的小太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引起了秦毅的不悦,诚惶诚恐地道:“奴才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这、这......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秦毅冷笑,是啊,很多人为了抢这个天下,为了抢这个皇位,杀了那么多人,父子反目兄弟成仇,其实到头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时候不早了,父皇该动身了吧?”秦毅不想去为难这个小太监,便转了话题。
“是,皇上已经在更衣了,再过一刻便能起驾。”小三子暗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恭敬道。他们这个太子爷,从小就没人能看懂过他。成天一副笑眯眯温和模样,可眼中那犀利冷冽的目光从来没人敢直视。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你去接驾吧,本王就在这里等。”秦毅淡淡道,皇上的御驾会经过御花园,他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是,奴才遵命。”小三子给秦毅磕了个头,慌里慌张地跑了。
秦毅看的好笑,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中已经冷掉的茶杯放在桌上。正要站起来动一动有些发僵的身子,一道刚劲的冷风从耳边呼哨而过。
秦毅下意识的侧过身躲过了那一击,同时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鬼面具的暗卫从暗处中出来,把秦毅护在自己身后。秦毅心中一凛,刚要高喊“有刺客”,插在雪地上得“暗器”却让他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秦毅看着雪地上的东西,刺骨的寒意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窜,推开前面的暗卫,脚步僵硬地走到“暗器”边上,抖着手把东西拿起来。一支短箭上面缠绕着一束剑穗,那剑穗他很熟悉,是他亲手系在淳于玦的剑上的。一张白色的布碎被泛着寒意的银色箭头穿透而过,那布碎他也很熟悉,属于淳于玦衣服上的布料。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出席婚礼,不得离席。
秦毅浑身都在颤抖着,因为愤怒,也因为害怕。不得离席——他们知道了他的计划!他们知道自己将会中途离席去劝降秦樊,所以他们捉走了小玦来威胁他,他们要自己在兄弟和爱人之间选一个!
“主人!”暗卫跪在秦毅身后等待指示。
“去,告诉何夕一定要挡住大哥的兵马进城!本王怕是,拦不了大哥了,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秦毅抓着剑穗和那块布,低下头颓然道。只要大哥的兵马进不来,就构不成拥兵谋反的罪名,他还能救他一命。
“属下遵命!”暗卫领命而去。
秦毅脱力般跌坐在凳子上,是他大意了,他忘记了自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为了淳于玦,即使是要他放弃皇位,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放弃。秦毅蓦地握紧双拳,眼中带着瘆人的冷意和杀意,凤宸英,如果小玦掉了一根头发,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棉锦城外,百里坡。
呼哨的寒风从何夕身上刮过,风冷的刺骨,夜黑的瘆人。何夕骑着战马在黑夜中飞扬,身后的千人骑兵部队的马蹄声沉闷而整齐,震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