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糖莲子羹
他当即便召集幽都所有宗门、世家,以及排的上名号的强者,将幽山灵毓与夫诸回来的消息,毫无保留地悉数告之。连英家主几乎哭晕在当场。
子民们不知长生剑尊已经回来了,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他足以被包含在知道”的那为数不多之人当中。
他本满怀期望,等着长生剑尊打开幽山之困的那一日,他们这些活死人,便重新轮回转世,再因天道的馈赠、仁慈和补偿,谋求一个寻常人做梦都求不来的来生。
然而,等了十万年,盼了十万年,承载了是万年的寂寞和悲苦,好容易见到了曙光,他唯一的儿子, 却又在黎明之前再次死于幽山灵毓之手,这让连英家主如何能够接受?
连英家主在得知儿子彻底湮灭的消息后,险些神魂不稳,死了过去,还是莫管事将莲华赠给他的药,立马给连英家主喂了下去,才抱住了他一条命。
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痛的。
甚至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人家,有的竟是直接哭了出来,像是死了爹娘似的,可见幽山灵毓给他们的心中,曾留
下多么不可泯灭的心理阴影。
蔺玄之见状,将原本的打算做了改变。
他本打算让这些在幽都排的上名号的领头人,在全城全力搜捕幽山灵毓的踪迹,一旦寻到蛛丝马迹,便立刻将其捉拿
蔺玄之可以断定,即便幽山灵毓已经轮回复生,此时的修为也必然达不到之前的十分之一二,正是灭之于未成的大好
时机。
但最终,蔺玄之只是叮嘱这些人:若是有幽山灵毓或夫诸的消息,尽量第一时间通知他, 由他亲自去处理此事。众人散去,不知方才去了何处的莲华走了过来。
蔺玄之轻轻掐指一捏,道:“之前还能感觉到煞气的方位,然而此时却又感受不到,他乃是魔煞双修,身边还带着一只幽山煞鬼,又是如何隐藏的煞气?“
煞气乃是最难隐藏的一种气息,夫诸乃是煞鬼,更是个行走的煞气源,若非特制的法宝,根本难以隐藏。“也许他身上有法宝。“莲华道。
"不像是他。”蔺玄之微微盛眉,摇头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幽山灵毓乃是一个做事张扬嚣张肆意之人,修煞之后,更是恨不得招摇过市,让天下人都怕他畏他,怎会这般躲躲藏藏?
莲华眼眸微微一闪,道:“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修为不够高,为了小命着想,所以才不敢轻易露面,只好当阴沟里的老鼠吧。”
蔺玄之思忖片刻,道:“也有可能,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莲华心道当然不简单。
他这辈子,至今为止只见过一个灵魔煞三修之人,而那个人,正是如今的晏天痕。莲华惆怅地说道;“若是不简单,你又打算如何?”蔺玄之想也不想,道:“我需得让他折在此处。”莲华-愣,道:“折在此处?
蔺玄之淡淡道:“幽山灵疏性情残暴,且杀戮成性,死性难改,他才一出世,便夺了人性命,可见一斑。在幽都之中杀了他,是最好的结果,若一旦幽都结界打开,他逃出生天,到了九界,那岂不是又要生灵涂炭,苍生泯灭?”
“你不是说,你如今的剑心,乃是你的道侣晏天痕么?“莲华突然说道、,
蔺玄之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怔然了片刻,略显冷漠的眼神顿时柔和起来:“这此间一百年,外面才不过是一年而已,这一百年中,我虽每日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他相见,却也分得出轻重缓急。我此前说过,会替他守这九界,我将幽山灵毓诛杀于此地,正是在履行我的誓言。
莲华突然有股冲动,若是告诉蔺玄之,他心心念念的晏天痕,便是他口口声声要诛杀的幽山灵毓,这张绝尘脱俗的睑上,又该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他却不打算说。
若是说了,谁能保证幽山灵毓不会再一-次灭世?
莲华从来不是个多话之人,且他已经蛰伏等待了这么多年,再多等几年,又能如何?
他就不信,想要与蔺玄之重来一世:已经双修合契的晏天痕,会舍得白白耗费这么个天喝的好机会,让前世的过错再来一次,让他再彻底失去蔺玄之一次。
若说起恐惧,晏天痕比他更甚。
莲华如玉的脸上露出了-抹冷淡的笑容,幽山灵毓,且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野心膨胀的更快,还是对长生的爱意,来得更加滔天汹涌。
蔺玄之坐在天顶之巅最高最大的那块石头上面。
万年前的道宗已经湮没于尘世烽烟之中,再也寻不到踪影,上古大能、那些他曾经的师门好友、知己知交,也已经再无踪迹。
他们有的陨落,有的沉睡,有的封印,有的隐退。
他们悉数不知所踪:独留下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如山重担之人,艰难独行。蔺玄之想起幽山灵毓。
他每想起他一次,心魔似乎都要更重一~重 。那是道祖曾亲手交到他手中的孩子。
那时候,道祖牵着一个眼睛看不到东西、穿得破破烂烂的小魔物,缓步踏上白玉天阶,走到他身前。
道祖的语调很是雀跃,他抚摸着那小魔物的脑袋,道:“长生,这是我在魔狱幽地带回来的弟子,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受其他魔物欺负,我便顺手牵走了。他本体乃是一只血怕,我也一并带了回来,今次一战,我需得闭关百年才能出关,日后他的衣食住行,读书修炼,都要悉数交给你这个师兄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幽山灵毓。
小魔物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之中生存太久,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人间界的光,脸上缠着一个黑色的宽阔束带,遮挡住一双
眼眸。
小魔物身.上脏兮兮的,道祖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长生一看便道: "师尊, 这怕是你从旁人手中抢过来的弟子吧?‘否则,这一身来不及洗掉的风尘,又如何解释?
分明就是打赢了抢来了马上就跑,活像是屁股被火给烧着了似的。
在整个修仙界都属于泰山北斗位高权重的道祖,竟是立刻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对着长生挤眉弄眼,道:“莫要乱讲,不信你问小柏?”
小柏--也就是那个本体是血柏的小魔物,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像是在害怕什么。这可真是个小可怜。长生那时候想。
他知道的魔物,无不是天生放浪不羁,傲慢到近乎傲慢,他们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天性本就如此。
然而眼前的这只小魔物,却是唯唯诺诺,只敢抓着道祖的袖子,躲在他的腿边,恨不得将本就幼小的身子,悉数藏在道祖的身后。
长生看不到小魔物的眼睛,但是从他局促不安的动作和有些僵硬的表情上,完全能够推断,若是那只绸布解开,他的眼眸之中,又将会是怎样的恐惧不安。
小可怜。
长生倒是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他是道祖的第一位弟子, 后来的那几个师弟,不管是莲华还是羲和,都是自小便拜入师门的。
道祖心怀四野,尤其喜欢游山玩水,更爱随手捡孩子,却又长年累月不在宗门之中,往往都是捡来孩子之后,便丢给他养,自己只管杀不管埋,所以养孩子的重担,往往都丢在了长生身上。
长生乃是修剑之人,他的剑,非面对大奸大恶之辈时,从不出鞘,端得是一副慈悲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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