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攻 第29章

作者:梨子甜甜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景元不用搭理他们父子两,都是做强盗的货色,跟你们读书人没有办法比。”王香云见江景元和徐水舟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

  任彻一听王香云这样说他,不服气道,“我当年如若不做强盗,不把你抢了去,不挣下这家业,如今能有这般日子过。”

  江景元,徐水舟,“……”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任荃才不管他爹跟他娘的吵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还产业呢,我们的独家染色配方,被大同的刘家学了去,我为了这事头发都愁白了,恐怕再过不久任家染坊就不存在了。”

  “大不了继续干老本行,小荃子,你不是还经营着一个虎头帮,怎么让人给把配方偷了。”任彻别看三大五粗的,其实心思很细腻。

  任荃也正是继承到他老爹的这一点。

  “别说了,谁知道我那心腹是刘家派过来的探子,七八年都没动过歪心思,为的就是偷配方,这次当真是阴沟里面翻了船。”任荃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火气,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叛,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个此时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这任家父子未免也太放心他俩了把,这样机密的事不应该关起门来一家人悄悄讨论吗。

  “我看啊,关门就关门,卖了宅子我们去乡下过日子一样的,省得你天天拿生意忙做推脱,不给我娶儿媳妇,都快三十了还是个单身汉也不嫌丢人。”王香云看着好好的一桌团圆饭,就这样被搅和了,扔了筷子也不吃了,看了眼江景元,“看看景元如今都成亲了,你这个当叔叔还没着落。”

  父子俩撇了眼江景元,指着饭菜到,“我们家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吃饭吧。”

  江景元、徐水舟,“……”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大金链子

  每年某月舟舟突然想起奶奶送的大金链子,翻出来带在脖子上。

  不多时就走不动了。

  元元疑惑问道,“怎么不走了。”

  ……“金链子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觉得再带个小手表更好看,再找两个人抬着走……”

第三十五章

  一顿饭吃得江景元和徐水舟如坐针毡。

  任家的产业遭逢巨变, 江景元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帮助任家。

  从接触任家以来, 任家人给他的感觉也还不错, 没有刻意的来帮助他, 当然也没有漠视, 这种关系很微妙,既不会伤害到自尊,又不会让人自卑。

  简单来说任家的人都很会做人。

  和这样的人合作也很放心, 他一个秀才要是没有点背景,想要挣钱,恐怕没有命花。

  江景元一时间想了很多, 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他如果看走眼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就跟现在一样。

  任家父子还在商量染色配方的事, 桌上都没有人注意到江景元的神色。

  “这个配方本就是当年无意间得到的,如今没了就没了吧, 我们任家安安心心卖布匹也可以, 挣了这么多年,也积攒下来一点积蓄,够你下半辈子娶上十个八个媳妇了。”

  任彻看得很开, 产业没了就没了呗。

  他从小就是在强盗窝窝里长大的,跟着一帮强盗打家劫舍, 好不容易积累起一点财富,想都没想就跑了。

  有钱谁会傻兮兮的去做强盗。

  而王香云就是在逃跑路上认识的,那时他身负重任, 危在旦夕,恰逢王香云相救,才保得一命,不过这个女人也是个傻的。

  救人连人家的身份都不问清楚的吗,也不怕他醒来把她给宰了,更傻的是还伺候整天虐待她的公婆,直到公婆去世还操心操力的操持起这个家。

  当时他就怒了,必须把这个女人给抢回去啊,他一点都不介意养个小崽子,可那小崽子不听话,总跑回去,后来连自己的娘都不认了,就由他去了。

  再后来有了荃儿,他们就把心思放在了荃儿身上,对那个不听话的小崽子关注倒是少了。

  有了女人之后肯定就是安家乐业,买下一家布店,正好以前无意间得来的一张方子,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了下去。

  “爹,能一样吗,我手底下还养着一帮兄弟呢。”任荃有点心不甘,他可是经营着梧桐县的第一黑帮,虎头帮,要是没了产业他拿什么去养活手底下的兄弟。

  “整天不学好,不干正事。”王香云这些年早就被任彻养得忘了原来的唯唯诺诺性子,转而变得有些泼辣,对自己这个不学好的儿子,也是恨得牙痒痒。

  转过头看了眼乖乖吃饭的江景元,满意得不能再满意,“还是我这孙儿好,文文弱弱的,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

  江景元放下筷子,不再吃饭,而是低声问道,“奶奶,任家所经营的布庄都是靠染色来维持的吗。”

  王香云见江景元问起这事愣了一下,但想到儿子的方子都已经被人偷了,也就没了顾及,点头道,“我们任家的染色虽然算不得多好,但是色泽上要比起别家的染坊要明亮一点,因此而得名。”

  “而刘家比我们任家的底蕴不知道要深厚多少,他们家的染坊花样多,再有了这增亮的本事,没准今年可以争一争皇家进贡,要是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任家就彻底没了活路。”

  任荃再在一旁搭话,他跟江景元不熟,但是他娘既然要认这个孙子,他也不能拦着不是,好歹也算半个亲戚。

  说道底任家的底蕴还是太浅,这布庄才开三十多年,要是有刘家那样的百年底蕴,他有完全的自信,可以明哲保身。

  “如果我有更加好的增色配方呢。”江景元看他们不当一回事,抛出一个爆炸消息来。

  “不可能吧,我们任家这几十年也专研过各式各样的配方,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增色配方。”

  任荃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要想调出一个配方不是那么容易的,加上江景元一个读书人对这方面的事一窍不通,怎么可能拿的出更好的配方。

  “试试不就知道了。”江景元一脸的自信。

  “什么方子。”任荃皱了皱眉,虽然不大相信江景元,但是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有效果呢。

  “明矾。”江景元脱口而出,“你试试在染料里加入明矾,看看颜色会不会更加鲜亮,不过这个比例需要你们自己调配,可以多用几块布匹试试。”

  明矾好多人都知道可以用来做油条,但是它的价值不仅仅如此……

  所以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任荃眯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用药材来染色,这可能吗。

  不过他还是吩咐下人找了几块白布,正好家中又有明矾,自己亲自动手。

  两个时辰后,任荃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颜色靓丽的黄色布匹。

  不仅仅颜色靓丽,手感丝滑,更重要的是居然不脱色。

  要知道颜色越重的布就越不好染,染出来多半都会脱色,到了夏日被汗水一沁,亵衣上染得到处都是。

  这明矾不仅可以增亮还可以固色,这是捡到宝了啊!

  当任荃拿着一块明黄色的布出来的时候,就连任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呢喃,“这……这色……”

  明黄色只有宫中的贵人可以穿,任彻做了这么多年的布匹生意也算是有点见识,任荃手中这靓丽的明黄色直接可以媲美进贡的布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做龙袍!

  龙袍啊,如果任家染出的布匹可以做龙袍,那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

  比现在这小打小闹的生意不知道高贵了多少倍。

  任彻父子两看江景元的眼神都变了。

  “景元……你是如何得知明矾可以增色和固色的。”

  任彻摩挲着手中的布块,有些爱不释手。

  “书上看的,任爷爷应该也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吧。”江景元一点都不怯场,本来这个知识就是他在书上看到的。

  任彻哑然,他一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让他看书比打架还困难,任荃也是,虽说读过两年书,可跟着那学堂先生摇头晃脑的,只觉得头昏眼花,初学堂读完就怎么也不肯再接着读了。

  “我们粗人自然比不得你们读书人有用,这样吧以后我们任家布庄的生意分你三成。”任彻也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主,这配方既然是江景元拿出来的,理当有所回报。

  他能够拿的出的也就只有这三成的利润了。

  “可以,但是我只拿利润,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我一概不过问。”

  江景元也明白,三成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这任家的布庄可就不姓任,姓江了,而且江景元也愿意在这上面多费时间,大明朝从根本上来看,还是一个重文轻商的国家,商人再有钱也比不上一个读书人。

  签订契约后,任荃又把江景元给单独留了下来。

  “景元,你知道我们家是强盗出生吧。”任荃颇有深意的看着江景元。

  江景元点了点,他也是刚才才知道,不过他立马说道,“放心,我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的,不然也不会跟你们合作。”

  说实话强盗江景元还真不怕,生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人的身世背景是清清白白的,往上数几代干什么的都有。

  而且大明朝的开国君主也是一个土匪出生,要争论起来,谁也不比谁高贵。

  “这我当然知道,你想跟你说的是,那李三全的事,我派人去查了查,早在他对你下手的前一个月他的家人就都消失不见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

  任荃拍了拍江景元的肩膀,没有多说话。

  他很欣慰江景元不嫌弃他们强盗身份,要说起来任彻能够洗白还多亏他机灵,从来没有杀过人,有好几次还放过人,做强盗在那时是没得选,但他的心还是善良的。

  江景元重重点头,明白了,在这背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推波助澜。

  “我只能调查到这些,那些人失踪的方向我也追查过,什么都查不到,景元你要面临的可能是一个自己都无法想象到的大人物。”

  一群人要想平白无故的消失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总会留下一点痕迹,他的人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追查了两个多月,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背后要是没人帮忙可能吗。

  到底是谁想要至他于死地?

  他一介普通人出手,背后半点背景也没有,最多就是一个秀才的身份,一个秀才还用到这样被人给费心费力的对付吧。

  江景元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说江父的背景不简单,惹了什么仇家,他还能有点头绪。

  可江父的背景就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哪能惹上什么仇家,何况陈秀秀带着他孤儿寡母这么些年,要害他,在他小时候出手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从密室走出来,江景元整个人的头都是疼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徐水舟跟王香云说了好久的话,把王香云逗得乐不可支,可能徐水舟天生就有一种老人缘,每个见他的人,都喜欢得不得了。

  “阿元,谈妥了?”徐水舟知道江景元是干大事的人,在一旁很明显的没有多问。

  “嗯,妥了,我们回家吧。”江景元对王香云行礼,告辞。

  “去吧,去吧,回去之后也好早点给我抱上个重孙孙。”王香云乐呵呵的挥挥手。

  徐水舟脸色一红,有些幽怨地看着江景元,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别说重孙了,连个蛋他也生不下来啊。

  “阿元——”

  走出任家的大门,徐水舟一把拉住正在分心的江景元,差一点就撞在了马车上。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牵着一条同样脏兮兮的黄狗,端着一个破碗,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江景元和徐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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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做什么?”徐水舟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