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攻 第47章

作者:梨子甜甜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雪峰,梧桐县就这一间书坊,你那本书应该就是从这间书坊里印刷出来的。”

  就在江景元细心替徐水舟梳理着头发,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也没有抬眼去瞧,继续替徐水舟梳理着。

  倒是徐水舟脸色有些着急,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跟阿元两人怎么都好,这样亲密的事被外人看到总是不妥。

  “嘶——”

  结果他一着急站起身,就不小心扯到头皮,疼的他眼睛直在眼眶里打转。

  江景元赶紧放下梳子,仔细地替他揉着痛处,拧眉道,“叫你别动不听话,这下自己吃亏了吧。”

  说话间说话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是你?”慕君汐进门看到江景元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家书坊的掌柜正是他方才在茶楼遇见的闷葫芦读书人。

  “嗯。”江景元轻应了一声,继续替徐水舟揉着头皮,连看都没有看这位哥儿一眼,倒是徐水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通红着脸,一直在拉江景元的衣服。

  慕君汐和林雪松看到江景元的动作两人都对视一眼,本以为这位读书人一定是个不懂风情的闷葫芦,没想到是他们看走了眼。

  不过也不排除这是哥儿是新纳的妾室,这会儿正是得宠的时候。

  “咳咳咳,阿元我没事了。”徐水舟被两位哥儿看得浑身燥热,最后迫不得已叫停江景元。

  “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再鲁莽了,小心扯下你的头皮。”江景元最后替徐水舟绾上发丝,嘱咐了一句。

  “嗯,下次不会啦。”又抬头打量两个哥儿一眼,略略有些不安地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江景元摇了摇头,“刚才去见小叔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哦。”徐水舟安心了,这两位哥儿长相挺不俗的,身上的衣着也颇具华丽,对上他们徐水舟就像是难民一样。

  “两位客人上门可是来买书的。”徐水舟调整好略微有些自卑的心态,笑容亲和地问道。

  林雪松挑了挑眉问道,“你可是这书坊的店家。”

  “算是半个吧,真正的主人是我的夫君,我只是替我夫君代为管理。”徐水舟语调平和,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

  林雪松微微皱眉,“你一个妾室也能管理家业么。”

  “纠正一下,是正妻,阿舟是我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妻子。”江景元有些不悦地斜视了眼林雪松,严肃纠正道。

  “正妻。”林雪松捂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是不打算考取功名了么。”

  江景元眼神更加的不悦,“大明朝有明确的法律规定过读书人不得娶哥儿为正妻么,还是说朝廷有公文说过为官者不能娶哥儿。”

  “都没有,可是……”

  “没有可是。”江景元一把搂住徐水舟的肩,无声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林雪松见江景元已经十分不悦便不再说话,和慕君汐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对徐水舟的羡慕。

  “是我无礼了,还请公子勿怪。”林雪松最后还是给江景元道了歉,就冲江景元能娶一个哥儿为正妻的勇气上,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没事的,不知者勿怪。”徐水舟见江景元冷着脸不说话,忙出来打着圆场,“两位是来本店买书还是买话本,我都能与两位引荐一二。”

  话本?

  提起话本倒是让林雪松想了起来他来书店的真正的目的,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摔在柜台上,“我要见这位叫黄粱的作者,开个价吧。”

  徐水舟看了眼被拍在柜台上的书,暗暗咽了咽口讪笑道,“不知两位找这位黄粱有何事。”

  “无事,就是想打他一顿。”林雪松愤怒地捏起白嫩的拳头,一脸的愤愤不平。

  徐水舟的额头跳得有些厉害,果然他就猜到如此,这已经这个月以来第五六波人来找黄梁的了。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黄粱……”

  徐水舟的话还没说完,林雪松就拍了一百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只要店家告诉我他的下落,价格随便你开。”

  慕君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好友乱来,拉了拉林雪松的衣服,“雪松,不可胡来。”

  “没事,我有分寸。”林雪松抿了一下嘴唇。

  “一千两也可。”徐水舟斟酌着询问。

  林雪松送怀中掏出一大把的银票来,利落地数出十张,“只要你告诉我黄粱的下落,这一千一百两银子就归你了。”

  徐水舟叹息着悠悠道,“哎,实不相瞒我也不知这黄粱身居何处啊,他每次来本店都是神出鬼没的,都是他主动联系我们,从来没有我们主动联系他的。”

  说完徐水舟还看了眼桌上的一千两银子,有些肉疼道,“公子的这些银子,我却是想挣也挣不着啊。”

  林雪松盯着徐水舟看了许久,见他不似说假,勉强相信了徐水舟的话,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那他如何结算书籍的银子。”

  “都是来谈合作的当天就把银子给结走了。”

  林雪松揉了揉有些不耐烦的额头,指着柜台上的银钱说道,“那他下次过来谈合作的时候能不能通知我一声,我就住在凤凰楼,这些银钱就当作是谢礼了。”

  徐水舟呆了一刻,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豪气的人,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就为了问个写书人的下落,要不是那一脸的煞气冲冲,还以为他对黄粱是真爱呢。

  “公子作为商人我是很想赚你这笔银钱的,但是作为一个人我还是想劝劝你,挣钱不易,这样挥霍貌似有些不好,也不值得。”

  徐水舟看对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我家有金矿,这点银子还是不放在眼中的。”林雪松瞥了眼徐水舟,觉得这个哥儿还挺好玩的有钱不挣,居然还来劝自己。

  “雪松,不要什么都对外人说。”慕君汐有些无语望苍天,自己这个好友实在是太过于单纯了些,什么都往外说。

  梧桐县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有人起了歹心那可怎么是好。

  “没事,这个哥儿傻傻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林雪松摇摇头,并不在意。

  徐水舟,“???”

  “好吧,那这银钱我就收下了,等到下次黄粱来的时候,我一定通知这位公子。”被一个家中有矿的公子哥儿说他傻傻的,这钱他不收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那就多谢你了。”林雪松扔下了钱就带着慕君汐离开了书坊。

  “阿元,看白挣了一千两银子。”徐水舟等他走远后,看到柜台上留下的银钱欣喜不已,才刚给阿元说了要挣钱,这给钱的就来了。

  还不需要任何的本金,想想就挺美滋滋的。

  江景元看着林雪松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家中有金矿的人,能是普通人吗,希望不是麻烦。

  “嘿,等下次谭哥来拿银子走的时候再去通知他,等他到了店里,谭哥都走得没影了,料想他也是找不到谭哥的,这钱我就能心安理得白拿了。”

  徐水舟一脸财迷地摸着手中银子,人生呐,还真是大起大落,上午还在为银子发愁,下午就暴富这种感觉真是好。

  “小财迷。”江景元点点徐水舟的额头。

  徐水舟才不理江景元,把手中轻而易举得来的银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锁进了柜子中。

  看得江景元直摇头,还真以为徐水舟掉钱眼子里去了,结果还不是等着把这钱还给人家。

  那个柜子里的钱锁得都是别人的钱,自己挣得都是放在别处,两人相处旧了从一些生活上的习惯就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就徐水舟那点小心思,江景元可是拿捏得死死得,这辈子恐怕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咯。

  ————

  下午无事,江景元坐在柜台上写着关于徭役要注意的事项,既然答应下来就一定要去把这件事情给做好,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些受苦受累的百姓。

  边写边想,期间还出门问了问一些路过的百姓们,彻底了解清楚大明朝的徭役。

  等到手中的册子拟定好了之后,江景元才起身慢慢走向梧桐县的县衙。

  梧桐县整个衙门的人就没有不认识江景元的,门口看门的衙役得知江景元是来拜访主薄,连通报都没有就给了放行。

  来县衙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方便。

  “外公。”江景元进入陈钰泓办公的地方,陈钰泓正在喝茶。

  “景元来啦。”陈钰泓看到江景元很是开心,放下茶杯,眼睛都笑眯了。

  “看来衙门的日子很清闲,外公也能轻松点。”看到案几上没有堆积过多的公务,江景元笑着说道。

  “那还不是巡抚突发奇想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去管徭役给闹的,要是往年啊,你这个时候来县衙,县衙恐怕都会没有几个人。”

  陈钰泓也是开心,上任第一年运气好,手头上最棘手的手的事情就这样被上头分刮了出去,现在才能在衙门里悠闲的喝茶。

  顺便也能趁机向这些年轻人学学,这么多人呢,总能有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点子,学会了明年他也能够轻松点。

  “我来正是要跟外公商议这徭役的事。”

  江景元心想正巧,他来也正好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哦,需要外公帮忙么,要什么尽管开口。”陈钰泓倒是没有太过于惊讶,从古至今这徭役就是大事一桩,多少能臣名将都败在这个上面。

  更不要说百姓们也谈徭色变,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去做这等大事,难免有些困难,寻求长辈们的帮忙也是应该的。

  江景元饮下一口茶,认真的拿出他策划好的册子,淡定道,“关于徭役的事,孙儿心中都已有数,只是有些地方还请外公稍微帮一帮忙。”

  陈钰泓看江景元话说得自信也来了兴趣,他知道自己这个外孙从来都不会打没有准备得仗,拿起桌上的册子仔细观看了起来。

  江景元的徭役策划案一条条的罗列得很清楚,他把这次徭役当成一个工作,做起来也是得兴应手。

  但是这样条理清晰的策划落在陈钰泓眼中可是不得了,越看呼吸越重,越看对江景元就越是感叹。

  直到看完最后一条陈钰泓才长吁短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可真是老咯,看了景元你对这次徭役的布局,我都觉得我这半辈子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外公何出此言,景元不过也是讨了些巧,还不知这次徭役重点在那一块。”江景元微微摇头,要真论学识,他可真是一点都比不上古人。

  不说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二十四史也都精通,没有强大的记忆力和刻苦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他不过是占了个时代的先机罢了。

  “不管如何,外公定然是不如你的。”陈钰泓才不听江景元那些谦虚的话。

  在他看来他这个外孙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于谦虚了,怒其不争固然好,就是少了些年轻人的朝气。

  要是江景元年纪再大些有这份稳重,那就是再好不过,可放在这个十九岁的少年郎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转念一想,江景元毕竟年少丧父,如若不成熟稳重点,一天也会让女儿操心不少,又觉得江景元应该有这份稳重。

  “外公太言过其实,景元怎可于外公相提并论。”江景元继续谦虚。

  陈钰泓不再跟外孙理论,出门找到一个衙役,让他去牢房里走一趟。

  江景元起身也想跟着去瞅瞅,却被陈钰泓拦住,“狱中多晦气,你身子骨弱,别沾染了脏东西,回头你娘可不得回娘家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江景元没有坚持,顺势又坐了回去,“我只是想起来狱中还关押着我的同族人,听说快要落气了,想去看看。”

  一想到江成柱,江景元的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又没有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罪不致死。

  在狱中关押了这么几个月,想必该受到的惩罚也受到了,他想去看看顺便再找个大夫看一看。

  陈钰泓却是笑了,重新给江景元沏上一杯茶,“放心吧,外公都给你安排好了,早就找大夫给他看过了,这几日的伤口都恢复得挺不错的,再过段时间都能出狱了。”

  陈钰泓好歹也是做了这么些年的秀才,平日里在族中也算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处理这些人情人际关系还算是得心应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