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文旦
他屏住呼吸,伸手打开柜门。
常柏阻止:“陛下,小心暗器,让属下来。”
薛匪风尚有理智,知道这里面可能藏着沈清然,也可能是要他命的毒箭。
薛匪风宁愿以江山换一个可能,沈清然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在沈清然陷入危险面前,底线都是空话,薛匪风在心里祈祷,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可是……他宁可被沈清然当猴子一样耍。
所有人散开两旁,两把钩子勾在柜门上,往外一拉。
什么都没有发生。
衣柜里没有衣服,没有沈清然。
薛匪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急上头了,脑中出现一阵晕眩。
他狠狠捶了一把柜子,柜子轰然垮塌,尖锐的木刺扎进手心,薛匪风故意不躲,让脑子瞬间清醒。沈清然还没找到,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混沌。
“陛下快看!”常柏指着柜子身后的墙壁惊叫。
衣柜塌了之后,大家眼睁睁看着后面又出现了一道门。
薛匪风瞳孔一颤,万箭穿心之痛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那扇门之后的黑暗仿佛透过缝隙,渗透进他的心脏,慢慢绞紧勒出乌黑的血色。
是他害了沈清然。
手段卑鄙残忍的前皇后,虽然在单文耀株连九族的罪名中死去,可是这个女人住了三十年的宫殿,他居然毫无戒心,把它原样赐给了沈清然!
率先打开这扇门,一个隐秘的暗道出现在眼前,第一级台阶上散落着几颗绿豆。
绿豆的数量并不多,薛匪风知道他家绿豆精一瞬间就能灌满一个篮子,如此谨慎行事,显然受了颇多钳制。
他循着不起眼的绿豆,双眼胀疼才能看见下一颗绿豆在哪。
往下几级台阶之后,幽深晦涩伸手不见五指。
“把灯拿过来。”
来不及找火把,常柏一股脑把月华殿的宫灯全拿了过来,侍卫各执一只,不像在找人,反而像给帝王出巡开道。
薛匪风暴躁地随手拿了一盏最亮的,径直往深处走去。
“陛下,属下刚才和众侍卫确认了,屋里有迷药。”
迷药虽然散开了,但在屋里呆久的人都曾感觉到眩晕。薛匪风想起身体的不对劲,结合常柏的话,推测沈清然是晕了之后才被带走的。
薛匪风心脏揪紧,明明走在沈清然被带走的这条路,却一刻也踏不到实处。
沈清然上次用蚂蚁解决了掐他脖子的林顺,但这是在清醒状态下。薛匪风不知道沈清然失去意识后还能不能调动飞鸟走兽。
一路上只能看见稀少的绿豆,薛匪风几乎笃定答案是不能。
沈清然一定是昏迷之前感觉到不对劲,却只来得及下一个输出绿豆的指令。再者,无论毒蛇还是猛兽,前提都得是沈清然亲手喂它们,也就是说,如果这人有备而来,不和沈清然产生实质肢体接触,沈清然没办法亲手“喂”,就不能驱使毒物咬人。
知道皇后寝宫密道的人,与前皇后和单文耀脱不了干系,能在株连九族中全身而退的,说不准也目睹了沈清然制服单文耀和林顺的过程。
那这个人还会冒着危险接触沈清然吗?
不会。
薛匪风把规则研究得愈透彻,愈是心如刀割。
……
沈清然昏迷时没有办法和系统沟通,错过了用毒蚂蚁制服劫匪的机会。
劫匪心有忌惮,不等沈清然醒来,就把他用绳子绑住挂在了树上。
沈清然一睁眼,差点因为恐高再次挂掉。
这不是普通的树,这是一棵伸出悬崖之外三米的百年老松,枝干横斜,树皮粗粝,麻绳在上面绕了半圈,一头挂着沈清然,另一头……被人拽在手里。
沈清然颤颤巍巍地扭头看了一眼绑她的人,年纪四十上下,浑身包得只剩一双眼睛,“姐姐,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事坐下来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说一个‘不’字,天打雷劈!”
库雅柳坐在悬崖边,一手拉着绳子,大风撩起她的幕篱,转个旋儿把沈清然吹得像个秋千摆来摆去,单薄的身子配上广袖嫁衣,特别招风。
沈清然一摇晃,粗劣的麻绳在在松树皮上磨了几回,隐隐显现出磨断的趋势。
“啊啊啊——”沈清然惊叫出声,没有骨气地求饶,“求求你放我下来绳子要断了!”
呜呜薛匪风还等着他回去成亲呢!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有的我都能给——”
一直不为所动的库雅柳听沈清然第二次说这句话,终于开口:“我要薛匪风的命,你给吗?”
“不给。”
想得美。
沈清然一口回绝,原来是薛匪风的仇人,他不放弃,“其他的事好商量,先放我下来,你想当公主郡主都能商量……”
“哼,放你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妖术,被你碰过的人下场我都看见了。”库雅柳显然对沈清然十分提防,衣服穿了好几套,她朝沈清然比了个“嘘”。
“别吵,他来了。”
沈清然心里升上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