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文旦
“有道理。”
于是第二天,薛匪风发现,自己的下属,一个个嗓子都哑了。
……
沈清然一个人回家,突然觉得家里有些空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他本来也说不了话。
但薛匪风走了,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卸下警惕,使劲嚎两声了。他快憋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常说起话来是什么声音。
原主的样貌打理干净之后,和他很像,就是太过弱鸡,气质天差地别,生活方式对一个人的外貌改变真的很大。
沈清然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太久没说话,使他的声音像一只呦鸣的小鹿,蔫哒哒。
他又连续喊了几声,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反正他家在山脚,平时不会有人经过。
做午饭时,沈清然习惯性地舀了两勺,待下锅了才想起薛匪风不在,不用煮这么多。
他心虚地盖上盖子,或许,薛匪风的担忧不无道理?
沈清然把吃不完的米饭和麦麸搅拌了下,倒在大白鹅的食槽里,“快吃,等姓李的……呃,等李丰回来,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蹲在看不出死活的青杜苗旁边,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像在问青杜苗,也像问什么人。
或许是心里觉得,青杜苗长成入药的那天,薛匪风的腿伤便有望治好,沈清然对这棵独苗格外费心,一天要看三回。
“别想李丰了,先睡一觉。”沈清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早上刚晒了被子,睡午觉一定很舒服。他扭头看了一眼原主的房间,自从第一天从这里出来,就再也没踏进去过,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
李丰在山脚的房子很小,一厅两屋,正门一进就是大厅,左右手各一间卧房,大厅和后墙之间用木板隔出一个狭小的空间,几级向下的台阶通往一个小地窖。厨房独立靠在房子左侧,只有一个灶台,之外的空间堆着各种农具。
后院养鸡,前院开垦。总体上有屋顶遮住的地方不多,原主的那间房废了,沈清然每天在薛匪风屋里打地铺,后来慢慢地变成薛匪风睡地上。
从大小来看,原主的房间更宽敞,沈清然糟蹋了一个房间,跑去把薛匪风逼得睡地上,怎么看怎么说不过去。
以后天更冷了这样也不是事啊。
要不要像薛匪风证明自己洗心革面,比如从收拾一个屋子做起?猪皮都割了还差这点吗?
沈清然内心挣扎,闭着眼睛下决心,“收拾就收拾。”
“唔,但是今天还是先睡李丰的房间吧。”沈清然自己哄自己。
……
张婶记着薛匪风的请求,时不时过来看看沈清然,怕他一个人在家里变成一坨垃圾。
她站在篱笆外面,手刚搭上院门,听见沈清然在里面的危险发言,整个人惊呆了。
敲也不是,走也不是。
“等李丰回来,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别想李丰了,先睡一觉……今天先睡李丰的房间吧……”
张婶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个陌生的男音,虽然声音不错,听起来有股贵重的书生气,但也掩饰不了一句句“想睡觉”的心思。
丰子刚走,家里就又来外男了?
光天化日,还……还睡觉!
张婶被自己的揣测震惊,她以为沈清然改了,不想还是这副德行。
可万一……是沈清然的亲戚呢?
张婶不想冤枉人,便扬声叫道:“清然,在吗?”
沈清然刚躺下,急忙合上衣服,急急忙忙出来。他现在看张婶简直就像看见高中教导主任,喜欢五点到校监督全校公共区搞值日的那种。
张婶出没,严阵以待。
张婶看见还在扯衣服的沈清然,笑着问:“家里来人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一点声音。”
卧槽,沈清然头皮一紧,头回开口就这么不巧,他摇头否认,双眼适时闪过一丝迷茫,仿佛不知道张婶在说什么。
演技炸裂。
张婶后退一步,有些眩晕,咋还不承认了?那男的难道真不能见人?
“哦……也、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今天来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做菜,有难处要跟婶子说。”
沈清然生怕张婶要把他往御厨方向培养,连忙摇了摇头,他跑进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串腊肉,送给张婶。
薛匪风怕他不会做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腊肉,让他和饭一起蒸着吃,简单贴心。就是量有点多,沈清然觉得自己没个半年吃不完,正好送给张婶一些。
“这怎么使得?”张婶推脱,不肯接。腊肉都是上好的猪肉一斤一斤薰出来的,看这品相,比一般人家做得更认真,显然废了不少心思。
沈清然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跟张婶传达出“吃不完”这个概念。
要是薛匪风在就好了。
“这是丰子买的?”张婶推不了,只好收下,随口问道。
沈清然想,薛匪风给他买甘蔗花了那么多钱,他隐隐听见有人骂他脑袋坏了,怕老婆和败家子,恐怕连张婶心里都这么认为。
那他可不能再说是薛匪风买的,沈清然好心地决定在张婶面前给薛匪风正一正夫纲。
他微笑着摇摇头,不是呢,败家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