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文旦
吴氏:“眼看朝月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你是她唯一的兄长,长兄如父,但战事说起就起,一打三年五载,趁你如今在京城,赶紧给朝月说定了才是。上回太后给朝月赐婚,你不在京城,任我想破了头,也无计可施。”
谢朝云垂下眼,上回其实是萧蘅失踪引发的意外,太后不可能再有下次,但是他不能时时在京城,在妹妹的亲事上十分被动是真的。
吴氏的话有道理,他赶紧给朝月找个夫家,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惦记。
谢朝云右手摩梭着小巧的酒盏,心里对吴氏放下了一点戒备。
不像陆丽华想拿朝月的婚事当人情交际,吴氏是真心为了朝月考虑。
谢朝月心里有些不安,指甲抠着桌子边缘不说话。
或许是处于对嫁人的排斥,谢朝月冷不丁想起楚昭游说的话,“那些突然接近你的长辈,不一定是为了你好。”
她还有什么长辈,不就是这个后娘。
谢朝月现在对楚昭游说的话特别信任,超过了她哥。
谢朝云看了一眼坐不住凳子的谢朝月,提醒道:“你别想着陛下了,我不知道陛下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府上,但我很确定你还是一厢情愿,而且,我和摄政王都不会答应。”
谢朝月咬了咬唇,恼怒地瞪了一眼她哥,不说出来会哑巴吗?
“哥这是帮你快刀斩乱麻。”谢朝云端起酒杯,遮住妹妹谴责的视线,“我看大理寺少卿不错,你们小时还一起玩过。记得吗,娘刚去世那会儿,有个小豆丁天天往将军府跑,要看我练剑,你两一起坐在桃花树下……”
谢朝月刚懂事,父母接连去世,她对那段时间的事都记不清了
不知道她哥为什么提起小时候的事,谢朝月心里有些着急,又说不出来。
她的不安虽然和陛下有关,但显然和哥哥说的是两回事啊!
吴氏举杯向谢朝云一敬,淡然道:“言尽于此,我先回佛堂了。”
下一回相见,大概又是一年后的忌日。
谢朝云颔首,手中的一杯酒抵上唇边。
谢朝月瞪着眼睛,戒备地看着平静淡然的吴氏。
吴氏对她一笑,恰如她初来将军府时,礼节周到,心细如发,这些年不争不吵,毫无存在感。
谢朝月慌张地四处张望,当她看见一抹白色身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西屋大门前时,她一扬手,打飞了谢朝云的酒杯。
武将世家出生的姑娘,手上有点力气,这一打,酒杯直接甩到了门槛上击碎。
水渍溅到吴氏裙角,她眼神微动。
“朝月!”谢朝云第一次被打飞酒杯,忍不住出言呵斥,他一眼看见了赶来的楚昭游,顿时认为谢朝月不死心,为了楚昭游在反抗。
怎么一个个都跟萧蘅似的中蛊?
“别胡闹!”谢朝云简直头痛。
“哥……”
谢朝月冷静下来,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措,脸色青白不定。
楚昭游停下脚步,看见门槛上摔的一滩水,朝谢朝月比了个拇指。
干得很好。
谢朝月眼神一亮,陛下说她做得没错,她不由得牵起嘴角,完全不见刚才被哥哥训斥的委屈。
谢朝云看见妹妹脸色由阴转晴,变脸似的,正要骂她嬉皮笑脸不知悔改,忽然余光看见小皇帝还没收回去的大拇指。
“……”
萧蘅能不能过来把人领回去?
吴氏俯了俯身,从侧边回佛堂,经过楚昭游身边时,毫无预兆地出手。
楚昭游一直警惕地看着她,飞快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一妇人竟堪比高手。
亲卫还没出手,院墙上突然掠过一片黑影,鬼魅般将楚昭游揽在怀里,后退的同时一扫腿将吴氏砸到了墙上。
嘭——力道大到整面墙落下灰来。
场面骤变,谢朝月吓得握住她哥的胳膊。
亲卫上前,拎起吴氏,直接卸了下巴,拧断两只胳膊。
谢朝云心神俱震,把妹妹交到护卫手中,出来查看情况。
“她中毒了。”萧蘅淡淡道。
谢朝云连忙去看吴氏,她被摄政王一脚踢伤,口中涌出的血,却多到不正常。
将军府外,脚步声密集,谢朝云望向萧蘅,萧蘅简要道:“抓贼。”
谢朝云想到自己刚才没有喝下的那杯酒,目光在谢朝月和楚昭游间转来转去,游移不定。
谢朝月大惊之后,反而非常镇定,还敢挑衅地看着她哥。
楚昭游在摄政王怀里,看不清表情。
“叫太医来验一验是什么毒。”谢朝云眸色乌沉,翻涌着凌冽的杀意。那壶酒有毒,他没喝,吴氏却喝了。他想起自己父亲的死,有些症状和吴氏现在很像。
差一点,他就和父亲同一天忌日。
谢朝云要是再不明白是谁给妹妹的指示,他今天这条命就白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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