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那将领狠狠啐了一声,做了一个吐痰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个硬骨头,只不过因着他饮醉了,喝高了,有些上头,稍微一晃,自己都站不住,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上。
将领赶紧稳住身形,骂咧咧的吼:“我呸!我打仗三十余年,就从没有投降这个词儿!你一个奶娃娃,乳臭未干,你竟然跟我谈什么投降?我啐!”
将领这般嚣张,魏满已经看不下去,“嗤——”一声抽出宝剑。
只是他还未动作,林让已经抬起手来,拦住魏满,不让他轻举妄动。
林让淡然的说:“武子台发兵十万,如今华乡郡中兵力惨淡,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那将领朗声说:“兄弟们,不要害怕,这样虚张声势的人,我看得多了,我城中三万兵马,还能怕他们不成?!”
林让掸了掸衣襟,说:“不瞒你说,我今日带来了骠骑将军魏公,亲点的十万大兵!魏营士兵个个以一当十,别说武子台已经领兵离开,就算武子台今日在这里,也只有掉脑袋的份儿!”
“十万!”
“天呢,十万大兵?!”
“还是骠骑将军魏满的队伍,这……”
将领身边的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十分害怕。
林让吹了一句牛,那将领吓得脸色苍白,不过好歹是见过大世面儿的,突然有反应过来,冷笑说:“十万?!我呸!若真是有十万大军,你还跟我费什么话,不直接开进来取了我的脑袋?!”
“再者说了,”将领又说:“十万大军,何其壮观,这若是开了十万大军而来,能是这不声不响的仗阵?”
林让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面容不见尴尬,也不见惧怕,反而更加坦然。
这种坦然反倒让将领有些摸不清,他分析的如果都对,为何林让这般沉得住气,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陈仲路的余部不知道,他分析的的确都对,林让根本没有十万大军,魏满的军队虽然动作,但是针对陈继才整顿兵马的,林让完全拿不出这么些大军。
林让之所以如此镇定,是因着林让秉性如此。
林让十分悠闲的说:“我也不想与你废话,十万大军就在外面儿,今日我来,便是奉命剿灭你们这些叛贼,识时务的现在投降,若是不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全都张口结舌,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最后看向将领,似乎想知道到底怎么办才好。
那将领心中也有些心虚,干脆把心一横,拍着自己胸口,豪爽的说:“小小刺史,你当我是谁?!我乃是当今人主之辅师的小舅子!你敢与我支棱!?你敢动我分毫?!”
林让一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但你若牛顽,自会有人取你项上人头。”
魏满已经忍耐这陈仲路的余部将领很久了,听到此处,便握紧了手中的倚天宝剑,冷声说:“大人,卑将请命,斩了他的狗头!”
魏满想要替林让出手,林让却摆摆手,说:“何必脏了自己?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里,自有人会为我代劳,取你狗头。”
那将领听了甚是不屑,说:“你就算是把我押解到京城去,我还告诉你了,人主都不可能杀了我!否则我也不会这般追随了陈仲路之后,有恃无恐的跑到华乡来!”
林让幽幽的说:“好,我今日便把话儿放在这里,如有能斩下此叛贼项上人头者,不问出身,不论官民,不计以前做过什么。”
将领“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就你这点子手段,还想策反我的将士们?我呸!”
将领的士兵们一个个站着没动,似乎都不为所动,毕竟也是,林让现在是他们的敌人,说的也没什么诚意,士兵们怎么可能轻易反齿儿?
将领拍着胸脯说:“我一手带出来的士兵,怎么可能反叛与我,你便彻底死了这条心罢!”
“急什么?”
林让慢吞吞的说:“我还有后话。”
“今日谁能斩下他的项上人头,他手中的兵马粮草,便归谁!”
他这话音一落,四周登时喧哗起来。
“兵马……”
“将军的兵马有几万!”
“是啊,这么大的恩惠,怕不是假的罢!?”
将领一听,登时后背发寒,说:“你这个奸猾小人!”
林让“笑眯眯”的说:“几万兵马,这么大的恩典,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倒要看看,你一手带出来的骁勇士兵之中,会不会也有勇夫?”
“你休想离间我们!”
将领冷嗤,说:“我的士兵都对我忠心耿耿,怎么会中了你这歹人的离间之计,你若有本事儿,便与我在沙场上大战三百回合,若是没有本事,现在就磕头走人!”
林让却不与他说话了,转过身来,对站在府署庭院中的将领部下说:“今日我鲁州刺史,在此明誓,若有能斩下贼子项上人头者,立刻首领贼子所有兵马,既往不咎,不再追求昔日里投靠陈仲路的罪名,从今往后,堂堂正正的为我武氏江山……建功立业!”
林让铿锵有力的说着,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穿透力十分好,一时间府署上空回荡着林让清澈的嗓音,仿佛带着回音,震彻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窍。
“不要听他胡说!”
“他是在胡说!”
“这么多兵马,怎么可能归你们!?”
“他只是要离间咱们!”
“大家听我的,抄家伙,咱们一同杀出去!”
“杀他们一个……嗬!!!”
陈仲路的余部将领还未说完话,突然嗓子里发出一声抽气声,就像是蛤/蟆一样,急促的抽了两声,睁大眼睛,低头去看。
只见方才还十分嚣张的余部将领,此时此刻,胸口扎着一把长剑。
他慢慢回头去看,长剑的剑柄,就握在他身后亲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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