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张让平静的看着魏满,见他飞快变脸,比翻书还快,那表情变得简直炉火纯青,哪里还有半点宠溺?
不过张让倒是不介意,说:“这句话,让倒是想要问一问魏校尉。魏校尉您半夜三更不在帐中歇息,为何衣冠不整的从让的营中出来?这是何道理?”
“咳!”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什么道理你不懂?”
他说着,拽住张让,将人往营帐中拉,说:“进来说话,难道你想旁人都观摩咱们这副模样?”
虽这副模样的只有魏满一个人,但张让也觉十分奇怪,便走进了营帐。
“哗啦!”一声,帐帘子放了下来。
帐中十分昏暗,但是不难看出四下光景。
张让一进来,不由皱了皱眉,好端端整齐干净的营帐,突然变了模样儿。
地上甩着一个黑色的头盔,甲胄扔在案几上,一半垂在地上,魏满的战靴还扔在张让的榻上,必然染了污泥。
张让素来喜净,不由眯了眯眼睛,眼神阴森寒冷的可以。
魏满看到这场面,当时一时着急,也没注意,赶紧跑过去捡起自己的头盔、甲胄、靴子等等。
一面穿戴起来,一面说:“我这也是一片好心,专程巴巴的跑过来给你哄蚊蝇。”
张让皱了皱眉,说:“蚊蝇?”
这大冷天的,野外又十分干燥,没有荷塘水流等等,已经入冬,何来蚊蝇?
魏满说:“那袁谭,可不就是纠缠与你的蚊蝇?餐肤饮血,何其贪得无厌!”
魏满说着,还跩起了文字。
张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魏满将袁谭比作了蚊蝇。
魏满见张让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就说:“张让,你不会还未看透袁谭的野心罢?他对你可是居心叵测,方才那招以退为进,便是想要用赔罪博得你的同情,用蚊蝇与他相比,当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魏满“讨伐”着袁谭,张让就淡然的盯着魏满,说:“魏校尉日前与桥老用的,不也是这一招以退为进么?”
魏满被张让说的登时就噎在了当地,反驳说:“那如何能相同?我这是大义当前,迫不得已,袁谭匹夫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张让见他狡辩,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
他走进营帐深处,从案几上拿起一卷竹简,就要回身出营。
魏满说:“你去何处?”
张让说:“袁长公子的医典还在让这里,让去将医典还与袁公子。”
“什么?”
魏满立刻大喝一声,抢过去拦住张让,不让他走出营帐,说:“你出门还随身带着这医典?”
张让奇怪的看着魏满,他知这次会盟袁谭也会参加,反正大家都去酸枣,既然如此顺利,正好把医典还给袁长公子,自然就一并带上了,这有什么奇怪?
张让还未说话,魏满又说:“不过一本破烂的医典,值得什么?你三更半夜要去找那袁谭?”
张让更是奇怪,自己正是要去找袁谭还医书,免得明日转头忘了,总是拿着旁人的东西不还,老觉心头有事儿,张让实在不安心。
张让便说:“正是。”
这一句正是,简直气死了魏满,魏满只觉“腾!”家伙,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肝火熊熊,烧得他立时就要焦糊。
“好,当真是好!”
魏满用森然的口气说:“我都告诉过你,那袁谭对你不安好心,你这三更半夜,还是要去找他,怎么?这么着急便去投怀送抱了?”
明明在说医书的问题,张让实在不解,为何突然变成了投怀送抱?
这四个字,到底何解?
魏满气得口不择言,他平日里高傲惯了,又由性惯了,当即劈手一把夺过张让手中的医典。
张让没有防备,而且就算有防备也无法抢得过魏满那牛顽一般的力气,医典立刻就被魏满夺走。
魏满冷笑一声,怒火攻心,不等张让反应过来,其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便撒气一样将医典“啪!!!”一声砸在地上。
医典乃是竹简串成,而且保存的并不是十分完好,竹子已将老化发脆,经过魏满这么一摔。
但听“啪——嚓!!”一声,竹简撞在地上,立刻四散纷飞。
不只是串联的细线崩断,连一片片的竹片也从中间碎裂,有的碎成了好几瓣。
竹简碎屑纷飞,险些打在张让脸上。
张让吃了一惊,真的是吃了一惊,当即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碎裂的竹简,平日里见流血端头也没这幅模样。
魏满摔裂了竹简,本就是一时之气,当时就有些后悔,但见张让又是吃惊,又是心疼的表情,心里着实更气,自己为救张让,与吕布在上东门搏命,都没见张让如此心疼。
魏满实在气不过,又在性头上,因而只是冷哼一声。
张让看着地上的竹简,赶进蹲下去捡,将碎片全都归拢在一起,那动作十分小心,也不嫌弃脏,看的魏满更是生气,气愤不已。
魏满刚要说话,张让已经抬起头来,从下而上的注视着魏满。
张让身材高挑纤细,比高大的魏满矮了一头,平日里都是仰视魏满,如今蹲在地上,更需要仰视魏满。
但神情一点儿也未有因为仰视而变得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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