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魏满这爆裂的性子,差点直接冲上去,却被张让阻拦下来。
张让抬起手来,拦住青筋暴突,立时便要发作的魏满,不知为何,听他如此羞辱夏元允,竟还笑了一声。
此次是贾诩第二次见到张让发笑,第一次只觉后背发凉,这一次但觉头皮也跟着阵阵发麻,连带着骨头都凉了起来。
张让那冷漠的眼眸,仿佛能刺穿人的心窍,看得一清二楚。
张让微笑的无什么诚意,声音冰冷的说:“文和先生,你之前一言不发,如今一口气却说了许多,这难道不证明,让的雕虫小技……管用了么?”
他这话一出,贾诩脸上登时僵硬一片,笑容瞬间凝固,换上了一副愤怒而肃杀的表情。
第143章 会盟设坛
张让的计策的确管用了, 文和先生的确破功, 再也维持不住那张狡诈的假面。
只可惜文和先生却是个硬骨头, 什么也不愿多说。
吕布奉命去查了文和先生的过往,众人这才发现,文和先生之所以这般为佟高卖命, 自然并不是因着金银财宝的收买。
而是难倒了天下名士的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
古有春秋死士豫让,为报智伯瑶大恩, “吞炭漆身”、“伏桥如厕”,屡身犯险, 行刺赵襄子, 最后更是自刎,以报答知己恩情。
而文和先生看起来,恰似这世上诸多的“豫让”之一。
却说贾诩此人,年少之时并不出名, 一直默默无闻,都不曾举孝廉, 只是被一个孝廉相中。
当然也有人说过, 贾诩乃当世张良, 陈平在世, 说他拥有济世大才。
只可惜贾诩生不逢时, 一晃三十岁有余, 旁人都文武全才,而贾诩此人病怏怏一个,又未投胎在大家族之中, 整日里为口粮发愁。
贾诩没什么动手的本事儿,力气也不大,但是嘴片子厉害,能说会道,后来贾诩被孝廉举荐为郎,可算是将要出人投地,只可惜没多久,便因着贾诩为官清廉,不愿同流合污而被人忌惮,贾诩被迫称病辞官,这才保住了性命,回到老家谋生。
贾诩此趟回来,心境已然大不如从前,他既有济世大才,却无出头之日,而那些商贾军阀,取不义之财,每日吃喝嫖赌,享尽人世欢愉。
贾诩似乎从此性情大变,变得玩世不恭,贪财好色,就像是张绣营中士兵所说,但凡给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贾诩不能办到的,不管是什么坑蒙拐骗,亦或是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贾诩的名头一日比一日狼藉,便在他无助之时,佟高派人搜罗民间名士,正好相中了贾诩。
贾诩奉佟高之命令,投靠在张济名下,其实是因着张济兵权日益庞大,佟高心中间生间隙,因此贾诩潜伏于张济身侧,窥伺张济动静。
哪知道张济在酸枣投靠了魏满,这样一来,佟高便顺势将贾诩见缝插针的打入了魏满营中,想要监视酸枣的一举一动。
众人可算是明白了贾诩对佟高的忠心耿耿,听了都有些沉默,若是为了金银财宝到还好,但为了这片知己之恩……
贾诩是个聪明人,他必然知道佟高并非真心实意欣赏自己的才华,但在贾诩最无助彷徨之时,旁人又在何处?唯独佟高出现,并且施以恩惠。
如此一来,贾诩如何能不报答佟高的恩惠?
魏满叹了口气,说:“罢了,今日会盟筑坛,等归来再议。”
众人全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今日乃是酸枣会盟设坛之日,也便是酸枣会盟的第一日。
自古以来,从周朝开始,春秋战国更甚,会盟素来便是多股势力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今各地军阀从四面八方齐聚酸枣,等的便是这一刻。
设坛乃是会盟的第一步,设坛还要推举出盟誓举酒之人,大家在一起盟誓之后,日后还要推举出各路军阀的总头领,那便是此次酸枣会盟的总盟主。
这总盟主就相当于土皇帝,因着现在佟高当政,皇位空悬,东汉唯一的血脉陈留王“下落不明”,这些事情混淆在一起,让朝中局面混乱,无人可以下达指令,分封将军。
倘或大家选出一个总盟主,盟主便可以分封各路将军,指挥屯兵、伏击等等,各路势力共同进退,也好有个章法成算,不至于一盘散沙,用不上力气。
而今时今日,便是设坛之时,需选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负责盟誓举酒。
等今日之后设坛成功,诸多势力,各位郡守便要住在一个营帐之内,共同推举盟主。
魏满将吕布安置在营中留守,一来吕布乃是佟高昔日里的义子,还不到抛头露面之时,二来吕布武艺出众,但凡有人偷袭营地,决计让他们讨不到好处。
其余人等点了亲信,跟随魏满一并出来魏营大门,往筑坛之地而去。
筑坛之地选在酸枣一个极为宽阔的场所,此地日后还要设坛,设立会盟幕府营帐等等,因此必须开阔。
魏满并着张让等人驱马而入,眼看着各路军阀已经熙熙攘攘的促成了一片,魏满翻身下马,将张让拉在身边,低声说:“跟紧我,片刻不得离开。”
张让点了点头,他也知此地鱼龙混杂,他们来到酸枣这些时日,还未开始会盟,就已经发生了诸多勾心斗角之事,如今会盟便算是正式打响,那日后勾心斗角的事情更是少不得。
张让不喜欢惹事儿,也不喜欢事儿惹自己,当然紧跟着魏满,以免有所事端。
祭坛附近已经聚集了很多军阀,连带着他们的亲信,今日只是筑坛,因此并不需要带兵,大家都只随行最信得过之人,保卫安全便可。
突然有人看到张让,低喊了一声:“快看!那可是大宦官在张让!?”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唰!”的一声,全都投注过来,紧紧盯着张让去看。
魏满一瞬间神情绷紧,立刻抬起手臂,将手搭在腰间佩剑之上,只恐众人突然袭来,好有准备。
相对于魏满的紧张暴怒,张让本人却十分坦然,好似大家看的不是自己一般,又是冷漠,又是平静,未见一丁点儿的惧怕与心虚。
这里许多人都见过张让,有人这么一喊,人群登时骚动起来。
不过不等人群骚动完,济北相鲍信已然走过来,笑着说:“哎,兄弟必然是看错了,这是大名鼎鼎的长秋先生,济世救人,百姓称颂啊,日前还救济过酸枣营中很多水土不服的士兵。”
他这般一说,很多人都应和起来,说:“是啊是啊!确有此事。”
“无错,正是长秋先生,我日前有幸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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