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魏满志在羞辱林让。
而林让呢?
林让一脸云淡风轻的冷漠模样,平静的看着魏满,淡淡的说:“卑臣领命。”
魏满一听,好家伙,那羞辱人的酸爽感没有席卷而来,反而是铺天盖地的怒火冲了上来,只觉肝火旺盛,不断的焚烧着自己的心窍。
魏满眼看道林让那冷静的模样,心中便来气,一甩袖袍,说:“好!奉孝先生便好生在膳房待着,就准备在膳房中养老送终罢!”
魏满说罢,随即抽身便走,大步离开了膳房。
魏满一刻也不停留,气的肝火差点掀了腔子,感觉整个人马上便要炸裂一般,一面抽身而走,一面冷笑的自言自语说:“好一个奉孝!还未有人敢这般与孤言语!真是个硬骨头!”
魏满说到此处,突然一愣,随即肃杀冷漠的面容松动了很多,不由产生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不……
并非是从未有人。
昔日里当真是有这么一个人,敢如此对魏满说话,他说话从来不婉转,从来都如此冷冰冰,面对旁人暴躁肆虐,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那个人也依然平静冷漠……
是林让。
魏满想到此处,不由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那已经过去四五年的大火,从自己的记忆深处,带着一股无力回天的恐惧,重新席卷而来……
魏满走回府署的大堂,慢慢坐在席上,一面回想着那场大火,一面又不知如何,想到了方才“奉孝先生”的一颦一顾。
只觉太像了,世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且形态神情也如此相似之人呢?
哼……
魏满冷哼一声,这陈继怕是下了苦工,才教导出这么一个傀儡来。
魏满正兀自心中千回百转,此时便有人走进了大堂之内,原是魏满的从弟夏元允。
夏元允走进来,见到魏满脸色涨红,一看便是刚刚发怒的模样,劝慰说:“主公何故发怒?若气坏了身子……”
若气坏了身子,列侯如今也不在身边,该当如何是好?
夏元允说到此处,只觉自己嘴巴太笨,实在说不下去,若说出来,反而没有宽慰魏满,倒像是扎刀一样。
魏满冷冷的说:“这个陈继,把什么奉孝先生送到孤的营中,摆明了便是找孤的晦气!孤倒要看看,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名士先生,能撑到几时!”
他说着看向夏元允,说:“元允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夏元允迟疑了一下,拱手禀报说:“主公,是关于……飞将姜都亭的事情……”
姜都亭。
林让从陈营来到齐州的府署之内,并未看到姜都亭本人,按理来说,身为第一飞将战神,姜都亭应该在校场监督训练士兵。
反而姜都亭不在校场,不知去了何处。
其实缘故很简单……
姜都亭,根本不在魏营之中。
夏元允面色有些不好,沉下脸来,低声说:“因着主公想要进攻郯州之事,郯州牧心急如焚,唯恐主公大军压境,因此……因此已经联络了赵梁太守杨琸,与吴邗太守杨樾,郯州牧准备联手杨氏兄弟……”
想当年魏满与林让和小包子三人离开京师,便来到了赵梁屯兵,赵梁太守杨琸与魏满还曾是八拜之交,不过很可惜,这交情并不怎么深笃。
杨琸还有一个亲弟弟,乃是一母同胞的吴邗太守杨樾。
杨樾喜爱林让的颜色,昔日里总是缠在林让身边,还曾经激怒过魏满,折断了杨樾的双臂。
四五年前的大火之后,杨樾责难魏满没有保护好林让,一怒之下带兵扬长而去,从此与魏满断了交情,分道杨镳。
没成想,如今这杨氏兄弟竟然又跑了出来。
魏满心中冷笑,杨琸耳根子太软,没有自己的主见,还是个多疑的货色,不足为惧,而杨樾呢?
杨樾不过是个贪小便宜,又没有太多兵权的太守罢了,更是不足为惧。
而且杨樾昔日里麾下的功曹史,当年会盟之时推为祭酒的虞子源,也已经被封为一方太守,地方上任去了。
离开了虞子源的杨樾,便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根本不足为惧。
魏满听了夏元允的禀报,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夏元允还有后话,便继续说:“虽赵梁太守杨琸,与吴邗太守杨樾的兵力不足为惧,但……杨氏兄弟已经联合了郯州牧,移书与姜都亭,迎他作为齐州牧,想要……替代主公。”
“嘭!!!”
魏满一听,狠狠砸了一下案几,冷笑说:“姜都亭!”
齐州牧是谁?自然是魏满本人了,他如今镇守齐州,齐州已经变成了魏满盾屯兵的大本营。
而杨氏兄弟想要借着魏满攻打郯州,出兵空虚之时,趁机迎姜都亭为齐州牧,取代魏满。
魏满能不生气?
魏满眯着眼睛,嗓音沙哑的说:“当年便不应该心慈手软,收留姜都亭那猘儿,合该直接一剑杀了他!”
魏满曾经答应过林让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时时刻刻都让林让看自己的脸面,不能躲闪,林让因着魏满与他“叔叔”长相相似的缘故,所以十分爱见魏满的脸面。
第二个条件便是搭救姜都亭,当时姜都亭奉命前来抓拿逃窜的朝廷钦犯魏满与林让,却遭遇赵梁太守的埋伏,奄奄一息,林让就开出了第二个条件,搭救姜都亭。
还差最后一个条件,林让还未有提出,便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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