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魏满一看,登时后背一阵发麻,如果自己装病不去,恐怕林让又会亲自动手,为自己伪装病痛。
一想起这些,魏满没来由觉得很是害怕。
他向来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林让的针灸就好像恶鬼的魔爪一样,令天不怕地不怕的魏满都心有余悸……
魏满咳嗽了一声,正义凛然的说:“不,孤以为,咱们不能如此被动,总是被动,恐怕被杨镇东给看瘪了,这次务必主动一些,将计就计。”
林让挑了挑眉,说:“也好。”
林让那个表情淡漠的,就仿佛在说,随你开心便是。
魏满没来由看出了一股……宠溺之感。
夏狩很快便安排了起来,因着本就要到夏狩的时日了,所以狩猎的事情早就在日程上,杨镇东不过是临时接手而已。
杨镇东与魏满,本就有旧恨,如果当年不是魏满抢走了自己的兵权,如今在皇城独大的,便不是虢氾那个不成器的马匪了,而是自己。
杨镇东自觉比虢氾高出了许多,如今却要屈居于虢氾之下,每日迎合奉承,那都是拜了魏满所赐。
因此趁着这次机会,杨镇东怎么可能不杀魏满后快呢?
杨镇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精兵,都是他手底下最精锐的武士,让他们早早的埋伏在夏狩的猎场里,伺机等待魏满。
狩猎的时候是有私人活动时间的,杨镇东只需等到魏满落单,便可以直接扑杀魏满,事后做成被野兽撕咬过的模样,一了百了。
杨镇东思虑的周全,叫精兵们都换上死士的衣裳,不露出马脚,武士们也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当下立誓,不会连累杨镇东,便自行行动去了。
夏狩猎场。
猎场之中,杨镇东带着禁卫军,已经团团的守卫在猎场四周,文武百官已经到来,就等着小皇帝亲临。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后将军虢氾。
虢氾也姗姗来迟,还未登场。
魏满与林让早便到了,他们今日是有备而来,准备将计就计,因此并没有十分显眼,特意安安分分的早来。
没过一会子,小皇帝也到了。
小皇帝的御驾从猎场外面开进来,停稳之后,从者打起车帘子,小皇帝一身劲袍,便从御驾中缓缓步了下来。
众人连忙高呼万岁,齐声跪地行礼。
小皇帝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抬了抬手,说:“不必多礼。”
众人作礼完毕,小皇帝亲切的走过来,笑着对魏满说:“魏公来的如此之早,令你久等了。”
魏满似笑非笑的说:“臣子等待人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哪里有令人主等待的臣子呢?”
他这么一说,似乎略有所指,果然,小皇帝的脸色登时就落了下来,因着他明白,魏满说的不正是后将军虢氾么?
如今也不见虢氾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
众人正在说话,便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原是虢氾来了!
虢氾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着黑色的铠甲,面露着浓郁的须髯,整个人有如山一般,微微昂着下巴,笑容满面的从猎场外面开进来。
他身后还带着自己的精锐,随行保护,那架势仿佛能比作了皇帝。
小皇帝看到过虢氾这架势,眯了眯眼睛,眼底的不快又扩大了一些。
虢氾见到小皇帝,一边跨下马来,一面虚抱一拳,大约行礼,笑着说:“皇上勿怪,卑将方才在四周巡逻了一番,因此耽误了一些时候。”
小皇帝脸色狰狞,额头上的青筋差点蹦出来,虢氾动作十分放肆,还用巡逻作为借口,明摆着就是怠慢自己,觉得自己年少可欺。
小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登时换上笑容,说:“后将军何出此言,朕怎么会怪罪后将军?后将军忠心耿耿,为我武家天下,还有谁能比后将军更加忠心不二了呢,这样的将才,朕该好好珍惜才是了。”
虢氾一听,觉得小皇帝对自己服软儿了,没有自己不行,便笑起来,说:“皇上,请罢!”
众人这才往狩猎的行辕而去,准备先进内整顿歇息,安排下榻的营帐,然后再出来打猎。
魏满跟着众人走进行辕,低声对林让笑眯眯的说:“那个虢氾,着实嚣张了一些,看看人主还能忍他到几时。”
魏满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众人走进行辕,魏满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魏子脩,他自进入京城之后,便没有见过魏子脩。
便拱手说:“人主,不知犬子可曾跟来狩猎?卑将有些许日子不曾见过犬子,还请人主叫犬子出来,也好让我们父子团圆一刻。”
魏满说的十分客气恭敬,小皇帝则是笑得很是亲和的说:“子脩啊,这两日偶感风寒,因此并没有一同狩猎,朕是心疼他,便叫他留在宫中安顿,好生休养,魏公这次恐怕是见不到子脩了,不过来日方长,等回了京里,不是一样见面儿?”
小皇帝说罢了,便转身离去,进入自己的主帐之内。
他来到帐子边上,并没有立刻入内,而是对身后跟随的从者们说:“不必跟进来。”
“是。”
从者们守在外面,“哗啦!一声,小皇帝掀开了帐帘子,走了进去。
账内很是昏暗,没有点灯,虽是白日,但是因着帐子密闭性很好,帐中若不点灯,还是稍显暗淡。
暗淡的帐子中,宽阔的龙榻上,此时正侧躺着一个人,此人背朝外,面朝里侧卧着,身上缠绕着粗重的锁链,锁链一直从榻上弥漫开来,仿佛是荆棘一般,肆意而张狂。
小皇帝走进去,低声说:“可还腹疼?”
那人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仿佛死了一般,静静的躺在榻上。
小皇帝便走进去,坐在榻边上,轻声说:“也不要都怪朕,是你不听话,你若是听了朕的话,哪里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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