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杨樾此时就蔫儿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魏满说:“来人,将吴邗太守拖出去,鞭笞十记,今夜的值岗,就由吴邗太守你,亲自完成。”
杨樾低声说:“是……”
召典亲自进来,将杨樾拉出了幕府,准备鞭笞。
虞子源回头看了一眼被带出去的杨樾,冷淡的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是并没有太表露出来。
众人一看这场面,谁也不敢大声说话,魏满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了那挑事儿的太守,第二把火烧了鲁莽的杨樾,第三把火还没放出来,谁也不敢抻这个头儿。
众人赶紧悄无声息的全部坐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魏满发言。
魏满也坐了下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说:“除了鲁州刺史,谁还有建议,大可以提出来。”
林让的意思是速战速决,拖久了,他们虽然有小皇帝提供辎重和补给,但是国库可不是无底洞,也不是恶龙的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早晚有一天没办法支援,如此一来,他们必然被迫撤兵,那么这就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战役,毫无意义。
现在还是那个问题,没人愿意出头打仗。
就在此时,坐在最后的武德突然站了起来,拱手说:“魏公,武德不才,但也觉得鲁州刺史说得极为有道理,但目前陈继闭门城中,城内的一切动向我们都不清楚,因此卑将请命,带一队人马,亲自潜伏城中探看情势,一旦有风吹草动,尽快禀报,之后再做决断亦不迟。”
武德只有五千兵马,其他人带的不是三万兵马,就是五万兵马,武德只有十分之一的兵马,却突然站出来,想要去探府署城池。
好几个人看到武德,都觉得武德是个痴人,要不然就是个狂人,也太不怕死了。
其实武德有自己的计较。
自己的兵马数量太少了,如果真的打起来,武德根本抢不到任何功勋,这碗水,他根本喝不到。
如今大家都不愿意做的活计,虽然肮脏鄙陋了一些,但是武德不怕这些,只要小心谨慎,不要惹祸上身就好,只有在第一时间去喝这碗水,武德才能喝到。
所以武德便站出来,出乎意料的提出主动探看。
魏满看着武德的眼神稍微有些不一样了,他以前不信武德是个能与自己三分天下的人,而如今这么一看,武德除了逃跑之外,竟然莫名有些算计和胆识。
魏满淡淡的说:“好,武将军可领命。”
“谢将军!”
武德一阵欣喜,赶紧拜谢,立刻领命出了幕府大帐,快速点兵,趁着天色昏黄,赶紧扑出去,准备夜探陈继。
武德前去夜探,这次幕府议会就算是暂时散了,等到武德带回来新的消息再说。
众人退出营帐,便听到“啪!啪!”的声音,定眼一看,原来是召典正在行刑。
杨樾微微弯腰,袒露着后背,站在校场正中,背上全都是血迹,一片片血肉模糊。
召典的手劲儿可不是闹着顽的,十鞭子下来,杨樾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疼得他直喘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整个人几乎随时都要倒下,却因着面子,强自支撑着。
虞子源看了一眼杨樾,眼神有些晃动,便调头离开了,直接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杨樾受完刑,一转头,刚好看到虞子源冷漠的回过头去,不知怎么的,他的心脏一阵发拧,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皮肉上的疼痛已经不觉得如何了,只剩下心窍中的钝疼。
林让回了帐子,拿出一只药箱,转身便要出去。
魏满一看,说:“去哪里?”
林让淡淡的说:“自是去为杨公医伤。”
魏满听罢,心里醋溜溜的,说:“那孤随你一起去。”
林让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杨樾的营帐。
杨樾此时赤着膀子,趴在榻上,哪里还有方才坚强的模样,疼的“哎呦哎呦”的喊着,嘴里好叨念着:“好你个魏满,公报私仇是不是?哎呦我的娘喂,疼死了,别让老子逮到就会,不然我就……”
“你就如何?”
杨樾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有人与自己聊天,当即顺着他的话说:“我就弄死……”
弄死魏满那个小子!
这句话还未说完,杨樾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着……
回头一看,不由“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差点碰到后背的鞭笞伤痕,疼的他一个激灵,结巴的说:“魏魏魏……魏公?!”
魏满笑眯眯,居高临下,一副孤压根儿不生气的模样,说:“杨公,您刚才说什么?”
杨樾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什么也没说!”
魏满仍旧笑眯眯的说:“杨公,敢做不敢当,难道是大丈夫所为么?”
杨樾一听,新仇旧恨加一起,气的头皮发麻,要知道当年在赵梁,魏满把杨樾的两条胳膊都给折断了,如今又让人把他打得伤痕累累,这仇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杨樾心里来气,梗着脖子说:“怎么,说你公报私仇,你还不承认?不承认是大丈夫所为么!?”
魏满一脸纳闷,说:“孤很奇怪,孤与杨公,有什么私仇可言?”
杨樾哼了一声,说:“私仇?不就是因着先生?”
林让见他们吵架,没搭理,漠然的打开医药箱,将里面的伤药拿出来,准备了一些干净的布巾,准备给杨樾清理伤口。
杨樾指着林让,说:“你知道我倾慕先生,所以公报私仇,对也不对?”
他这么一说,魏满眼眸登时眯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杨樾。
杨樾说话太直白了,摆明了要和魏满做情敌。
魏满心中冷笑,别说是今日了,昔日你也没有这个机会,林让不管变成什么样,喜欢的都是自己,怎么可能多看杨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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