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诉寒江
樊渊将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节奏地轻击桌面三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爹那边……先不用说,也许是个误会。”
这话樊渊自己是不信的。
但他也想不通樊渊的二哥为何要对樊渊下手?樊家子嗣单薄,也分外团结,家族内斗几乎是没有的事。
况且若是要争权,也是对付大哥才对。
为何是樊渊这个一看就没什么威胁的幼子?
这些事都说不通,告诉了樊渊的父亲反而会打草惊蛇,还不如先静观其变。
“是。”樊桥应下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樊渊仔细读起他刚刚给樊渊父母的回信,确认并无问题才收了起来。
抬手揉揉眉心,樊渊长长吐出一口气。
顶着他人的身份过,到底有太多的顾忌,闹得他有些不习惯,
他才来到这个时代不久,回首往事却像是在雾里看花一般,记不分明了,仿佛骤然之间,他已换了一种活法。
也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反正这一次他有时间,可以一步步走。
随手抽出一本书,樊渊漫不尽心地看了起来。樊家的藏书还算丰富,就是让樊渊个人带来的书籍里就有许多他从前没看过的书,闲来无事,他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第一章 何以君锦绣相赠
樊渊不紧不慢地过着他的新生活。
樊桥把名单送到了樊渊这里之后,樊家二哥送来的那些人最近突然就没有什么动静,连隔三差五会跟踪他的人也悄然消失了。
若不是颜秀儿时不时地跑到自己面前来刷存在感,他大概会以为背后的人放弃了计划。
樊渊并不想太快结束这场在他看来可以称之为闹剧的“美人计”,他还没能弄清楚背后人的意图,有所防范的“美人计”比他尚不知晓的其他算计要安全得多。
颜秀儿在樊家别院的所做所为,他暂且冷眼旁观,和这个女子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便好。
每日的早朝气氛特别和谐,虽然人人自危,但望去皆是一片友好和善的笑脸,哪怕只是明面上的,也是美好得不似勾心斗角的朝堂。
齐王依旧尽忠职守地做他的装饰品,尽管底下的官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斟酌地问询,他也依旧不发表任何意见。一个眼神抛过去,问话的官员立刻吓得转移话题。
议事接近尾声了,本以为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早朝,樊渊正等待着皇上的“无事退朝”这句话。
一连几日没有开口的齐王,突然就开口了:“陛下……”
这一开口,樊渊明显感到了底下的官员全部腰杆一挺,连在偷偷打盹的也猛地提起精神来。
“别忘了经筵之事。”齐王殿下轻描淡写地提出的事得到了在场之人的重视。
樊渊能听得出来,这是齐王在试图提醒皇上,而且听起来还有点着急,因而用了强调句。
但是看看旁边翰林院的同僚们的神情吧,大难临头似的,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
樊渊都能猜到这群人在想什么了。
一定是以为齐王仗着摄政之权,正在威胁皇上……
经筵,是指早几朝以来帝王为讲经论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虞朝初期始开经筵,地点为文华殿,时间不定。
后来永煌帝在位时,经筵被固定在每年四月中旬起,至十月末旬止,遂为定制。
如今正是四月初,经筵将开。
开经筵为朝廷盛典,一般由宗室一人知经筵事,内阁学士或知或同知经筵事,六部尚书等官侍班,每年四月中旬起至十月末旬,一旬一次经筵。
除此之外,此段时间里尚有日讲。
日讲仪式较经筵大为简略,或称小经筵、小讲。只用讲读官侍班,讲官或四或六,直说大义。
经筵讲学从永煌帝开始,就变为帝王接受儒家教育的主要方式,至此延绵百年,到了后来也是如此。
而这个日讲的讲官除了从翰林院里选拔,还能从哪里选?
虽然这是齐王出来提起的,大家都怕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做官的人谁不想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皇上培养感情?这可是一条终南捷径。
越是靠近皇权的地方,对科举成绩要求越高,最起码也要是个二甲进士出身,一般人指望不上。
同时翰林院也是个讲究资历的地方。
所以当樊渊听到宣读的圣旨里有“擢樊渊翰林为翰林侍讲,侍经筵”这样一句的时候,心里也是不由一惊。
原本低垂着头混在百官里的樊渊猛然抬头看向御座旁边的位置。
依旧是很远的距离,远得那人的脸在樊渊眼里都是一片模糊,但樊渊很确定,他看着他时,他也在看着他。
“这不合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连樊渊自恃沉稳都不忍失态,其他人则直接突破了对齐王的畏惧,脱口而出。
是啊,这不合规矩。
樊渊重新低下头,垂眸不语,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一个才刚刚入翰林的七品官,骤然就擢升了一品,还获得了在圣上面前讲经的机会。
官场上的文人最是奇怪的一点,就是为了一点小小的规矩,突然就能舍生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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