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脖铁树
很多人也惧怕痛恨匪哥,可他们拿匪哥没有办法。
颜爻卿那么能耐,不也拿匪哥没有办法。明知道匪哥这次回来很有可能是故意冲着他来的,他偏偏没有别的办法,在家里遇上事情的时候,因为自己内心的贪婪,想要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而不去求助阴秀才和新老爷,选择去求助匪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颜爻卿和匪哥算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只不过一个手上沾满鲜血,一个暂时干干净净而已。
因为匪哥远远地露了一面,大根哥也不敢闹事了,灰溜溜的走了,村里头其他人也都大气不敢出,颜爻卿问什么说什么,不让进作坊也不敢有怨言,都老老实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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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哥逐渐走远。
这会子天有些冷了,他也还只是身上随便披了块兽皮,半点不觉得冷。
悍哥跟在后面,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哥,你今儿个还不走?那边会不会耽搁了?”
“不急。”匪哥呼出一口热气,喃喃道,“不想走啊。”
“什么?”悍哥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走吧。”匪哥重新抬起头,大步往前。
后面悍哥犹豫一下,终究是没问出来,反正他觉得那黄四郎配不上老五,可现在的匪哥简直是刀尖起舞,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仔细比较起来竟然还是那黄四郎合适一些。
这话要说出来匪哥定然会不高兴,悍哥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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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颜爻卿收了足够的人,叫黄四郎白纸黑字的写了名单,誊抄一式三份,其中一份就放在作坊里,谁都能看。
“往后每天早晨点名,不到的回扣工钱。”颜爻卿道,“上工时辰也有规定,任何人不得晚来或者早走。若是家中有事急着回家的,可以先来找我说清楚,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不同意的。”
“黄四郎主要管账,和作坊里的货物进出,你们心中有数。”
“银钱的事儿我是不管的,都是黄四郎管。”
一句一句的交代完,颜爻卿又叫来杭娘子、邱满仓他们,把活计分派下去,叫这些人从头开始学熬菌菇酱的法子。
正好一拨人负责一道工序,暂时他们不串通起来的话,菌菇酱的方子还不会泄露出去。
忙活完这些已经快要晌午,颜爻卿这才想起来早饭还没吃,那怎么行!
他觉得人活着的意义之一就是那口吃的!
“黄四郎,我要回家吃饭,你回不回?”颜爻卿问。
“回。”黄四郎也很果断,他下意识的不想跟颜爻卿分开呢。
等着到了作坊外面,颜爻卿这才说起这回收人的事儿,“可惜草盒看着简单,却不是谁都能编出来的。只有宁哥儿的手艺最好,就是想找合适的人培养都找不到。”
“宁哥儿那是天生的才分。”黄四郎就说,“有些人天生就有那样的本事,旁人比不来。”
“是啊,实在不行等回头想别的办法吧。”颜爻卿叹气道,“总不能可着宁哥儿一个人忙活。”
又说起喜服的事儿,颜爻卿就忍不住笑,“黄四郎,幸好咱们俩是这样的情况,你说咱俩要是非要在一块儿过日子,那喜服岂不是会成为咱们俩之间天大的疙瘩,那得多难受。”
“是啊。”黄四郎也觉得。
喜服的讲究他是知道的,这关系到一辈子的事儿,怎能马虎出错呢?
如果他跟颜爻卿是真的打算过日子,如果他跟颜爻卿感情还算不错的话,恐怕也会因为喜服的事儿出现裂痕。
至于冉氏不知道喜服的重要性吗?她当然知道。
她跟颜文武成亲穿得喜服就是她自个儿亲手缝的,没有让别人动手。可别人的喜服跟银子比起来,显然还是银子更重要一些。
这样的冉氏就显得尤为可恨了。
“大嫂爱钱。”颜爻卿就说,“也学着不择手段的筹谋银钱,胆子还不小。咱们昨儿个就那么走了,家里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过也不一定,老大故意弄开自己的伤口,不就是想让大家放过大嫂。林大夫去了 ……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说着话,颜家大门就在眼前了。
昨儿个颜爻卿和黄四郎去请了林大夫以后就没有再回颜家,直接回作坊睡觉了,实在是让大房气得不轻。
今儿个回来吃饭,眼瞅着院子里倒是没多少变化,看偏棚的锄头什么的少了好几个,应当是冉大、冉二和颜家兄弟都下地干活了。
颜爻卿直奔灶房,掀开锅盖一看,里头温着吃食呢,一看量的多少就知道定然是给他和黄四郎准备的。
颜家早晨一般都是喝菜粥,放点盐,偶尔会放一些碎花生沫子,喝起来微微有点咸味,特别鲜香。
不过自从颜爻卿买了一头猪回来,那骨头就是熬了又熬的,菜粥里面也是放了骨头汤,味道不但鲜香,还有一股子特别的骨头汤味儿。
家里头若是有人要下地干活,辛氏就会单独拿出粗粮烙面饼,通常会多烙几个,不下地干活的人不吃,但也偶尔的会给颜爻卿吃,今儿个锅里就留着好几个面饼,显然是单独给颜爻卿和黄四郎留着的。
咸菜就是腌的青菜,再加上菌菇酱。
颜爻卿把面饼从当中切开,里面抹一层菌菇酱,再均匀的放上咸菜,就这么一边啃一边就着粥喝。
黄四郎看了看,也跟着学,吃相比颜爻卿还狂野,他很喜欢这种吃法。
吃了饭颜爻卿直接去上房问辛氏,“昨晚到底咋样了?”
“还能咋样。”辛氏不太想说,但还是说,“老大伤口破了,林大夫给擦了药,叫继续躺着不能下炕。你几个哥哥想揍你大嫂,叫我拦住了。你大嫂守着老大呜呜呜的哭,我看着烦,叫他们今儿个搬回来。”
“然后呢?”颜爻卿问,“喜服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倒不是担心我跟黄四郎怎么样,就是害怕那喜服会牵扯出事端来。今儿个早晨爬起来的时候我又拿喜服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上面应当还有一些点缀……”
刚穿过来的时候颜爻卿不懂,喜服穿在身上也看不出名堂来,不过现在他隐约有些看明白了,总觉得那喜服还有许多点缀,不过都叫人小心翼翼的摘了去。
“你大嫂什么都没说。”辛氏昨晚就问过了,生怕喜服本来就是买的,来历不明,冉氏再动点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