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白月光 第19章

作者:沈兮和 标签: 系统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雪衣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哀伤,看起来真是脆弱极了,偏他又强撑着不肯服软,模样可怜可叹。

白檀知道在座的这些都非庸碌之辈,他的小算计可能瞒过一部分人,却绝对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与其被别人怀疑,甚至被直接拆穿,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在针对阮青松。

毕竟,站在白檀的立场上来看,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去埋怨阮青松。

更何况,只是打了些言语上的机锋罢了,说穿了不过是少年人的小把戏,旁人最多感慨一句孩子心性。

停顿片刻,白檀又道:“十月怀胎,何等辛苦,花姨娘到底生养了你一场,怎可因为她出身卑微,就心生怨怼?”

白檀话音刚刚落地,就看到对面阮青松的神情大变。

呵呵,世上最爽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不是含沙射影地骂我不孝吗?那咱们今天就摊开了,揉碎了,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谁忤逆不孝!

文人相轻,阮青松以往锋芒过盛,暗中得罪了不少人,此时见到他有把柄露出来,立刻有人接口道:“怪道以往与他相交时,无论如何都不许我登门拜访,更是绝口不提生母,只一味地说些阮大人在官场上的风流韵事。我原本还以为这位麒麟才子眼高于顶,瞧不上我,现在才知道,人家瞧不上的是自己生身母亲。啧啧,花姨娘听到这些话,不知会怎样伤心难过?”

燕子楼里的这群读书人,个个自命不凡,之前被有心人给蒙蔽,未曾想到有人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如今有人主动点破阮青松的伎俩,众人再回想一番,都觉得对方往日的一言一行,莫不透出几分怪异,暗暗恼恨自己识人不明,对待阮青松的态度也冷了三分。

正在这时,有穿着暗棕色衣服的童子站在二楼栏杆处,敲响一面系着大红色绸带的小锣。

众人知道这是今日诗会的名次出来了,纷纷安静下来。

留着山羊胡的管事朗笑道:“诸位高才,我家主人十分赏识,不免多品鉴了会儿,让大家久等了,小人这就来揭榜。”

他右手擎着一卷纹理细密的纸张,左手将其解开,名册便迅速垂了下来,上面用遒劲刚健的毛笔字,依次书写了十个名字。

第一名是张蕴伯,他本就擅长诗词一道,这结果正在白檀意料之中。

韦骄屈居第二,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从第三名开始,白檀便不大认得了,只除了最后一名。

名册末尾,两个蚕头燕尾、笔走龙蛇的楷体字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白檀。

白檀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并非什么惊世奇才,自然不敢奢望能同时斩获调香大师和科举大儒的成就,所以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白家香药生意上,读书识字上只比寻常文人略好一些。

白檀向来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想过能进入前十名,开心得都要疯了。

白檀:“转圈圈,撒花花……”

小狐狸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你智障吗?”

白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哪了?”

“其实我就是天才啊。”

“……何以见得?”

“你看我都没怎么读书,还能得个第十名,是不是很厉害?”

“哦,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潜规则一说吗?”

“……”

白檀:心塞。

第15章 一梦千秋(十四)

阮青松铁青着脸,将名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三遍,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不由失声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白檀趁大家不注意,笑眯眯地望了阮青松一眼,摇头道:“江郎才尽,可惜啊,可惜……”

阮青松还欲再行辩解,却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更为不屑,似乎夹杂着寒冰,将他冻在那里。

管事带着灰衣童子走下来,拱手示意:“恭喜诸位,请随我到二楼雅间,那里已然备下了几十卷字画名帖,诸位可以尽情赏玩,稍后还会有礼物相赠。”

燕子楼里的藏书室历来是京中文人垂涎的对象,寻常人想要窥见其中一角都不可得,现下能拿出几十卷供人赏玩,众人都喜不自胜,连忙道:“烦请管事带路。”

白檀作了回南郭先生,混在几人当中滥竽充数,来到二楼一间补拙素雅的房间,见到里面果然已经陈列着许多佳作,临窗的书案上设着上等的笔墨纸砚,旁边摆放了一尊小巧玲珑的黄铜熏香炉,烟雾袅袅升腾,一股清灵而温雅的气味缓缓散开,说不出的静谧,连人心都被渲染得沉静下来。

管事笑道:“诸位请吧。”

这十人当中,有好诗的,有好画的,都捡了自己喜爱的,爱不释手地观摩起来。

白檀将目光从黄铜香炉上收回来,站在玄关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扇子,脸上蕴着几分别有深意的浅笑,耐心地等着管事开口。

管事弯腰施礼,悄无声息地冲着白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向三楼,径自来到走廊最里面。

白檀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管事,看着他亲手打开一扇厚重古朴的门,垂下头,低声道:“公子快请进吧,主人正在等你。”

白檀唰得一声收起折扇,拢在手里,轻轻敲击着掌心,语气狡黠地说道:“进,当然要进,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你们一番苦心。”

房间里没有掌灯,光线很是幽暗,外面行人的谈笑声隔着清溪传来,也是模糊不清的,没有什么真实感,白檀仿佛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地狱。

好在如今是七月中旬,月亮渐趋圆满,高高悬与星斗之间,洒落一地斑驳皎洁的月光。

白檀不言不语地站了一会儿,待适应之后,兀自来到房间中央的檀木圆桌旁,矮身坐了下来,伸手去拎桌上的紫砂壶,倒在海棠冻石蕉叶杯里,用手触探杯壁,呵,竟然还是热的……

绢纱屏风后面,隐约立着一抹黑影,炽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白檀身上,渐渐又移至衣领处、脖颈处,定格在对方脸庞上,不知为何呼吸竟乱了一拍。

画舫上有红袖的歌妓怀抱琵琶,临风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音质曼妙,体态轻盈,无一处不娇柔,无一处不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