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白月光 第32章

作者:沈兮和 标签: 系统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总算出来个聪明人,姜戎目露赞赏道:“困守此处是死,依附明主是生!”

众人惊诧,面面相觑,为他大胆放肆的言论而震骇。

一道惊雷兜头劈下,姜戎拔出佩剑,遥指苍穹,“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皇室无德,将我等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何不放手一搏揭竿起义,清君侧,除奸佞!”

一番话说得是回肠荡气,振聋发聩,灾民窃窃私语,已经开始出现动摇。

姜戎见时机已到,不紧不慢地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况且,实不相瞒,本王乃平西王姜弘毅嫡子姜戎,因不忍看蜀地尸横遍野,百姓流离,故来相救!尔等只管随我来,姜戎有一口吃食,就绝不会让诸君挨饿!”

十年前,平西王姜弘毅被诬蔑通敌叛国,勾结云贵边境的南诏,招兵买马,囤蓄兵力,意图动摇国本,满门被诛。

但这话,旁人或许会信,蜀地百姓却万万不会相信,

想那平西王姜弘毅是何等英雄人物,年少时便素有贤名,二十年前被分封到此,治理蜀地颇为得当,使得政治清明,海晏河清,还曾大行善举,肃清时弊,且为人品行敦厚,爱民如子,安老怀少,在朝野之间很受赞誉。

德化三年,姜弘毅曾凭一己之力,力退西南蛮夷三千精甲,“战胜”之名当之无愧

因此上,即便平西王谋逆一案已经过去整整十年,姜弘毅在蜀地百姓心目中依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号召力。

有人眼尖,认出姜戎佩剑上平西王府特有的标志,惊呼道:“果真是王爷遗孤,我等有救了!”附和声四起,众人再次拜了下去,只这一次却是冲着姜戎的。

姜戎独自立在风雨之中,嘴角悄然勾出一抹如愿以偿的微笑,袁少平日前投身帐下,有了他全力支持,再加上父亲姜弘毅的余荫,蜀地已成囊中之物。

倒也不枉他舍弃京洛的富贵温柔乡,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与洪涝搏命,此番所得,总算没有辜负那人的期许。

姜戎指尖轻触藏在腰间的浅红色小香包,幽寒深邃的双眸划过笑意,柔和了脸部过于冷硬的线条。

溃疡烂到一定程度,才能连根拔除,若想彻底清理决疣溃痈,非铁血手腕不可行。

好一味去腐生肌的鸦胆子……

好一个玲珑心窍的白氏传人……

转过天来,白檀清晨醒来便收到影卫递进来的回信,倒也没有别的,一张薄薄的粉白色芙蓉笺,上面精描细画着若隐若现的花纹,却只有寥寥十余个字。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白檀默不作声地盯着手上的芙蓉笺看了半晌。

姜戎的字一贯是游云惊龙,遒劲狰狞的,这一次不知为何却十分端正工整,铁画银钩,鸾漂凤泊,可以相见写字之人如何夜听风雨,如何持笔静坐,又是如何认真地慢慢落笔……

满腔殷殷思念之情,倒是可以从这字上窥见一斑了。

百岁奉茶进来,看到白檀神情不由惊讶:“公子可是觉得闷热,怎的红了脸颊?不如婢子将窗子打开,透些风?”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白檀故作淡然地将芙蓉笺放下,轻咳两声,“也好。”

百岁将窗扇推开,又将卷好之后系在上方的银霞纱放下来,以防虫子飞进来,这才到白檀身前,视线往桌案上扫了一眼,好奇道:“咦,这不是阮青松写的《夜雨寄北》吗?”

怪不得姜戎会知道这首诗,原来又是阮青松的功劳,白檀不免觉得腻歪,轻笑道:“罢罢罢,他是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只可惜了那些恨不得拈断胡须的诗翁诗叟们,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百岁听这话说得奇怪,心中不甚明白,再要问时,白檀已拿了一本草药纲目,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百岁见他将目光久久停留一页,还道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稀罕物,无意中瞥见了,却是再普通不过的“当归”。

真是怪哉……

暮去朝来,转眼便到了殿试之期。

三百名贡士穿戴整齐,按照会试桂榜上的名次,站成两列,从两仪门进了皇宫。

天家气派,威严显赫,时有侍卫巡逻往返,气氛十分肃穆,众人都屏气凝神,垂首躬身,小心翼翼地按照太监的指引行事,有胆小怯弱的,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抖似筛糠了。

来到金銮殿前,只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派奢靡风气。

还真是会享受啊,白檀见这大殿飞檐翘角,巧夺天工,不觉多看了两眼,谁知脚下没踩稳台阶,身影一晃,险些跌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身形瘦弱,五官平淡无奇的小太监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牢牢扶着白檀,低声道:“公子小心。”

掌心间被塞进了一小团软绵绵的物事,白檀心中一动,展颜笑道:“多谢小公公。”

小太监低垂着脑袋,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快速离开了。

此刻人多眼杂,白檀无暇去看手中的东西,只得不动声色地将之塞进衣袖。

金銮殿内站着文臣武将,双方分侍左右,泾渭分明,宛如群蚁排衙。

姜国朝廷对科举取士一事极为重视,文武状元的考校,都需百官在场,共同见证,但是真正握有决策权的却只有站在权利巅峰的那几人。

姜宏端病情渐渐加重,如今连说话都十分费力,已经不可能参与决策了,只是这般重要的场合,到底不好少了一国之君,不得已吩咐人布上纱幔,再把姜弘毅抬到龙椅上,供他垂帘听政,好歹保全皇室颜面。

于是,整座金銮殿都回荡着姜宏端骇人的喘气声。

少时,有一身穿宝蓝色绣仙鹤长袍,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手拿拂尘的老太监从纱帐后走出来,尖声道:“时辰已到,殿试开始,诸举子见礼。”

三百名举人毕恭毕敬地行礼跪拜,三呼万岁,整座皇宫上空都回荡着整齐划一的问安声。

姜宏端精力不济,太子姜琸位于龙椅之前,御案左侧,朗声笑道:“诸位不必多礼,尔等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实乃我姜国明日之肱骨,社稷之倚仗。今日汇聚于此,各展其才,也可让孤与众位大人多加学习,岂非两相便宜?”

白檀控制不住地撇了撇嘴角,偷眼望去,姜琸一身杏黄色朝服,头带二龙抢珠束发紫金冠,端得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为了节省时间,殿试只考策论,姜琸略微寒暄了几句,这才请出一道圣谕,悲叹了一声,说道:“姜国今日看似繁华富庶,实则早已充斥着内忧外患,敢问诸位,假如蛮族入侵,匪患扰边,该当如何解决?”

众人有一盏茶的时间做筹备,时辰到了后,由会元韦骄开始,依次作答,排名前后不同时,利弊也各有不同,但通常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总是比较吃亏的。

盖因第一名无参考比对之人,有时即便偏题,甚至离题都不自知。而若是排名位于最后,则大多已无话可说,即便开口也容易与之前众人内容重合,左不过拾人牙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