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 第46章

作者:今夕故年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雪豹:“……”

  雪豹放弃解释。

  他低头看着几乎哭到脱水的松茸,叹了口气,将尾巴卷到身前,毫不犹豫地揪了一团绒毛,沾了些露水,一爪子糊到了松茸屁屁上。

  “行了,你也有尾巴了。”他拿鼻子拱了拱松茸,“别哭了。”

  哭声乍然停住,松茸伸着小手手,摸了摸屁屁上沾着的一缕绒毛,转悲为喜。

  他扑到了雪豹身上,陷在柔软绒毛里,软软黏黏地撒娇:“呜呜呜,豹豹!”

第32章

  最近谢容惊奇地发现, 沉砚对他的态度变了许多。

  自从他给沉砚画了单人画像、又画了只小猫以后。

  以往沉砚待他也是很好的, 只是那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礼数周全无可挑剔,可到底是差了些真切感。

  现在谢容能明显感受到沉砚笑容里少了几分疏离。

  谢容不明所以,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小心翼翼地撩拨了几回沉砚,发现沉砚并没有生气之后, 高兴起来。

  看来是抱到大腿啦!

  谢容喜滋滋, 深觉前途光明无限。

  日子飞快过去, 转眼夏日将至,天气越发热了起来。

  谢容气血虚,体质偏寒,大热天里手足都微凉。

  偏生他又喜欢玩水, 天气热起来后,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去汤沐阁的大池子里泡凉水澡。

  胡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委婉地提过几次,谢容都没放在心上, 嗯嗯啊啊应付过去, 倒是旁边听着的沉砚想起这人冬日里仿佛永远捂不暖的手, 皱了皱眉。

  然后谢容的乐趣就此消失。

  ——他只要在凉水池里超过一刻钟,沉砚就会施施然过来,将他从水里提溜起来。

  干脆利落地擦干净裹上衣衫, 谢容要是挣扎, 沉砚就神情淡定地一个拦腰抱起。

  比如今晚。

  再一次被无情剥夺了玩水乐趣的谢容气咻咻地爬上床榻,背对着沉砚生闷气。

  沉砚替他擦干了头发,又斟了杯热茶, 哄了他几回都得不到回应,只能叹息一声,将热茶搁在一旁,转身回软榻上倚坐着,捡起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一时室内寂静无声。

  谢容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只是喜欢和沉砚使使小性子,喜欢沉砚笑着来哄他时的温柔。

  沉砚不来哄他,谢容自个儿憋了一会,就憋不住了,状若无事地悄悄回头看了沉砚一眼。

  软榻边立着半人高的灯架,架上错落托着三盏烛灯。

  而沉砚就半倚在软榻上,就着灯光,垂首翻阅手中书册,神情认真,好似在看什么治国良策。

  橙黄的烛火晃悠着在他身上渡出一层岁月静好的光芒。

  看的什么破书,比哄朕还重要吗。

  谢容抿了抿唇。

  他在床榻上磨蹭了一会,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翻身下了床,光着脚跑到沉砚身边,一本正经盯。

  沉砚早就感觉到某人时不时飘来的视线了,只是故作不知,这会儿才装作被惊动回神,温温吞吞一转头,诧异道:“陛下怎么——”

  话音未落他眼角扫到谢容未着鞋履的脚,眉心一跳,声音淡了几分:“——怎么又不穿鞋?”

  谢容当没听到,伸手推他:“你往里边坐一些。”

  沉砚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屋里铺一层绒毯,一边依言往软榻里挪了挪,朝谢容展开怀抱。

  谢容轻巧地钻进他怀里,轻车熟路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抢过沉砚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朕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朕,胆子大了。”

  沉砚道:“是胡太医送来的书。陛下什么时候喊臣了,臣一声都未曾听到。”

  谢容睁眼说瞎话:“朕说喊了就喊了,听不到就是你的错。这是什么书——”

  话音截然而知,谢容火烧火燎地把书一合,耳根猛然爆红:“你……你……”

  “你”了半晌,下半句“看小黄`图”都没法说出口。

  倒是沉砚镇定自若地替他说完:“这是胡太医送来的房中要术,专门讲断袖之好的。”

  他一手环着谢容的腰,一手随意一指。

  谢容下意识顺着望过去,望见了不远处小案几上摆着一沓厚薄不一的书册,看名字,多半和手头这本一样性质。

  书的旁边,还摞着几只格外眼熟、似曾相识的木匣。

  谢容:“……”

  谢容欲言又止,胡太医自上回书房奉上温玉和熏香后,再没当着他的面谈过这些,他还以为胡太医放弃了呢,原来是绕过他找沉砚去了。

  沉砚居然还真正儿八经地看起来了。

  房中私密事被别人关注,谢容颇不自在,嘟嘟嚷嚷:“胡太医净送些奇怪东西来,下回朕见了他非得好好削他一顿……你也是,你看这个干什么啊!”

  沉砚低笑一声:“胡太医也是一片好心,臣以前没有经验,现在多看些也是好的……这画册,从前戏到情浓到事后,都画得很详细,还配着讲解,臣受益良多。”

  他意味深长地勾唇:“到时候……总不好叫陛下难受。”

  谢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藏着话,偏又琢磨不出什么来,迟疑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时候?”

  这事儿还分什么到时候吗?明明他们最近也弄得不少……咳,年轻气盛干柴烈火嘛,可以理解。

  沉砚却不说话了,只噙着笑,偏头在谢容发鬓边轻轻啄了一口。

  谢容下意识偏头,回蹭了沉砚一下。

  那股子害羞劲过去了,谢容反而被沉砚弄得好奇心大起。

  横竖两人都坦诚相见过了,这会儿没有旁人在,谢容只犹豫了一下,就大胆地再次翻开书。

  这一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谢容对断袖欢好之事只停留在用手的层次,他一度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结果看完了胡太医这详细到堪比究极教科书的画册后,大开眼界。

  他红着耳根合上书,那画册里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人影仍在他脑海里飘来荡去。

  谢容扭捏了一阵,到底是少年气性的好奇心压倒了羞涩,他翻身压到沉砚身上,攀着他的肩头,眸光亮晶晶的:“你要试试吗?”

  ……

  谢容每次都是半途而废的,技术一如既往地半吊子。

  而沉砚做什么都上手飞快,技术突飞猛进,很快就弄得率先撩拨的某人哼哼唧唧无力反抗。

  谢容抱着沉砚的脖子,僵直了背脊,忍过最蚀骨的快意,才仰起头亲昵地蹭沉砚的脸颊,颤着声呢喃:“为什么和画里不太一样……”

  他喘息急促,想坐起身来捡掉到地上的画册,刚一动就被沉砚一把压住。

  谢容眸光迷离,看着沉砚眨了眨,眨出一片水光,茫然不解地问:“……怎么了,不是你要学吗?”

  怀里这人爽过了一回,沉砚却还是蓄势待发。

  他浅尝辄止地碰了碰谢容的唇,埋在谢容颈窝处,忍耐了片刻,才沉沉吐了口滚烫的气,含糊不清地喃喃:“再等等……公子,再等等我……”

  沉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

  他本以为他能掌控的,可原来有的东西一旦出现了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在意,一点点都不想委屈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想给他最好的。

  不管是环境,还是最好状态的自己。

  纵然他也知道这小家伙看起来其实并不像表面这么无害。

  这小家伙,嘴上砚之砚之哥哥哥哥喊得动听,转手就能毫不留情地将他锁在龙榻,跑得飞快。

  沉砚越想越气,报复似的啃了两口谢容白皙的脖子,啃得谢容不住摇头,黏黏糊糊地喊他不要了。

  谢容脑子里的烟花炸个不停,犹自在余韵中,其实也没太听清楚沉砚说什么,只凭本能感觉今天大概没下文了。

  他唔了声,餍足后很容易犯困,他打了个呵欠,就很没良心地决定抛弃沉砚,蜷在沉砚怀里,温温顺顺地闭上了眼。

  徒留某人继续磨着牙地算着能饱腹的日子。

  ……

  再次将政事丢给丞相大人后,谢小皇帝又闲了下来。

  人嘛,一闲下来就会想琢磨着往外跑。

  谢容念叨了几次想出宫,眼巴巴地盯着沉砚,终于把沉砚盯得没奈何了。

  他放下手中刚批完的奏折,捏了捏眉心,耐心道:“陛下弱冠礼将至,几大附属国都陆续来了人,这段时间里京城人员混杂,实在危险……”

  话音未落,沉砚就看见谢容眸里陡然卷起了委屈和失落,眼神都暗淡了不少。

  沉砚没什么原则地改了口:“……不过臣也跟着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谢容变脸如翻书,立刻挂上笑容,刷的站起身来,眼巴巴看过来:“那走吧!”

  可惜谢容满心期盼最终还是落了个空。

  两人刚换了衣衫易了容,准备悄悄出宫去,沉砚手下的暗卫便急匆匆来报:“主子,探子传讯……苏秉之回京了。”

  暗卫声音有些急促:“据闻苏秉之还带了两人回来,说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

  谢容倏而停住脚步。

  苏秉之……一个险些被他遗忘的名字。

  最近被沉砚哄着,过得□□逸了,他都快忘记,还有个似乎总想要他命的苏秉之尚藏在暗处。

  除夕夜谢容偷溜时曾和无诏回京的苏秉之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