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兄终成受 第312章

作者:余梦丹华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穿越重生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是有愧的。

方才的坚定,此时全部熄灭。沈孟庄躲过沈师兄的目光,看向陆清远。也许,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期盼陆清远对他有一点点的袒护,一点点就好。

或许是他看向陆清远的眼神过于炙热和殷切,以至于陆清远在抬头扫了他一眼后,就深深低下头不再看他。

三人沉默了许久,谁都在等一个答案。

最终,陆清远低着头,缓缓开口:“莫庄你以后……不用再来这里了。”

沈孟庄只觉得心脏被重重打了一拳,说不出话来的沉闷。

他方才居然痴心妄想着,陆清远对一个莫庄的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偏袒,能够抗衡对一个沈孟庄的倾心。

这份情真意切,用生命、用身体、用灵魂、用数十年岁月筑成的、坚不可摧的情真意切。此刻,他不知是喜是悲。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陆清远与师兄已经双双离开。

沈孟庄再也站不稳,扶着墙壁撑住身子。心脏却仿佛被打碎了一般,碎片在活生生割他的血肉。

没有喜,没有任何一丁点值得雀跃的欣喜。

只有,悲上加悲。

雀宫闱的日子显然并不好过。

沈孟庄在听到师兄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会被刁难。

果然如他所料,自进来第一天起,他就根本没歇过。端茶倒水、扫地擦桌。一个人干了十几个人的活,偏偏师兄还闲得慌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

沈孟庄不禁怨怼,沈师兄和陆清远不愧是对家,折腾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不过也因他是普通人,只有在苦力活上死劲折腾。若他还有内力,此刻干的恐怕就是拼命的事。

思量至此,沈孟庄倒也没那么愤慨了。横竖就是苦了点累了点,至少性命无虞。沈师兄生前再不喜欢陆清远,对待其他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若真知道了全部的事,没在第一眼见到他就把他杀了,怎么说也够宽容了。

沈孟庄无奈地摇摇头,自我安抚了一番,心里的怒气怨气平息了不少。已经够可以了,没必要再怨天尤人了,再小肚鸡肠像什么样子。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在面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自己累得跟狗一样,偏偏那人还白衣芳华一尘不染,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颐指气使。

说不来气是假的。

“哐当”一声,一碗汤狠狠地往桌上一放,汤汁溢到桌面,蜿蜿蜒蜒流到沈师兄的衣袖上。然而沈孟庄并未看到,他的手因为端着刚出锅的热汤,已经烫得通红。气不打一处来,甩下碗愤然道:“爱吃吃不吃拉倒!”

就在他正欲离去时,突然迎面砸来一个碗。方才的热汤全部泼在他脑袋上,瓷碗正中脑门。又疼又烫,半边脸已经烫红。

沈孟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火辣的刺痛,仿佛有一根烧得通红的铁块烙在脸皮上。

他看着沈师兄盯着自己,嘴角嘲讽的笑意激得他全身都气得发抖。方才安慰自己的那番话碎成了粉末,他大步上前,朝那人掀起桌子。

碗筷劈头盖脸砸到沈师兄身上,方才洁净素雅的白衣,此刻全是油渍。菜叶还粘在脸上,油水顺着脸颊滴下来。鼻尖充斥着油腥味,令人作呕。

沈师兄同样气得发抖,朝沈孟庄恶狠狠道:“跪下!”

沈孟庄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回道:“我上跪天地神明,下跪父母师长,凭何跪你?”

“好。”

沈师兄眼角猩红,双手紧紧握拳。

“说得好,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跪,来人。”

门外登时冲进来一群虎背熊腰的仆人,将沈孟庄团团围住。逼身而来的危险,令他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听见沈师兄勾起嘴角,语气冰冷道:“让他跪下。”

那群人闻声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沈孟庄没有内力,只能肉搏。更何况莫庄还是少年人的身子骨,根本打不过那群壮汉。稍一分神,他就被人从身后勒住,双手双脚也被人趁机抓住,不知是谁朝他膝盖后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他腿一软,登时跪在地上。

不过他很快就撑起来,但还未坚持片刻就又被踹上一脚,连续踹了十几下,他再也站不起来,重重地跪在地上。

未等沈孟庄疼过劲来,一盆热水便放在他眼前。他看着团团升腾的热气,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抬头看向居高而立的沈师兄,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就在他迟疑之际,头顶便落下一个声音,冷声道:“按进去。”

那群仆人抓着沈孟庄的手不留余力地往热水里按,沈孟庄拼命挣扎。他的手触到那团热气,肌肤都要灼烧起来。几乎是不需要多想,他便能感受到双手按进去后的痛苦。

“放开我!给我滚开!”

沈孟庄开始用牙咬抓他胳膊的人,即便他嘴里满是鲜血,那人都不曾松开一丝一毫。

沈师兄负手而立,俯视沈孟庄不堪的模样,讥笑道:“放开你?可以,你给我磕头道歉,我就放了你。”

“你做梦!”

沈孟庄仰起头直视他,眼神是不可撼动的坚决。

沈师兄冷哼一声,挑眉看向那盆热水。那群人立刻会意,毫不留情地抓着沈孟庄的双手使劲按进去。

滚烫的热水如熔浆几乎就要将手掌融化,沈孟庄紧咬嘴唇强忍喉间痛苦的喊叫,他不想像一条丧家之犬鬼哭狼嚎。

“想通了么?”

沈师兄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见沈孟庄仍不肯低头,朝水盆瞥了一眼。身旁那人随即往盆里再倒入新鲜的热水。

沈孟庄疼得大叫了一声,随后紧紧咬住嘴唇,嘴角流出鲜血,下唇被咬掉一块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无法压制自己的狼狈,正如无法减轻双手的痛苦。

手背上的皮肉松松垮垮,滚烫的热水源源不断地灌入盆里,直接砸在他手上,如烧红的铁径直插.进手背,贯穿手掌。

谁来……救救他?哪怕一个人也好,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