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风雪
李老师点头示意。
蒋望舒委婉道:“段移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医务室。”
李老师:“哪儿不舒服?”
段移佯装头晕脑胀,虚弱地靠在蒋望舒肩上,蒋望舒:“感冒头疼来大姨妈,他哪儿都不舒服。”
李老师冷笑一声:“行,段移可以去,不用你陪。我要让你蒋望舒送段移去,我看你俩今天都回不来了。盛云泽,你送他去。”
段移登时坐直身体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盛云泽成绩好,老师相信他呗。
“怎么你感冒好了?能继续听课了?”李老师发问。
段移又虚弱倒下:“哎哟头疼,胃疼,发烧了……完了,命不久矣……”
盛云泽摘下耳机,把段移从位置上提起来。
段移:“你别跟抓猫一样抓我,我自己走。”
盛云泽:“你一天到晚能少给我添些麻烦吗?”
段移做了个打住的姿势,看向老李:“老李听见没?少给人家添麻烦!”
李老师:……
段移跳起来就想跑,但被盛云泽扼住命运的咽喉,连拖带来的拽到了医务室。
段移是装病,来医务室报不出自己哪里不舒服,一坐下,医务室老师一看:段移,回头客,老熟人了。
遂和蔼问道:“这次也是月经不调?”
段移被盛云泽拽来,没好气:“产后失调!行吗!你怎么老打听我们妇女同志的隐私呢?”
医务室老师:“你对自己的性别能有点儿正确的自我认知吗?”
段移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严肃道:“少女也不行。”
盛云泽脸色一言难尽。
段移的性格他了解,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九句话里面九句话都是假的,没有一句真话。
不着调,不可信,不按常规出牌。
医务室老师摇摇头,“去吧,维生素C在桌上,自己拿,泡腾的别给我吃完了,上回让你睡一下午把我泡腾片当糖吃……”
段移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专属病床,躺在上面看着盛云泽:“盛哥,患者已经准备就绪,您可以走了。”
说完活灵活现地配一段音:“恭送娘娘起驾回宫——”
盛云泽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段移迅速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老张老张!给我开点儿抑制剂,Omega用的,吃了之后不想男人那种!”
老张,医务室老师,本名宋柏乔。
段移一直特立独行的管他喊“老张”,只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白大褂里面穿了一件兜帽衫。
从此段移就再没正确喊过他的名字。
“能别喊我老张了吗,现在方圆十里的人都以为我姓张。”
“姓张不好吗,姓张的长命百岁,国家包分配对象。”段移坐在他面前:“赶紧给我弄点儿抑制剂。”
“给谁吃啊,医务室的抑制剂不能乱开,要上学校登记的。”
“蒋望舒。”段移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卖了,痛心疾首:“你知道他吧,Beta一个,但是……但是他分化成Omega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老张将信将疑地看着段移。
段移两句故事就编的不耐烦:“你没看过小说吗,Beta都是Omega装的,赶紧给我开点儿!出了事我负责,不然小段爸明天就撤资。”
老张听到撤资,肃然起敬:“这不是一件小事,做老师的必须对每一个学生负责。”
五分钟后,段移拿到了Omega抑制剂,口服,包装成了薄荷片,他吞了两片下去,躺在床上等药效发作。
段移是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普通抑制剂对他的效果不大,甚至还会因为信息素的本能对抑制剂产生排异作用,但他不知道。
盛云泽去接了杯开水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发热的段移,他有点惊讶。
……这白痴,就这么一会儿他还能真的搞出什么病来吗?
段移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神志不清,一直往铁栏杆上贴。
盛云泽刚走过来,他就一股脑的往盛云泽怀里钻,盛云泽手上是开水,退开段移怕开水浇他头上,只好把手拿开,水都浇自己手上,立刻烫红了一片。
盛云泽放下水杯,迟疑地摸了下段移的额头。
老张听见动静探头一看,吓个半死:“哎呀,他怎么了?”
看到桌面上散落的抑制剂空瓶:“哎呀这孩子,怎么把Omega抑制剂当糖吃了?平时看着二,怎么还真二上了。”
盛云泽:“他吃Omega抑制剂?为什么?”
老张:“还能为什么,这崽子嘴馋呗,咱们医务室带点儿甜味长得像糖的药他什么没吃过?什么没往嘴里塞过?”
盛云泽:“段移喜欢吃糖?”
“吃零食,小孩儿都这样。”
老张给他挂瓶水,半小时之后段移缓过来了,睁开眼,盛云泽就坐在他身边。
他迷迷糊糊:“老公……”
盛云泽抬头瞥他,目光凝聚成杀意,段移后背一凉,瞬间清醒:“公、公、恭喜发发发财……”
盛云泽挑眉,“你干什么?”
段移情真意切:“给您拜个早年。我怕年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看不到我的问候我怕初一的……”
盛云泽:“闭嘴。”他无奈的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我跟把抑制剂当糖吃的人没有任何交流的欲望。”
段移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躺着了。
装着装着装出真病了。
他自认委屈,闷着不肯讲话。
盛云泽有点儿不习惯他这么安静,偏头去看:“被打击到了?”
段移:“没有,你怎么又回来了?”
盛云泽:“去给装病的猪倒水,回来发现他真病了。”
段移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可能是猪流感。”
盛云泽:……
躺了会儿,段移又闲不住:“好无聊啊盛云泽,你陪我说说话吧。”
盛云泽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上课。”
但是稳稳坐在椅子上不动。
段移的思维跳跃很快:“我画画很好,要不然我给你画个手表怎么样?”
盛云泽:“残废了就不要乱动。”
段移反驳:“我右手打针,左手能动,我左手画画也好看。”
他怕打针,右手果然一动不动,用牙齿咬开黑色水笔的笔帽,认认真真给盛云泽的手腕上画手表。
“给你画个江诗丹顿。”段移聚精会神画了半天。
盛云泽没动,也没看他,有几分纵容。
直到五分钟后,他不耐烦:“画好没有?”
段移:“别接话,正在打明暗分界线。”
你一简笔画你打什么明暗交界线?
盛云泽想起段移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心里一跳,不安的低头——段移在他手上画了个立体素描手表。
他:……
“好了!”段移欣赏自己的大作。
盛云泽面无表情地评价:“丑。”
但他神情稍显温和,段移躺在床上盯着他的脸,被盛云泽抓个正着。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下撞在一起。
气氛挺好,段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空荡荡的医务室中,忽然响起了冷冷地提示音——
以及他加速到两百码的心跳声,这回是吓得。
“选择:”
段移:……操,不是他想的那个吧?
“A:询问盛云泽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并问他能不能借给自己用。”
“B:把盛云泽按在桌上邪魅一笑后用舌头狂甩他嘴唇:‘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C:勾起盛云泽的下巴:‘今天天气真好啊,干脆我们来上床吧。’”
盛云泽:“怎么?”
段移的脸色不能用难堪来形容,简直是毫无血色。
根据惨烈经验得出,不管他选不选,系统都会直接帮他选择,厚颜无耻的不讲道理。
盛云泽检查了一下吊水瓶,段移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开口:“你、你、你……”
“我什么?”盛云泽沉默:“不舒服?”
段移如同英勇就义一般:“你内裤什么颜色?”
盛云泽:……
段移脸一阵红一阵白:“能不能,借给我,用、用、用一下……”
盛云泽深吸一口气,温馨气氛全无,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段移:“你是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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