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距离晚餐高峰点还有些时间,这会儿进餐厅的宾客还不多。除了一楼零散的客人外,二楼还空无一人。三人提议选了一个靠窗位,还算安静。
前菜很快就上了上来。
韩叙白作为中间人,介绍道,“学长,黎卿在华国有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你别看他年轻,但设计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云牧主动给对面的两人斟上一杯白葡萄酒,“认识你这么久,难得听到你对旁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两人是在迎新会上认识的。
当年,韩叙白刚刚进入盛德伦,因为出色的成绩成了新生代表。而云牧作为优秀毕业生,也被请回来和新生做交流。两人都算是华裔,一来二去就联系上了。
这些年虽然不常见面,但偶然间的联络都是有的。
这个音乐公益园区的建设基金,就是云牧负责带领,而韩叙白贡献的第一份力量。
“谢谢。”黎卿托着酒杯,点头致意。
“黎设计师是你介绍的人,我当然信得过。”云牧显然对黎卿的能力很放心,“就是不知道,黎设计师对我们的音乐公益园区的项目感不感兴趣?”
“如果不介意的话,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黎卿勾唇,顺着对方的意图,将注意力落回正事上,“我想先看看文化园的创意企划,不知道云先生现在手头有资料吗?”
云牧听见这话,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翻找出资料,“都在这儿,你看看。”
“好。”
黎卿接过手机,翻阅着屏幕上的文件,对面的介绍声紧跟着而来。
“选址已经有了,启动资金也已经到位了。我们计划是要在园区内成立八个乐器馆,一楼用于展览介绍,二楼用于贫困学生的教学。另外,还打算建立一个公演会馆,用于贫困学生们的汇报演出。”
展览和演出收取的门票,日后会全部作为爱心发展基金。
如果顺利建成,这将是A国地区最大的音乐公益园区。
“我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如果云先生放心的话,能达成设计合作。”黎卿简明扼要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云牧脸上划过悦意,坦诚追问,“当然放心,就是还得多嘴问一句,聘请黎卿设计的费用大致是多少?”
他看了一眼韩叙白,实话实话,“文化园的创建资金是叙白带头捐款的,所有数额都是来自音乐界人士的爱心。虽然目前比较充足,但考虑到后续的花销,能省则省。毕竟,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
“我能理解。”黎卿点头,回话中带了几分揶揄,“我这个人在设计方面,便宜又好用。有一说一,这个项目我喜欢,同样也想利用这个音乐公益园扩展自己的设计名声,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选择,我的要价自然不会过高。”
“迟点我将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具体合同由她来交接。”
云牧见黎卿爽快,干脆也同意了,“好。”
韩叙白见两人一拍即合,拿起酒杯,“我这个局外人,只能提前在这儿祝你们合作顺利了?”
黎卿端起酒杯,玩笑道,“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中介费的。”
“是。”云牧也跟着轻笑出声。
三人的酒杯应声而碰,就在气氛融洽的时候,楼梯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下一秒,不怀好意的招呼声就响了起来,“哟,这不是云负责人吗?真是凑巧!”
云牧认出来人,带着笑意的眉眼瞬时淡了些。他朝黎卿和韩叙白微微示意,就站起了身子,“贝利威先生,你好。”
贝利威无视了他的招呼,侧身一看,“哦?原来韩大钢琴家也在?好久不见。”
韩叙白轻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表面,“贝利威先生,好久不见。”
贝利威不认识黎卿,只当他是没什么名声的普通人,视线只在云牧和韩叙白之间来回,饶有深意道,“云先生在某方面的能耐不小啊,就连韩先生都愿意和你共进晚餐?啧啧,果然是Omega的身子就好办事。”
尾音落地,他身后的几人就嗤笑出声。
很显然,脑子里都是一些垃圾废料!
黎卿不在意自己被无视,只是不赞同对方赤/裸/裸的挑衅。他眯了眯眼,暗中打量着来人——除了贝利威之外,他身上的三人也都穿着正规的西装,不过面相年轻些,想来是听从于前者的吩咐。
黎卿对于云牧的身份暂且不清楚,但韩叙白作为顶尖的钢琴师,他们都敢放声如此对待,恐怕身份也都不简单。
——系统,帮我查一下贝利威的身份。
【——叮!已收到宿主指令,正在为你搜寻。】
“韩先生,劝你和云牧离得远些,对方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就不怕招惹了污名?”贝利威明摆着挑事。
韩叙白饮了一口葡萄酒,藏在镜片下的眸色闪过冷光。
身后有人应和道,“老师,你记差了吧?厉二先生早就生病去世了,云先生哪里来得家室啊?还不是想勾搭谁,就勾搭谁?”
云牧听见这些挑衅的话,眼带歉意地瞥向自己的学弟,随即回过视线,“贝利威先生,我知道因为音乐公益园的总负责人职位,我们之间存在过一些矛盾和误解,但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
“我说错什么了吗?哦,是说错了。”贝利威横眉一蹙,目光越发不屑,“别以为趁厉仁先生死前攀上了关系、沾了厉家的身份,就真的能做人上人了?”
“你以为协会会长是看重你的能力,才将音乐园区的任务交给你?”贝利威冷笑一声,“不过是看重你身后的厉家,给你几分脸面罢了!要是没有韩叙白响应你的号召,替你开了个好头,你以为有人会把公益善款捐给你?”
贝利威越说越起劲,“不就是个靠Alpha上位的货色,真以为自己穿着一身西装,就能掩盖掉来自贫民窟的臭味了?识相点,就该主动卸去这个职位,你配吗?”
又有人搭腔,“就是啊,日后不会教那些贫苦的学生和你一样,爬别人的床过好日子吧?”
云牧蹙眉,脸颊两侧因为隐忍渐渐腾升出羞恼的红色。
他不是个伶牙俐齿的性子,再加上性子温软的缘故,没多少反击旁人的能力。
他和厉仁先生的关系,根本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只是碍于某些条件,他不能出面解释。
日子一长,谣言就越来越离谱了。这些带着羞辱意味的闲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从来没有一次,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甚至还入了黎卿和韩叙白的耳朵。
韩叙白的眼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刚准备替云牧说话,余光就瞥见一道液体‘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