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黎卿知道云牧的性子,绝不会弄得这么阵仗浩大,估摸着是有人放心不下,硬着将云牧‘困’在家里养伤。
无奈之下,黎卿只能托佣人将拜访的礼物送了进去。
“叙白,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你说。”
黎卿饮了一口咖啡,小心问道,“那日贝利威出言不逊,说云牧出自贫民窟?那他是怎么通过盛德伦的校招的?”
要知道,盛德伦作为世界顶级的音乐学府,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对于每一位在校学生的家境,有着一定的要求。如果真有出生贫寒的学生,也得有知名音乐人的推荐信。要不然,一律不准入校。
盛德伦是音乐学府,也是传承了百年的贵族学校。
只不过,学音乐的人基本上家境不差,所以这条校招规定,也就一直没被提到明面上。
如果云牧真是从贫民窟出来的,那他又是怎么成为韩叙白的校友兼学长的呢?
韩叙白听见这话,眸色微变,“你对学长很好奇?”
“嗯。”黎卿不否认,但也不强求对方,“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不过学长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韩叙白开口解释,又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抛出,“学长很少提及他的家庭,也从未提及过他的父母,我在他口中听到次数最多的,是赫兰先生。”
“赫兰?”
黎卿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他刚准备叫系统搜索资料,对面的韩叙白就主动解释,“是位很有名的乐团指挥家,但三年前,已经去世了。”
“赫兰先生生前是盛德伦的教授之一,如果我没记错,学长应该在他家寄宿了很长一段时间。”
黎卿听见这话,了然挑眉,“你的意思是,云先生能进入盛德伦就读,是经过赫兰先生推荐的?”
“嗯,但也不全是。”韩叙白回答,“其实,学长在小提琴方面很有天赋、技巧能力也高。只可惜,后来不知道除了什么变故,好像已经不怎么拉了。”
韩叙白饮了口咖啡,敞开了说,“你今天对他好奇,想必也听说过学长和厉二先生的传闻?”
云牧在医院结识了病入膏肓的厉二先生,两人相差十五岁,可前者以Omega的身份‘讨好’。等到厉二先生去世后,成了厉家名义上的主人。
不知廉耻、贪图富贵!明明是贫民窟出来的垃圾货色,偏偏靠着爬别人的床,成了人上人!
……
诸如此类的传闻,黎卿已经通过系统了解了许多。
“在我看来,学长绝不是那样的人。”韩叙白撇开那些杂音,坚持自己的想法,“可他不想谈,我也就不问。如果一个人心思被贪念玷污,多少会变了样子,但学长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韩叙白向来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就像是黎卿,又像是云牧。
黎卿闻言,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即便他才见过云牧一次,心里也难以把自己认识的、和传闻所说中的人联系在一块。
“打算什么时候回华国?”韩叙白移开话题。
“再等一段时间吧,音乐公益园区的项目不给予一时半会儿,设计也可以回国慢慢想。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和‘雇主’云先生见个面,亲自聊聊他对项目的想法,才好下手。”
黎卿对于每一个接手的设计,向来满分用心。
韩叙白听见他的答话,眼底闪过一道微光,应和,“也好。”
“既然是闲谈,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黎卿想起一事,干脆开了口。
“什么?”韩叙白勾了勾唇,“难得见你有提问的好奇心。”
黎卿对上他的视线,将那日苏漾没能解答的问题重新抛出,“几个月前,你为什么和苏漾出现在黎宅的后门?”
韩叙白搅弄咖啡的手一顿,避重就轻,“……苏漾和我天生不对付,那天只是凑巧遇上的。”
“那你为什么会来?”黎卿追问,又切断了他推脱的可能,“叙白,你可别告诉我,只是闲逛到了黎宅后院门口?不到七点,连我家的佣人都还没起床。”
韩叙白垂眸,不作声地放下勺子。
“我有太多疑惑,这就是其中之一。”黎卿认真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足显诚恳,“叙白,既然作为朋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而不是回避。”
韩叙白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声,“其实,我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如果,现在和你交谈是现实的话,那那天之前的我,应该是做了一个很不美妙的梦。”
黎卿眉宇间透出一丝不解,静静聆听着韩叙白的陈述。
“黎卿,我……”韩叙白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我梦见你出了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车祸?”
黎卿一头雾水,从穿书到‘离家’的那半年期间,他从未出过任何意外事故。反倒是原主之前出过一次离奇车祸,也是在那个契机下,黎卿才阴差阳错地取代了他。
但黎卿很肯定的一点——
无论是原主,还是他本人,在此之前,都和韩叙白等人没有过任何交际。
韩叙白看见青年鲜活的面孔,心头的顾虑微微降低,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是火灾,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大火吞噬,却被拦在原地,什么都无法去做……”
黎卿眸色凝固,心头顿时一跳。
火灾?
在原书中,原主坏事做尽,被赶出家门后,的确死于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而这场无情的火灾,在黎卿旁观者的角度看来,绝非一场意外。
不过,原书中没有提及后续相关。黎卿只能将这个疑团暂时压在心里,通过系统的指令和自己的努力,从头改变原主的命运轨迹。
可‘火灾’这事即便会发生,也不应该是在他‘离家出走’的那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