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什么时候发芽 第126章

作者:一舟河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生子 穿越重生

“有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善恶之争,同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权欲之夺,这是无法避免的。”

楚玉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楚玉不懂。”

“没有财物没有粮食,我们植物人依然可以变回原形,靠日光与土壤活着。公子说的那些,”楚玉偷偷觑了眼许长安的脸色,小声道:“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楚玉不明白有什么好哎哟!”

许长安禁不住屈指弹了楚玉一个脑袋瓜,他靠在床头,眼睛望着陌生的床帏,心里想着的却是连夜又往芜城赶的薛云深。

“你说的固然没错。”良久,就在楚玉以为自家公子被问住的时候,听到了淡淡的嗓音。

“植物人是可以只依靠日光、土壤与水源生活,但是以原形活久了,就会忘记很多事情。霸王花会忘记自己可以一跃三丈,睡莲会忘记自己能以身化囚笼,曼珠沙华不再记得自己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罂粟花也不清楚除了上瘾自己还另有催情作用。”

“甚至于魔鬼仙人球,牡丹花,捕蝇草,吊钟海棠……所有你认识的,见过的人,都会忘记他们原有的,血脉遗传的能力。”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遗忘举炊、织布、炼铜、酿酒、制盐、驯养牲畜……所有你现在用到的,都将被遗忘地彻彻底底,到那时,他们甚至连肉不能生吃都不知道。”

“等时间再过的久一点,植物人就会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变成人。”

“楚玉,”许长安收回目光,看向已经呆愣住的自家书童,“你告诉我,不会变人的植物人,是什么?”

“是……是植物。”楚玉低声道。

许长安赞许地笑了笑,接着道:“没错,就是植物,最普通的植物,不会变人,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他们和路边的任何植物,都没有区别。”

“这个时候,植物人便真真正正地消亡了。”

没去看如遭重击而魂不守舍的楚玉,许长安自顾自继续道:“所以你刚刚问我,人们为什么要打仗。打仗是强者吞并弱者,是合适取代不合适,是整个彩云间在向更高层次的文明迈进。”

“为了长长久久地将植物人的文明延续下去,冲突必不可少。我们的确无法阻止战争,但在我们的努力下,或许终有一天可以实现天下太平。”

“尽管那时,我们的国家依然可能不是最强大的。”

许长安说完,伸手揉了揉楚玉的脑袋:“这些你现在还不明白,等过几年,你再长大些,就会懂了。”

楚玉懵懵懂懂点了点头,他仍有许多不明白,但是见自家公子一脸倦色,便也没再多问。

待伺候许长安睡下了,楚玉躺在外间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个夜里,同样没睡着的,还有策马疾驰的薛云深。

翌日,用过早膳,许长安向宫将军夫人问了路,着如意与楚玉抬着失血昏迷的迟砚上了马车,前往风都最大的医馆。

昨夜薄暮特地向宫将军讨了些伤药,重新给迟砚上了才走,因而迟砚现今脸色固然带着失血后的苍白,气息却仍是平稳的。

许是经历过战火,风都不像大周朝内的城池,整座城内充溢着一股无由来的惶惶不安,几乎每个过往行人的脸上都无法避免地带着缕焦躁。

这些行人原本是大梁的子民,一夜之间,因为风都被纳入大周,而摇身一变成了大周的百姓。

看见轱辘驶来,带有明显大周特色的马车,他们虽不曾愤恨地瞪着,但目光之中也并无多少善意。

许长安望着这些人,心里忽然弥漫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

两国交战,最无辜最受牵连的便是百姓。想让原大梁国的百姓放下芥蒂,与陆陆续续迁来的大周子民和睦共处,首屈一指要安排的事情就是战后重建,好安抚民心。

但显然,大周朝这点做的不尽如人意。

马车平稳又快速地驶远了,如意驾着马车,在一家挂着望子的医馆门口停了下来。

医馆的青衫小童站在屋檐下,啃着粒红艳艳的山楂果,他眼尖地扫见被抬下马车的迟砚后颈处有血迹,当即把嘴里的果核一唾,大呼小叫地嚷嚷道:“爹!爹外头有位重伤的病人!”

一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闻声匆忙自医馆内间赶出来,招呼道:“快快快,快抬进去!”

被若隐若无的血腥气惹得喉咙翻涌,许长安见蓝布帘子垂着,楚玉有些施展不开,便强压住恶心,上前两步,伸手撩开了帘子。

大夫跟在如意后头,与许长安擦肩而过。

“这位公子……”正要踏进内间的时候,大夫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内间里头转出来一道颇有些熟悉的人影。

许长安一愣,当场又惊又喜地叫出声:“林大哥?”

腹泻一整晚,好不容才止住的林见羽,捂着干瘪的肚子,诧异道:“小公子?”

大夫看了看许长安,又看了看林见羽,疑惑道:“林将军同这位公子是旧识?”

“正是,陈大夫您——”

林见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让陈大夫打断了:“那正好,既然将军认识,便不必担心小人被疑信口雌黄了。”

说着,陈大夫扭头对许长安道:“这位公子,您有滑胎之像。”

第70章 安胎药请务必按时按点吃

故友重逢,还未来得及寒暄, 就让平地一声雷给震傻了。

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 许长安近乎手足无措地问道:“滑胎?您的意思是我肚子里……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如果说滑胎两个字让许长安懵住了的话,陈大夫接下来的好悬没让他无地自容。

陈大夫一听话音,就知道面前这位眉目疏朗的青年, 将来说不定又会是个糊涂娘,当即没好气地应了声, 语气颇为严厉地训诫道:“年纪轻轻的,又在孕子初期, 不要过多贪图床笫之乐。”

顿了顿,陈大夫又接着道:“您且把手给我,待我仔细诊了脉, 再给您开些安胎药回去。”

想起近些日子常常欲求不满,昨下午还主动缠着薛云深一晌贪欢的许长安, 顿时哑口无言。他心里几乎是一片茫然, 完全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下意识伸出了骨肉匀称的手腕。

陈大夫摸脉很快, 差不多是指头刚搭上去没一会儿,就收回了手。

“幸好公子身子骨还算健壮, 加之平日里饮食小心,不曾误食过什么易滑胎之物。”陈大夫边说诊脉结果,边折进柜台里提笔开药方,“虽有些胎像不稳,但只要日后细心调养,胎儿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