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师兄又崩了人设 第205章

作者:一枕春秋 标签: 年下 欢喜冤家 升级流 穿越重生

……

那一夜之后,恒苦就没有再见到过陆怀衫,大觉音寺丢了至宝连泷芯,听说那是一剑佛家圣器,但用不好也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恒苦在寺中修行到十八岁,这些年他没有再摸过鱼,也没有再翻过墙。只是在十八岁满的这一年,拜别了住持,离开了大觉音寺。

佛子到人间是来历练的,不能一直呆在寺中。住持捻着佛珠,长叹了一口气。

那几日刚好有外界的商船到蓬莱,带来许多外面的新鲜事物。不过对于如今的恒苦来说,他在意地并不是那些新鲜事物,而是停泊在海岸边的大船。

有了这个大家伙,自己就能离开蓬莱仙岛的。外面是他曾经最渴望看到的世界,如今却只剩下怆然。

南海难以跨越,不说水下的怪兽,就说随处可见的秘境空间碎片都能轻易的要人命。这也是大陆和蓬莱之间的商船,几年也不会出现一艘的主要缘故。

也正因如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次的机会。

船上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还要漫长而无趣,坐商船来往的大多是亡命之徒,他们无聊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喝酒打牌,玩闹的性子起了还会拉着船上的和尚,让他跟自己一起喝酒。

酒恒苦自然是不会喝的,但是打牌这些人却从未赢过他,短短几日酒收服了这群一开始还想让他出糗的大老粗。

佛子东渡,或许有神佛保佑,虽然也有不顺,但最终还是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平安抵达了中原。

这时的中原也出于战乱年代,能够统一天下的公子沅尚未出生,太桁也尚未成为后世的第一仙门。

这个世界的秩序未定,自然一片混乱。

恒苦虽生为佛子,但对众生苦相却很难共情。他来中原只是为了找一个人,问一些事。

他不信相处了那么久陆怀衫不知道他佛子的身份,挟持佛子去大觉音寺交换,无论他想要的是什么,住持都会答应。

可他从未这么做过。或许最初在山下相遇时,他牵着小恒苦的手,并非没有过这种念想,但一念之间转瞬即灭。

恒苦原本以为在人海茫茫当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但陆怀衫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出名。

但这名声却毁誉参半,爱他的人说他是英雄,恨他的人说他是恶魔。他以一直之力救下一座城,也屠杀了千万人。

他自己也没有回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当初为什么不用我做饵,恒苦心里有太多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了。

但这不妨碍恒苦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想要救人。陆怀衫曾经亲口这么说过。

第二世,恒苦没有回过蓬莱,他在中原辗转,救过很多人,攒了一身功德,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后来接连几世恒苦都没有投身成人,他当过飞鸟和游鱼、变身过林子里凶猛的野兽,体悟过朝生暮死,也见过了高山。

但无论是哪一世,他身边都会出现一个陪伴的身影,这个陪伴却从未长久过。

直到第九世的时候,恒苦成了怀引河的引渡人,怀引河是一个飞鸟不渡的地方,人入水既沉,自然也没有办法造船通路,却是锦洲和漠渡口之间唯一的连接。

想要去锦州只能靠渡河,因此出现了专门带人过河的引渡人,只有他们的船能渡的过去。

恒苦每个月的七日都会遇到一个奇怪的青衣人,无论晴天还是下雨这个人都举着一把油纸伞。坐在船中也不会将伞放下来。

第十次的时候恒苦忍不住和对方搭话:“你每个月都要走一个来回,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青衣人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为了见一个人,所以不在乎麻烦。”

这是恒苦和青衣人第一次交流,对方的声音意外的好听,恒苦忍不住还搭话,他思来想去:“你的伞是特质的?怪好看的。”

他说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会儿太阳不大,自然也没有下雨雪。“你是为了遮阳吗?”

“这是我自己做的。”青衣人举伞的手很稳,笑得也很好看:“也算是吧。”

两人说完之后,船刚好泊岸。恒苦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声:“客官,到了。”

青衣人照例掏出一锭碎银放在船中,随即举着伞走下船。

“客官!”恒苦眼看着青衣人将要走远,忍不住唤了一声,见他回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三日后还在这等你。”

青衣人闻言一笑,颔首应道:“好。”

恒苦眼看着青衣人走远,将船划开时忍不住哼起了歌。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觉得亲切,想搭话已经很久了。

第145章 恒苦3

自那日之后, 恒苦和青衣人的交流便多了起来,他知道对方名叫陆怀衫,家住在漠渡口, 去锦州只是为了见人。

那一定是他喜欢的人吧。恒苦这么想着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酸涩。

又是七日这天, 恒苦将船泊在岸边等着陆怀衫。这日天气不好,苍穹看着低沉沉地, 看起来风雨欲来。

陆怀衫举着伞按时出现在岸边。

恒苦有些犹豫,按道理这样的天不宜出水, 但他又舍不得每个月难得相处的机会。他没有开口, 陆怀衫便走了下来坐在日常的位置。

陆怀衫似乎也满怀心事, 面上带有愁容,握着油纸伞的手因过于用力而爆出青筋。他看着恒苦犹豫再三说道:“今日行舟,小心一些。”

“好。”恒苦心中微微一叹,将船划出了水面。

他想着今日大不了少说两句话, 尽量快一点到对岸。可惜当船刚走了一半, 暴风雨便猛烈的砸了下来。

怒涛翻涌下,那一夜孤舟显得渺小又可怜,而陆怀衫举着伞从头到尾都很沉静。

对比之下恒苦显得慌乱了许多, 作为引渡人他不该任性在明知有雨的情况下还渡客过河。若是真出了事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平白葬送了他人的性命。

眼看着暴风雨越来越急,恒苦脸上肉眼可见的显出一串汗珠:“别怕。”陆怀衫说着站起身,看了看沉如墨色的怀引河。

陆怀衫身材只算得上高挑而已, 但他站着的时候如同一座高山, 恒苦的心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操控着船的手也更稳了。细看的话他手上还带着一道道功德金光, 只是这一世没有修炼的他并无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