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夹馍的
众人议论纷纷,杜思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他想要的结果。
“一大把年纪的人怎的这般不要脸皮,我明明看到她们出去了。”只见一名丫鬟不屑道,那神情不似作假,许多人都信了。
“她们为什么要撒谎?”一人问道。
“若那些婆子说出实情,裴兴继不得将她们扒的皮都不剩?”丫鬟心有余悸道,“裴兴继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去年有一个小丫头正是因为贪玩,将小少爷的饭落下了,便被打的只剩半条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场面陷入一片寂静。
杜思不禁有些骇然,没想到裴兴继对待下人如此苛刻,他可能对外不是这幅模样,可对内就不会伪装了,杜思想起与裴兴继关系亲密的曹正明,心里涌上些莫名失落。
“那晚在门外见着的那具死尸,可把我吓坏了,晚上都睡不着。”一名年纪稍小的婢女瑟瑟发抖道。
“当时,街上无人,许天高又是被谁杀死的呢?”
“莫非,是被裴兴继打死的人回来报仇了…”
见话题逐渐偏向玄幻,杜思窃笑不已,当他准备离去时,另一道声音又将他留下。
“说起来,那晚我还见到夫人回来了呢。”一个小厮回忆道。
“夫人?你莫不是看错了,大半夜的、夫人怎么可能出去?”
“你定是看错了…”
许多人神色慌张,飞快转移话题,他们同时还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听见了去。
杜思眉头紧锁,他暗暗记下那名小厮模样,去了小智的院子,经过前几桩案子磨练,他已能压得住自己脾性,可对于人言人心,他终究按耐不下心中那口气。
杜思双拳紧握,在门外走了许多步才平复下来。
那些婆子们都在打扫院落,见杜思来了,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围到跟前来。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一个婆子问道。
“十一日晚,醉霄楼起火,小少爷失踪,这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杜思一眼望去,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此次而来,是为了解真正案情,如有伪造假证、互相包庇等人,王法大堂见!”
“啊?!”一众婆子面面相觑,都吓软了腿。
“大人,您怎可怀疑民妇,民妇说的都是真话啊!”一位年长的妇人上前哭诉道。
许多人跟着哭起来,一时间,院落里哭声络绎不绝,杜思在边上瞧着,心里却无丝毫波动。
“真话?”杜思冷笑一声,抬眼斜了所有人一眼,“云洲永中知州大人可不觉得这是真话!”
“这、这…”其中一些人已经开始产生退意,其中还有一脸懵懂的婆子眼巴巴望着杜思。
“你们其中有些人,为逃避责罚,企图互相包庇、瞒天过海!”杜思双目如炬,看的一些人抬不起头,“你们照顾小少爷也有几年,不说对他如何、感情总是有的;裴兴继虽对你们不好,可这与小智无关,他只是个孩子!”
一些人哭出声来,杜思说的没错,这些人中还是有些婆子对小智怀抱真感情,毕竟亲眼看他长大,现下遭遇如此不幸,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难受。
“你们且摸摸自己的良心,挺直背后那根脊梁骨,扪心自问、你们到底有没有撒谎?!”
杜思极具攻击性的言语将一些人震住,终于,有一人承受不了杜思所给予的压力,她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失声道。
“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承认、是我撒了谎,那晚我与另外几人偷懒,出去喝了几口水,没想到、没想到回来时,小少爷竟不见了!”她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弯着脊背将头抵在地上,“我没脸见裴老爷、更无颜面对知州大人,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大、小少爷到现在都未寻到!大人、求你原谅我!”
另外那几人没有表示,而此刻,那已经不重要了,这名婆子的哭声极大,其他院的下人纷纷凑来看热闹,一张张面色迥异的脸印在杜思脑中,在那些或鄙夷、或轻蔑的视线下,那些哭诉是如此苍白无力。
杜思不知该以什么言语去安慰她,值得将她扶起,自己出了裴家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欠着一章,继续补,谢谢一直以来包容我的姑娘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过年我会献上在我能力范围内的红包。
第66章 云洲疑云(十二)
短短几日,一晚连死两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永中, 同时, 醉霄楼掌柜裴兴继的倒霉事迹被许多人口口相传, 一些人跑来裴兴继面前冷嘲热讽, 气得他回去又发好一通火,这下子、裴兴继宅邸的下人们又遭了殃。
杜思于空暇间找到季时,仔细询问那晚的行踪,因有其他护院发现,季时早早便出现在醉霄楼,而季时却未对曹正明等人说清, 怎样看, 这其中都有猫腻。
“季时, 你那晚为何去醉霄楼?当时又为何不明说?”杜思咄咄逼人,将季时堵的没话说。
“我、我…”季时结结巴巴, 眼珠子乱转, 竭力找了个理由, “大人、老爷还等着我去倒茶,小人先走了!”
他慌张离开, 身后似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杜思当下笃定,这个季管事绝对在隐瞒什么。
除此外,裴宅还存在一个疑点,那便是裴兴继的夫人王氏十一日晚的行程,杜思曾问过其他人, 每提及此事,那些下人无一不露出惶恐的神情,并立即寻了理由脱身而去,他也向张志倾诉过,但他并未往心里去,反而觉得杜思太过敏感,他不好去问裴兴继,只得将此事与对余万的疑惑一并往后放。
杜思走出裴宅,脚下无意识向前动作着。
此时,他所能调查的仅仅只剩下姜堰了,醉霄楼伙计曾言当晚见到吴老汉进了后厨,姜堰却并未说明,杜思回味起这位人人可怜的丧夫女子,那双犹带三分恨意的眼浮现于脑中,不知不觉,杜思走到永安街,路上人来人往,无人因他的停顿而滞留,醉霄楼虽有损坏,却仍能看出昔日辉煌,一旁的小吃铺子已消失殆尽,有一人站在其中一间前,不知在望什么。
杜思凝视片刻,最终走上前去,那位铺子老板并未回头,两人一同站在废墟前,纵使有几刻眼神交流,却相顾无言,最后,老板开口打破沉寂。
“杜思,莫同我浪费时间,快走吧。”他与那天一样,所言看似无意,眼里却蔓延着无尽悲伤。
杜思摇头笑道,“我为那罐糖向您道谢,多谢您了。”
老板脸上终流露出几分笑意,两人间弥漫的沉重被冲散许些,洒在身上的阳光也有了朝气。
“家妻生前喜爱看书,见闻洗染,我也看了几本,却参不透古人所言,家妻常拿这个说笑,我不是读书的料。”他回忆起往事,杜思眼前好似浮现一对夫妇朝夕相处的画面,老板双目轻合,饱经风霜的面庞仿佛柔和许多,“可我知道,千万经典,孝义为先,我身为一个七尺男儿,不顺乎亲,非以为子,双亲已至耄耋,若我弃他们于不顾,实枉为人子啊。”
老板释然一笑,又说道,“婉君若还在世,看到我这幅模样,她定会不开心的。”
杜思见他看开,心里也跟着高兴,两人断断续续又聊了一会儿,而老板所接的一句话,彻底出乎杜思意料之外。
“听闻裴掌柜的儿子小智不见了,愿他能尽快寻回小智,一家人早日团聚、平平安安。”老板叹息道,又对杜思说,“小智素日活泼好动,可与我儿子一样,都喜欢吃糖,裴兴继也常常命下人来我家铺子买糖,以后,这铺子恐怕也开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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