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夹馍的
杜思躺在床|上,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不由得翻来覆去,捣鼓好一阵才停下来。
“公子,你怎么了?”杜蘅端着一杯茶走来,他见到那本手札,向杜思问道,“公子,这是什么书啊?”
“没什么。”杜思睁开一只眼,看着杜蘅跃跃欲试的表情后笑道,“你若想看、就拿过去看吧,别弄丢就好。”
“谢谢公子!”杜蘅将手札捧在怀里,开心的笑了,他的学习量逐日加大,如今,半个衙门的书都被他看完了,祝松山极为看好杜蘅,有意将他送进书堂学习,杜思并不阻拦,实际上、他见到杜蘅有出息,心里比谁都要高兴,只是没了杜蘅,不免有些寂寞而已。
段景衡的脸骤然出现在杜思眼前,几道耳边低语仿佛昨日重现,杜思脸一红,跑到院里取了凉水洗脸,才将那人的面容硬生生拔去。
自从年前来看过杜思后,段景衡便开始忙起来,却不忘写信交流,说起信,杜思忍不住哈哈大笑。
谁曾想外表极为高冷的段景衡私下却是个极为纯情的男人,他怀抱一颗少男心,做着十分简朴的‘日常惯例’;对着月亮念杜思的名字,见到什么事在信里统统汇报一遍,有时还会捎带一点小玩意,以传递自己浓浓的思念之情。
最令杜思发笑的是,无论何时何地,段景衡寄来的信中,开头结尾都是‘我想你’、‘无时无刻不想念你’诸如此类的情话。
杜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翻阅书信,脸上笑意逐渐加深,以前怎么没发现,段景衡还有这样纯情的一面,平常总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从二人表白心意那天起,杜思自觉自己的地位飞快上涨,真是翻身农奴把家常。
若照这样发展,说不定、以后他便是上面的那个…
杜思回忆起脸红耳赤的段景衡,那副模样当真诱人至极,想到这儿,杜思不禁笑出了声。
“公子?公子!”
“啊?”杜思回过神,一眼便看到站在床边的杜蘅,他正直勾勾盯着杜思,一脸茫然。
“公子,你在想什么,怎么笑得如此…”杜蘅思量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如此猥琐。”
“我想到一桩天大的好事。”杜思愈发得瑟起来。
只见杜蘅望向他的目光中隐隐带上几分嫌弃。
“咳咳、你有何事啊?”杜思一本正经道。
“公子,我来叫你去用饭,快走吧。”
不知不觉,窗外竟遍布一片夕阳,杜蘅把杜思从床|上拽起来,两人出了院子,径直走向膳馆。
一路上,杜思想起那些信,不由得笑起来。
“公子、你到底在笑什么?”
杜思遥望天际,被夕阳染红的眼甚是柔和,“我在想与他为伍的日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过了五年,杜思身形抽高不少,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体格依旧单薄,容貌看上去成熟不少,街上的回头率也多了。
与此同时,段景衡于雍州事务繁忙,有一年没能来看他,只能在信中疯狂表达他急切想要见到杜思的念头,杜思一想起段景衡的变化,心里也十分痒痒。
但他首要目标是找出杜永秋当年死因与众官员隐瞒的事实,只能将心中的思念往下压。
而这两人都坚信,漫长别离只会加固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一月九日,云洲正值寒季,与北平郡相隔的九龙淮庆下起大雪,夜晚,北风呼啸,漫天飞雪,天地一片雪白,打更人程潜裹紧棉衣,在雪地里慢慢前行。
这时,不远处传来隐隐犬吠,程潜发觉不对,疾步走上前,只闻犬吠声从一个大户家中传来,程潜小心来到门前,却发现那两扇朱红色大门,是开着的。
“有人吗?”程潜高声喊道,无人回应。
他小心推开门,却见到几个奴仆躺在地上,身上已积有厚厚一层白雪。
“啊——杀人啦!!”
程潜跌到地上,也顾不上去拾掉在地上的灯笼,哭喊着跑向衙门。
第74章 风雨欲来(四)
第二日,杜思如往常一样, 起床与杜蘅到小摊上用早饭, 因天气寒冷, 空中又飘着雪, 小摊老板娘好不容易搭起棚子,这才有了来吃饭的人。
“公子,你这些日心神不定,是出了什么事吗?”杜蘅小心翼翼道。
杜思摇摇头,并无向杜蘅隐瞒,“我只是在想父亲的事情。”
杜蘅张张嘴, 最后还是忍住到口的话, 低头喝汤了,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幼的孩童了,如今过了五年, 他在杜思身边大致也看出一些蹊跷, 可杜蘅并未烦扰杜思, 选择了沉默。
二人吃完饭,刚走到衙门口时, 王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冲杜思大声道。
“知县大人正到处寻你、你快点回去吧!”
杜思心里一沉,快步走回衙门,穿过长长甬道,跨过那道仪门,只见一道身影立在门房前, 那人正是祝松山,他此刻十分焦急,见了杜思连忙将他拉到角落里。
“杜思,你怎可如此顽固?竟不听你干爹的话、擅作主张回来了?你这可是要明着与他们作对啊!”祝松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之前我见你游刃有余,还以为你顺着那些大人的意思走了,不曾想你、你!哎!”
他捶胸顿足,气急败坏的长叹一口气,杜思渐渐敛去面上表情,对祝松山生硬地说。
“我不能与他们为伍,捧高踩低、阿谀奉承…恕我做不到。”
“你这孩子,尽让人不省心!”祝松山怒喝道,“你可曾想过,李治飞身后的人是谁?又为何屡次三番来找你?”
“我知道,李治飞身后的人是当朝左相,周鸿祎,他们为的是我爹留下的手札。”杜思昂起头,直视祝松山道,“这些我都知道。”
祝松山一噎,满腹怒气不能发泄,此时寒风凛冽,刺骨冷风从二人面颊擦过,十分生疼。
杜思望着祝松山,缓缓道出实情。
“我手上的手札或许早被拓印过,而李治飞等人一定未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所以留下我、为的便是破解家父于手札中留下的线索。”
“原来,你都知道了…”祝松山喃喃,气也消了大半。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杜思语气仓促,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祝松山,“当年我爹究竟被卷入何事?他又是怎么死的?为何又留下这本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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