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夹馍的
未时13~15点
申时15~17点
酉时17~19点
戌时19~21点
亥时21~23点
这三人身型不算高大,力哥与莺儿身高相同,比起杜思还要矮一些,唯一能高些的就只有郑秋,他身体单薄,骨骼清瘦,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进了牢狱还不到两天,便饿的皮包骨头。
杜思双眼微眯,心下确认这三人绝不是杀害秦氏的凶手。
“可是再过几日,我们三人就被押入死牢。”
莺儿此言一出,郑秋与力哥脸色惨白,那时,他们便等于死了,脑袋搬家是迟早的事。
“公堂之上,知县大人亲自下令,若我们三个没有一人画押招供,此案就算做是我们三人串通好作案,一并处斩。”郑秋闭目沉声道。
“我们绝没有杀害秦夫人,可知县大人认定了凶手就在我们其中,任我如何解释、大人只凭那一句话便将罪定下来了。”力哥苦笑,他伸出手,望着手上的茧子喃喃自语,“我为庄府劳作了十三来年,从未偷懒贪吞交易钱财,每天的劈柴数目只多不少,谁知被扣上一个‘疑似行凶’的帽子,竟成这般模样。”
一时间无人言语,莺儿突然咳嗽起来,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声回荡在监狱,十分响亮。
“县尉为何不将你关进女牢?怎么进了这里?”杜思心疼地说。
“我原本是在女牢里的,昨夜突然被狱卒赶到这里。”莺儿气若浮丝,虚弱的靠在牢狱墙壁上,“想必是有意将我们三人关到一起,彼此推脱、出一个替罪羔羊吧。”
“这个县令…胡乱安置罪名!”郑秋睁开眼,眼底尤带几丝愤怒,突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道。
“可人家是官,我乃一介草民,哪里来的勇气与他做什么抗争。”
郑秋抓起地上稻草,泄愤似的甩来甩去。
“我是个堂堂男子汉,家有老父老母,千幸万苦来到邺城,本想挣些钱回家休整,却被被秦氏庄慧这两个小人蒙骗,签了三十年的卖身契,后被卷入人命案子,又遇上个糊涂知县,决心要置我于死地!”
劳中稻草纷飞,卷起地上一片灰尘,老鼠在地上四处乱窜,隐藏于黑暗角落里,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为什么有些人生来便享尽荣华富贵、金玉加身?我从未奢求过自己能闯出一片天地,可也未曾想过会落到今天这幅田地!这世道待我不公、我又能寄希望于何处?”
郑秋神情癫狂,莺儿与力哥沉默不语,他们眼底被绝望所侵占,透不出一丝光亮。
若能够生到一个好人家,谁还会待在这里呢?
杜思闻言,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他来到这里虽不说富贵,却也过的衣食无忧、自由自在,比起这些人的担忧,他所受的委屈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他定下心,开始询问案情,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事情了。
“为何县令要捉你们三人归案,有什么原因吗?”
“还不是那晚去了秦氏的书房,又无人作证何时出来、何时入睡的。”郑秋苦笑道。
“你们三人之中,谁是第一个进入秦氏书房的?”杜思严肃地说。
“就是我。”郑秋摇头晃脑,开始叙述案发当晚情景,“那晚子初,我受秦氏命令来到书房,与她对账,直到子正三刻才离开书房。”
“如此。”杜思想了想,他那晚刚到邺城,连夜在马车奔波十分劳累,不到亥时便睡了,“那第二位进入书房的人是…”
“是我,我是第二个进去的。”柴夫扬扬手道,“秦夫人找我商量府上柴火的事,我丑时从房里出去,大约丑时二刻来到夫人书房,半个时辰后出去了。”
柴夫想了想,又接着说,“夫人虽对人严厉刻薄,可管理庄府却极有手段,那些首饰铺子也是如此,可以说,庄府能走的这样远都是秦夫人的功劳。”
“还秦夫人这样、秦夫人那样的,她平日骂的最多的就是你。”郑秋忿忿道。
“我这不实话实说嘛…”力哥憨笑着说。
“力哥,你何时离开的?”杜思问道。
“夫人找我谈了许多的话,临走大约都临近寅时了吧。”
杜思点点头,接着来问莺儿。
“我在寅时三刻到夫人书房送茶,没一会儿就走了,清晨卯时,春儿便发现秦夫人死在书房,县令大人赶来,就将我们三人捉来衙门审问。”
杜思在牢房外来回走动,突然问道。
“出入秦氏书房的时间为何记得如此清楚?”甚至精确到了几刻。
“书房里有香柱,每一根是半个时辰的量。”莺儿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是秦氏的贴身丫鬟,想必你也知道她素来打骂下人,把人当牲口一般使唤,秦氏命我半夜醒来便给她端茶倒水,那晚我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听闻秦氏房中香柱已燃了一会儿,又看看月亮,才知是已过寅时。”
说完,莺儿有几分犹豫,杜思鼓励她说出口,这些证词是此案的关键,更是他们能否洗清罪名的有力证据。
“我…”莺儿又咳嗽几声,平复下气息道,“我给寝室送茶时,她并未让我进入,只是从门里伸出一只手接了过去。”
杜思心脏跳的厉害,他自觉触及了本案关键,大脑一片哗然,而凭空想象回忆的场景却分外清晰。
“你还记得那手的特征吗?”
“那晚下着雨,天又黑,勉强能看得见月亮,没有仔细看…”莺儿思索一阵,恍然大悟,“你是怀疑那手的主人不是秦氏?!”
杜思点点头,郑秋与力哥一脸迷茫,莺儿十分开心,她终是见到些能出去的希望了。
“那晚…可是一直在下雨?”杜思复问道。
“我来的时候在下,出去的时候还在下,中间没停过。”郑秋道。
“我出门时仍在下,到夫人房时雨停了,出来后没多久又开始下雨。”力哥道。
“我从房里出来到秦氏书房也在下雨,没有停过。”莺儿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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