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乱
适应了室内的光亮之后,江奇智才抬起头看清前边坐着的是谁。
先入眼的是一双缎面的靴子,再抬眼,便是一身他这辈子都可能买不起一个衣角的衣裳。
他跪的是谁?
江奇智收了人家的钱也不敢多说,此人定是身份尊重,再往下他就不敢猜测了,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既紧张又害怕。
这人为什么要找他,到底想做什么?
江奇智正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带到这时,坐在太师椅上之人开了腔:“你就是江奇智?”
江奇智站了起来:“正是鄙人。”再抬眼,发现眼前人容貌相对白皙,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出头,养尊处优,话里带着威仪,应当是常年处于上位之人才有的气势。
对方正在打量着他的脸,江奇智十分不自在,这人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江奇智真的满头雾水,也真的害怕自己今天就死在这儿。
“行,知道我叫你来这儿是怎么回事吗?”
“鄙人不知,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黄,只是瞧一瞧你这容貌罢了,验证一些事情。”
“我的容貌?”江奇智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么些年也没发福,还算过得去。
只是这年头,他一个近五十的人还讲什么容貌?又不是卖笑的,还得靠着容貌取悦客人。
黄老爷问他:“是啊,不好奇来京城是做什么吗?”
江奇智:“我在京城没有什么故人,不知这位老爷所指何事。”他没跟人结仇。
黄老爷:“你也不用跟我装糊涂,你是燕家的远房亲戚吧。二十六年前,你来京城赶考,借住燕家,这些你不会都忘了吧。”
江奇智:“我确实是在燕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我因不适应京城的冬天,病倒了,没能参加科举,心灰意冷,便离开了京城,后来与燕家也并无甚瓜葛,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黄老爷:“那你为何不再参加科举啊?寒窗苦读数十来年,你当年也是当地的解元吧,说不考就不考,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即便失了一次机会,三年后为何又不再继续考了?”
江奇智答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考,而是因为他答应了燕家,他不能考。
江奇智岔开话题道:“不知黄老爷为何突然问起我的事,都是平平无奇的过往,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黄老爷却说:“你当年是因为跟燕丞相的女儿暗生情愫,想双宿双栖吧。”
江奇智腿一软,又跪回地上,他再猜不出来眼前人是谁,就白瞎了他这些年隐姓埋名过日子!
他担心多年的事情终究还是被人挖了出来!
江奇智是连话都说不清:“当年,当年,当年什么事都没发生,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我跟燕家小姐没有什么瓜葛,是我的错,我不敢对燕家小姐有非分之想,最终被燕老爷赶出燕家,再无脸见人便回了老家,至此不再参加科考。”
黄老爷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燕家可真是胆大包天,把人给我看押起来。”
侍卫:“是。”
江奇智双腿抖得不行。
这位黄老爷张口闭口燕家,他,他是谁,不言而喻了!
是当今圣上啊!
是的,天盛帝耗费了些年才把江奇智找了出来,燕家当年没把事情做绝,只江奇智离开了燕家,没要他的性命,只是他们没想到天盛帝还能把他找出来。
这是皇家的丑事,江奇智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作为证据扳倒燕家。
天盛帝看到江奇智的第一眼确实内心无比愤怒,燕家何止是胆大包天,他们是直接侮辱了他!
若是他至死都未曾发现,死后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今日亲自前来见江奇智就是对皇后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个跟着他多年的女人没有欺骗自己,太子只是长得像燕家人而不是像李家人而已,今一见江奇智,便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坚持化成了齑粉。
回到宫里后,天盛帝在夜里生生吐了口血,他气病的,郁结于胸,难于消除。
太子和四皇子连夜赶过来伺候,天盛帝用他仅存的意志告诉太监,让皇后和太子别踏进他的宫殿。
太子不知所以然,在殿外长跪不起,皇后心叹,这陛下病的可真是时候。
四皇子却觉得天盛帝病得不是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的掌握到父皇的隐藏的力量,怎么可以病倒,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一病不起,于是,便命太医院一定要让天盛帝醒来,治好?那倒不必。
听闻天盛帝病了。
四妃都排队来看人,不过谁都没见着。
天盛帝有时候全醒来,他谁也不要,直接点了梅妃,让他过来伺候,如今他谁也不想见。
见到那些糟心的人会让他想起那些不堪的糟心事,只有梅妃和老三才能让他的心清净些。
梅妃依旧是那个冷清的性子,天盛帝都病成这样了也没改变她的冷言冷语的性格,一点都不知何为柔软,倒是天盛帝现在还挺吃她这个性子,软语软语更伤心,还不如坦诚直白来得自在。
有梅妃伺候,天盛帝病情稳定了下来,人也精神多了。
梅妃又开始催天盛帝吃药:“陛下,吃药。”
天盛帝皱眉不太想喝:“真苦,不想喝。”
梅妃把药碗往桌上重重一搁:“你爱喝不喝,反正身体又不是我的。”
老太监动了动嘴想劝劝梅妃跟天盛帝说好话,谁知话刚到嘴边,天盛帝就妥协了。
上一篇:穿成病美人师尊后徒弟重生了
下一篇:揣着豪门崽崽C位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