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乱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罗舒钰难得听他跟人说这么多话,显然今天情绪很是高涨,上辈子他光想着晚上洞房的事,便未曾注意到这些,这会儿听着颇觉得有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闹洞房啊。
然而,罗舒钰没有机会被被闹洞房,外头热闹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轻缓的脚步声朝罗舒钰走来,不用多想也知道外头想闹洞房的宾客都被李明瑾给赶走了。
罗舒钰听着拄拐杖的笃笃声传至外间,然后又停下来了。
他怎么不进来?
又等了一会儿,罗舒钰发现李明瑾还是没进来,他果断起身朝外间走去。
罗舒钰掀开帘子便瞧见李明瑾低着头倚在门边,如果他没看错,他看到李明瑾在看到他时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罗舒钰大概明白了,以为他喝醉了,轻声问道:“醉得很厉害吗?”
李明瑾盯着他隔着轻薄面纱的脸,心想,现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就是突然有点紧张,想缓一缓,没曾想罗舒钰担心起他来。
他被罗舒钰直勾勾地看着,耳根儿微微发烫:“还成。”
罗舒钰扶着他:“你先坐下来喝杯醒酒汤吧,我让人备好了,还叫他们给你下面。”
李明瑾就被他牵着走,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味,突然体会到醉熏熏的感觉。
烛影摇曳,四下静谧。
罗舒钰把李明瑾扶到桌前,自己则坐在他旁边,正要解下自己脸上的面纱,却被李明瑾握住了手。
李明瑾双眼盯着他:“我来。”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周围都是李明瑾的气息,混着点酒香气,他似乎也有些微熏。
李明瑾缓缓揭下他的面纱,两人面对面坐着,心咚咚地乱跳。
终于看清今日作盛妆打扮的罗舒钰,他和别人都不一样,相较现在偏向女性打扮的公子,罗舒钰可以称得上相对英气,富有清隽气,他有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看人时仿佛里面装了星星,笑起来时嘴角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极为可爱。
今天的罗舒钰和往常又不一样,描绘过的眉毛更细长,但妆不浓,只是让他的五官更显精致,且不俗气。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李明瑾将他头上的头冠取下,将头冠搁置在一旁,倒了两杯酒,递给罗舒钰一杯。
罗舒钰感到脖子轻松许多,他也知道这时候李明瑾要和他喝合卺酒。
上辈子,他们喝合卺酒时,颇为拘束,一口抿下,是何味道也没尝出来。
想来这辈子应当不会了,面前的人不再是他认为的可怕的陌生人,而是与他同生共死可以依靠的对象。
两人交叉手臂仰头喝下度数低的果酒,甜甜的。
罗舒钰放下酒杯,起身到梳妆台前取了把剪刀和一个小盒子:“殿下,可否让我剪下你的一缕发。”
李明瑾点了点头:“好。”
罗舒钰先剪下自己的一截发,然后又剪下李明瑾的,将两人的头发用一根绳子绑上,放到盒子里。
罗舒钰扬起一个浅笑:“殿下可知这是何意?”
李明瑾简明扼要道:“你我,结发夫妻。”
罗舒钰看着他说:“我不仅想和殿下做这辈子的结发夫妻,下辈子也想。”
“为何?”李明瑾问他,有点诧异。
罗舒钰垂下头没答,被直勾勾地看着说那种喜欢的话,他还是有点无措,姑且当作是害羞吧。
李明瑾心想自己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余,他们既已成亲,自然就是结发夫妻,必将过一辈子,预订下一辈子也无可厚非。
将盒子收起来后,罗舒钰把醒酒汤递给李明瑾:“殿下喝了会对胃好些。”
李明瑾顺应他的话喝下醒酒汤,其实他喝酒向来极少喝醒酒汤,第一天娶上皇妃就喝上醒酒汤,好像成亲也还不错,总算体会到那些有家室的大臣将“我妻子怎的怎的”挂嘴边是何等有趣。
他被结发夫妻四个字弄得有点上脑,一时没注意到罗舒钰为何对卧室箱柜那么熟悉。
李明瑾看着烛光,伸手握住他白皙的手:“你累吗?”
罗舒钰摇头,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听说这几日你在外面受了苦,这右脚是怎么伤的,严重吗?”
李明瑾其实是想顺势说歇息的,结果罗舒钰不按套路出牌,只好先回答他脚受伤的问题。
他有点点愧疚,心虚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跟人交手的时候不甚踏空,葳了一下,不碍事。”
罗舒钰央求道:“我可以看看吗?”
李明瑾:“行。”他拉起裤腿,拉下上半截袜子。
罗舒钰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脚:“好像肿得厉害,疼不疼?”
李明瑾说:“我是习武之人,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罗舒钰:“我观之极为严重,我扶你到床上歇着吧。”
李明瑾点头:“行。”他罗舒钰盯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肿得跟馒头一样的脚还挺疼,“那我们一块儿歇下。”
罗舒钰给他宽衣,解下繁复的吉服,同时闻到自己衣裳上有点汗味,身上有点痒,待会要是跟李明瑾抱在一起会不会被嫌弃,便问李明瑾:“殿下,要不咱们漱洗一下再睡?”
李明瑾今天也出了一身汗,身上还带着酒气:“也好。”他喜欢这个提议,可以再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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