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 第306章

作者:讳疾 标签: 爽文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嫉妒使你面目全非,你决定下山去往融雪城,找到融司隐,杀了他,夺回你应有的荣誉。]

“……”

谢虚终于忍不住了。

他试图与脑中的声音对话。

[父亲不过夸奖了他一句,我便要杀了他,会不会太偏激了?]

脑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虚又道:[何况,他死了,我又能有什么荣誉?只怕会因为心性不正,被父亲逐出师门。]

那个声音显得十分惊恐,在谢虚脑中质问:[你为什么能够发现我?]

[为什么不能?]

[我,我是剧情啊。]它居然有些委屈,强调道,[你应该按着剧情走的。]

谢虚:“……”

[怪不得暗示你走剧情,会这么累。]那个声音叹息道,[你不走剧情,我就一直烦你了。]

它的确很聒噪。

谢虚微微叹息,退让一步:[只是融司隐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我不能杀他。]

[不然,我找他决斗好了。]

谢虚想了想,这才是意气风发又冲动的少年人,会做出的事。

剧情没有吭声。

它熟知过去和未来,自然也没有告诉谢虚,谢虚根本杀不了作为主角的融司隐,反而会被其反杀。

剧情里需要“谢虚”的死亡。

它觉得,谢虚去找融司隐决斗,也是一种自寻死路的挑衅,最后的结果不会有变动,于是也只好闷声答应了他,语调还有些郁闷。

[好吧。]

番外(中下)

于是谢小少主留了封信在书案上,便下山去了。

——他不想让父母亲忧心,自然没提要去找融司隐决斗的事,只说是剑法习来滞涩,或是遇了瓶颈,想出门派历练,见识不同的武功门派路数,或有所悟。

这理由正当,何况谢虚本就到了该下山历练的年纪,这般离开,也没必要派人兴师动众地寻。

只谢掌门想到自己那天说的话,坐立不安,又将忧虑与夫人说了一遍……挨了顿好骂。

谢夫人虽然气急他口无遮掩,但见夫君当真愧疚难安的模样,也不忍心多斥责,叹息地道:“虚儿自小便比旁人稳重,何况他性情豁达,倒不会记恨你这个父亲,只是怕你的话到底伤心,待他回来后,你再自行去道歉吧。”

这天下间哪有老子向儿子道歉的道理?

谢掌门却只愧疚低头,连声应好。

谢夫人又安慰他:“我见虚儿比寻常男子心细……他将他师叔给的人皮面具带上了,此去定是无忧,平安回来。”

有传言说江湖上三种人最不能招惹,分别是老人、女人、小孩。但事实上,欺软怕硬的人从来不少。谢虚虽已年有十六,但或是因为被养尊处优的惯着,脸显得生嫩,一看便是极好欺负的富家公子模样,为了避免麻烦,下山前便将人皮面具给戴好了。

那张易容五官端方,只眉眼怂拉着细纹,微透出些疲态,看上去有些沧桑意味,倒是增龄不少。还有一好处,便是这相貌可以说是毫无特色,让人一眼见过便忘,也不打眼。

如今的大裕朝燕帝虽然无能,但好在并无强劲外敌窥伺,中原武林门派又大多清正自持,护佑百姓。因此谢虚一路下山行来,少见民不聊生百姓凄苦的惨状——他所寄身的门派虽退隐世俗,但却有荡世间不平,除暴安良的门规,谢虚便也一路上做些行侠仗义的事,虽是顺手解决,却也阴差阳错在江湖上落了些名头。

又如此巧合,被谢虚相救的大多是貌美温婉的女子抑或清俊柔弱的男子,各个也就十八九上下,正是知艾慕的年纪。他们虽对救自己的大侠心有孺慕,但谢虚的样貌……实在称不上英俊,皮肤蜡黄显得十分颓废便罢,身形还偏矮,半点够不上英姿飒爽的标准。

于是景仰便仅仅止于景仰,哪怕被救的美人们声泪俱下地道着多谢,若有来生定给恩公做牛做马,他们也未发展出一丝一毫的多余情谊来。

反倒让人传来传去,成了江湖上出了个姓谢的侠客,虽是古道热肠,却只救那温香软玉的美人,算不得真君子。

谢虚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

或是知道了,也不怎么在意。

他快马加鞭,一路上便是行过几桩好事,也在一月内赶到了融雪城。

融雪城分内外两城,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是能进外城的,谢虚也只交了一枚铜板便进去了——这是他这么些天来,交过的最低廉的入城费。

外城繁华至极,行人如织,连街边挑担的小贩看上去都有两把力气,似练过外家功夫。

便是借行人歇脚的酒楼客栈,都比别处要干净舒适许多。

谢虚挑了外城里看上去最干净的酒家,预留了半个月的上房费用。因懒得去外面露天的池子里,便借着伙计担来的热水泡了通澡,用过饭食洗尘后,竟有了分困意。

只是今日他为了在太阳落山前赶到融雪城,马也不饮食不喝水地疾奔了一天。谢虚颇心疼这匹母亲给他寻来的宝驹,便从行囊中取了马儿喜食的木槿果,打算先下楼喂完马再睡。

这家客栈确有可取之处,便是马棚也扫洒的干净,不闻一丝气味。马匹被养在单独的隔间中,除了搁着马草外,连大豆麦麸这样的精料也添了不少,看得出用心。

谢虚之前便问过小二将马匹拴在了何处,又前去瞥过一眼,只换件干净衣裳的功夫,自然不可能忘了位置。可走到马厩面前,依着数数了过去,却见那马匹前遮着一个人影——一个瘦削的男人,身披灰色长袍,连着黑色棉绸的帽檐盖在脑袋上,像一道影绰的黑影,再奇怪不过了。

哪有人大白天穿黑衣的。

他那双细瘦而惨白的手从长袖中伸出,倒是很温柔地在抚摸马鬃。

谢夫人找来送给独子的马驹性情温顺又聪慧,察觉到黑衣人没有恶意,还颇好脾气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便在此时,谢虚也开口道:“请让一让,我要喂马。”

那人似是没料到身后有人,吓得身子一颤,警惕地回过身来。他的面容在帽檐遮掩下模糊不清,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和尽失血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