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往往这样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少见的愤怒,才更叫人害怕。
温杭被他抱在怀里,怔怔地仰望着他,手下意识去抓他的手。
前几天, 不管他怎么接近,谢宿都对他和其他人并没区别,温和有礼, 但并不愿意深交。
没想到, 在他当众被打, 又疼又气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会冲出来挡在他面前。
他会气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这么气?
因为心疼。
心疼。
温杭紧紧抓住谢宿的手, 心里繁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虽然疼得要麻木了, 他眼里还是露出了点得意的笑。
他看向那个打他的人。
而郁宴无所谓也无所畏地看向他们, 神情平淡,“我在拍戏啊。”
“倒是你,在做什么?”郁宴反问谢宿:“你身为一个演员, 还是一个被全网夸的演员,就这么闯到别人镜头里?”
谢宿听了更为生气, “你只是拍戏吗?你这是打人!”
“是他是说真打的, 我只是在卖力演戏,演好我的角色,呈现最佳戏剧效果。”
“你!”谢宿上前一步。
“别吵了!”
周围看好戏,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回过神的颜意忙打断他们,转而问导演:“林导,拍得怎么样?”
那可是太好了。
正如郁宴所说的,演出了角色的精髓,也打出了精髓。
短短两三分钟,郁宴的演技惊艳了他,这一巴掌也打得出了他想象中的模样。
可是,他看了一眼谢宿,不敢这么说。
林导:“过!准备下一场。”
已经看懵的黎摇、苏平平和宁萧,忙行动起来。
苏平平拿着伞和水跑到郁宴身边。
郁宴:“再拿一个湿毛巾过来。”
宁萧走到了谢宿身边帮忙,纪晓晓没在这里,黎摇听了后,忙拿了毛巾过去。
苏平平用矿泉水打湿毛巾递给他,郁宴拿着湿毛巾,当着温杭的面,神情厌恶地擦扇人的那只手。
颜意能看出来,他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厌恶。
那个手上沾了一点粉底,粉底的颜色比他手的肤色黄了一个度,他像是被什么恶心粘腻的东西沾上了,皱着眉用力擦拭。
站在他身边的黎摇也能看出来,他也知道郁宴讨厌陌生人的触碰,站在一边贴心地给郁宴换毛巾。
而温杭不知道这一切。
这种羞辱比刚才更重,他从来没被这么羞辱过!
他气得眼都红了,气得浑身颤抖,眼眶发红和浑身颤抖不会表现得他内心多狰狞,反而显得有些可怜。
谢宿皱紧了眉头。
周围还有很多人在围观,颜意说:“我们去屋里说。”
郁宴把毛巾扔给苏平平,“嗯”了一声。
谢宿:“你们先去吧,我帮他处理一下伤。”
颜意微愣,看过去,看到了温杭嘴角隐秘的笑,和眼里的得意。
“好。”颜意说:“我们等你。”
片场有好几间古色古香的房子,找了一间没人的,颜意、郁宴、黎摇、苏平平四个人围着一张木桌子坐下。
坐下之后,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进屋主要是不想让人在外面看笑话。
“我最近在网上看了一句话。”郁宴洗干净手后,闲闲地开口。
黎摇立即捧场:“什么话?”
“一个男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最能体现他的品位。”郁宴说:“我比谢宿的品位好太好多了。”
黎摇:“……”
颜意:“……”
黎摇鼓起勇气,很实诚地说:“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这不好评判。”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郁宴刚要张口,颜意忽然站了起来。
他撇撇嘴,说:“反正比那个温杭好千百倍。”
他说这句话时,谢宿正好进来。
他看着怒气消退了些,但面上依然有余怒,看着心情并不好。
“郁宴,你为什么要那么打他?”
没有外人在,无需说那种虚假话。
谢宿直言:“温杭没得罪你,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为什么要趁机……”
“行了。”郁宴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就是假借演戏打他。”他承认,并嗤笑一声,神情淡淡,“我打他,不管他是否对做了什么,他是好人坏人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关心,也阻止不了我打他。”
他一副别人的死活和悲欢,关他屁事的样子。
“你!”谢宿的怒气再度被他激起,“你以为你是谁!”
郁宴笑了,这次笑里有几分冷,“他以为他是谁。”
黎摇和助理大气不敢喘,只有颜意还敢说话。
“阿宿,我们聊聊。”
颜意上谢宿的保姆车时,宁萧正带着温杭从上面下来。
宁萧见颜意有些无措。
而温杭神情平静而愉悦,他对谢宿说:“谢谢谢老师帮我上药,如果没有您,我一个没助理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宿对他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温和有礼,“回去注意点。”
丝毫不见刚才的愤怒和失态。
可温杭一点也不在意,他看向颜意,眼神是颜意不理解的胜券在握。
“阿宿,你对温杭是什么意思?”上车后,颜意开门见山。
“没什么意思。”谢宿说。
颜意犹豫了一下,感情的事,外人真的不好干预。
即便他不把自己当外人,这种事他也没有权利要求谢宿怎么做。
“你怕我重新喜欢上温杭。”谢宿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嗯。”颜意点头,“阿宿,不要喜欢他。”
谢宿向他走近一步,看向他的眼里,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颜意猛然抬头,刚要说不要重蹈覆辙,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谢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眸很沉,里面有颜意看不懂的情绪。
他薄唇紧抿,好像这个答案非常重要,重要到他有些紧张。
“你清醒一点!”颜意忽然大声冲他吼。
谢宿愣了一下。
“你是魔怔了吗!”颜意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你当年被他害成那副凄惨的样子还不够吗,你还再经历一次吗?名声被糟蹋,身体被摧残,坐轮椅,被毁容?!”
颜意说完之后,有些紧张地看向谢宿。
发现他捏着自己的额角,一副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这到底是生气没生气?
颜意有点摸不准,他咳嗽了一声,话语里退了一步,“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感情还是要跟我说。”
“怎么跟你说?没法说。”谢宿头疼地说。
他有那么不可理喻吗?
颜意顿了一下,声音冷硬地说:“阿宿,你离他远点。”
说完,他又补了句,“这句话,我也会对温杭说。”
见他没说话,颜意心里不算踏实地要下车,刚走到车门口,听到谢宿坚定的声音:“你不要对他说这种话。”
从车里出来时,颜意肚子里一股气。
更气的是,他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温杭。
温杭就在谢宿保姆车附近,他根本没走远,看到颜意后,他笑着问:“你是不是要对我说,离谢宿远点?”
颜意一口气更在喉咙处。
“你这种掌控欲强的经纪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一副很了解的模样,肯定地说:“手下的艺人围着自己转才开心,一旦脱离掌控就愤怒。”
“醒醒吧,你只是个经纪人,他们是耀眼的明星。”
温杭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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