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口白牙
而且司命会时不时地在下凡前对他们讲话,有时话讲得长一点,他们九点多才能下去,可当司命不讲话时,他们八点半就能依次进入浮华门。
可看外面的天色,现在似乎已经八点多了。
阮秋平顿时便慌了起来,若是错过了下凡怎么办?
郁桓岂不是要白等一年?
可这蓝缠藤难开,昨日他也用法术试过,根本无济于事。
阮秋平趁着光线好,一处一处地察看这片蓝缠藤,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较大的缝隙。
缝隙没找到,却找到一处焦黑。
阮秋平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
他昨天晚上就是碰到了这处,受了些伤,鲜血落在湖里,才引出了那些思苦蚌。
可没想到这么无坚不摧的蓝缠藤,也会被他鲜血所腐蚀。
阮秋平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握上了面前的蓝缠藤。
蓝缠藤上的荆棘刺入他的手心里,鲜血很快就漫了出来。
疼痛让他的手心都有些发颤,可阮秋平却像什么也感受不住似的,他握住布满荆棘的藤蔓,狠狠地咬了咬牙,迅速地将这根藤蔓从前到后捋了一下!
手心火辣辣地疼,鲜血如泉水般冒了出来,被鲜血划过的那一处蓝缠藤也变得一片焦黑。
很快,便断开了。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他如法炮制地接连弄断了几根藤蔓,才整出来了一个缺口,然后赶紧跳到了水面上。
阮秋平看了一眼被烧焦的藤蔓,心中想的却是:
若他那日在凡间也有百分之百的霉运,那他定能用鲜血烧开禁锢他力量的手环,那样的话,郁桓的腿就不会断了。
失血过多让阮秋平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但他没时间,也没精力治疗自己,只是他害怕自己的鲜血误伤到别人,便草草用法术止了血,然后用仅剩的法力做了一次瞬间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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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之间,他便出现在浮华门前。
同学们正有说有笑地从浮华门往外走。
“阮秋平,你今天怎么没来啊?等等……你怎么受伤了?!”景阳一脸担忧地问道。
阮秋平面色苍白:“……结束了吗?”
“结束了,所有同学都已经回来了,观尘门都关……”
景阳话没说完,就见阮秋平匆匆跑进浮华门。
观尘门的工作人员正准备关门,看见阮秋平,愣了一下,然后说:“出去吧,要关门了。”
“我是…我是这里的学生,我迟到了,还能让我再下去吗?”
“不能了,到关门的时间了。”
阮秋平往前走了两步,却吓得那工作人员往后逃了十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是霉神你还敢离我这么近,你是不是准备报复我啊?”
阮秋平脚步顿住:“我只是想下去。”
“可是到规定时间……”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看见来人,阮秋平愣了一下,竟然是辰海。
只见辰海说:“你也知道这个讨人厌的人是霉神了,你怎么还敢这么对他。”
工作人员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辰海凑近工作人员,用一种看似是悄悄话实则每一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可是霉神啊,你为难他,他要是想报复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你不让他下去,他就一直在这赖着你,他在这待得时间越久,你就越倒霉,还不如赶紧打发他下去得了。”
工作人员吓得又后退了一步,他面色纠结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出一个手环,对阮秋平说:“……要不……要不你下去吧,我晚下班几分钟也行。”
阮秋平狐疑地看了眼辰海,实在不明白辰海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子帮他。
辰海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情愿:“……你赶紧下去吧,早下去早回来,你回来后……我有点儿事情想问你。”
阮秋平点了点头,戴着手环走进了观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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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水下了八天终于找到了思苦珠,被传说中最难缠的蓝缠藤困住了却只受了点儿小伤就出来了,明明迟到了却还是在辰海的帮助下如愿下了凡。
今天看似曲折不断,可是件件都峰回路转。
阮秋平觉得今天会是绝好的一天。
虽然他此刻身上灰扑扑地宛如一个流浪汉,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地欢快。
阮秋平一边悄悄地在心里哼着歌,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着郁桓的踪迹。
他现在出现的地方可不太好,竟然直接出现在了郁桓的公司。
阮秋平从那日落潭里出来,也没来得及收拾,身上湿漉漉的,若是直接现身,难免会惹人注目,于是阮秋平还是暂且先隐身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看着人群中最中间的那个男人。
阮秋平的眼睛立刻就弯了起来。
——找到了。
一堆穿着西装的男人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有年轻的也有年迈的,有个子高的,也有个子矮的。可阮秋平却觉得,唯独郁桓最好看。
郁桓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他面色有些许的苍白,可却依旧十分英俊,岁月十分优待于他,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沧桑的痕迹,反而将他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沉淀地更加稳重优雅。
他走起路来有些缓慢,可拐杖一声一声的敲击在地上,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来。
活泼的新进职员路过这个走廊,本想开心地向他问好,却被他沉静威严的气质吓退了些,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敛了起来,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声郁总好,就转身跑开了。
阮秋平走向郁桓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些。
可走到郁桓面前时,他又跟着郁桓的步伐一步步后退,郁桓走一步,他退一步,像是感觉这样的游戏十分有趣似的。
可有两步他后退地不太及时,脚尖磕上了郁桓的脚尖,郁桓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顿了一下。
他身后的下属也纷纷停了步子,不知道郁总要做什么。
阮秋平悄悄伸出手,牵上了郁桓。
下一刻,郁桓便低下头笑了。
不少人看着他突然出现的笑容,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郁桓缓缓地握紧了阮秋平的手,转头看向身旁的助理,语气都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些温柔来:“这两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助理几乎都要被他的笑容和语气惊到了,愣了好久才慌慌张张点了点头:“好…好的郁总,我知道了。”
郁桓拉着众人都看不见的阮秋平,步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连拐杖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就这样快速地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到了郁桓办公室,阮秋平按下手环上的按钮,取消隐身模式:“郁……”
可他的话还没说的出口,便全都消失在一个温柔而强势的吻里。
第36章
阮秋平被亲得晕晕呼呼的,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忽然发现郁桓的亲吻与前几年相比起来温柔和缓了许多,没那般激烈到令人窒息。
可阮秋平却觉得,这样的亲吻最可怕了,像是前调香甜的酒,最是容易引人发醉。
心里是这么想的,阮秋平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环上了郁桓的脖颈。
郁桓动作顿了一下,亲吻随即却又变得热切起来,夹杂着一些终于得到回应的欣喜。
绵长而又深情的亲吻结束以后,郁桓摸了摸阮秋平湿哒哒的头发,问道:“阮阮,怎么湿了,天上是下雨了吗?”
阮秋平本想告诉郁桓,说他是在潭里弄湿的衣服,可他若是说了实话,便又要解释他为何要跳进潭里,于是阮秋平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借用了下雨被淋湿这个说法。
“那身上这些泥点子……”
“不小心摔的,不过没事儿,我一点都没伤着。”阮秋平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
郁桓目光忽然又移到他的手上,神色暗沉了下来:“……你手上的伤也是摔的?”
阮秋平才想起自己的手心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他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说:“啊,这个伤也是摔倒的时候伤的,我……我摔倒是想拉住什么东西,却不小心拉到了一条带刺的藤蔓……”
这个理由着实是有些牵强,郁桓沉黑色的眸子看得阮秋平心脏突突直跳,所幸郁桓很快移开了目光,没有再问下去。
郁桓走到办公桌前,按响了呼叫键:“拿一个急救箱过来。”
“急救箱有点儿过分了吧。”阮秋平低头看手上的伤,“又不是什么大伤。”
郁桓掰开他的手,看着他手心的伤痕,说:“人类若是受了这种伤,至少是要缝针的。”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传来。
应该是送急救箱的秘书。
阮秋平看了眼门,朝郁桓问道:“我用躲一下吗?”
“不需要。”郁桓按着阮秋平的肩,让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开口说,“你不需要躲任何人。”
敲门声仍在继续,只是节奏变得快了些,似乎敲门之人很是焦急。
郁桓抬头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微微皱了下眉,说:“进来。”
郁桓话音刚落,一个抱着急救箱的女孩就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了:“郁总,听说您要急救箱,你是哪里受伤了吗?严重吗?要不我让林医生过来……”
女孩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阮秋平,她声音顿时就停住了一瞬。
这个二十岁出头,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是谁?
竟然坐在郁总的办公椅上把玩桌上的摆件,却让郁总站在一旁。
“你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完吗?”郁桓声音有些冷淡。
女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郁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辞退我,我觉得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只是向您是表达了我最真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