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南去
谢相玉:“现在是他罩着我,你要打打他。”
易水歌侧过脸来,挺和颜悦色地瞄了他一眼。
谢相玉对他一笑,热络又暧昧。
……你给我死。
“哎哎哎。”
眼看着孙国境恨不得撸袖子直接上,孙国境的两个兄弟忙冲上前,按肩膀的按肩膀,搭脖子的搭脖子。
活儿都干完了,别给自己找事啊。
见三人组拉拉扯扯地走远了,谢相玉把踮脚压在易水歌肩膀上的下巴撤回,嘲讽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废物。”
一只手轻轻拢上了他的腰:“‘我罩着你’?”
谢相玉被他摸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滚!”
易水歌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这又是你造的什么孽?”
谢相玉咬着牙齿,是个抵死不说的样子。
易水歌相当宽容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你会说的。”
谢相玉一听,反射性地双腿一软,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易水歌垂目,笑道:“明知故问。”
一边把谢相玉气得双耳通红,易水歌一边按下了刚刚进入他仓库的“心灵通讯器”。
他的话音里甚至还带着和谢相玉调情时的笑意:“谁在那里?”
他听出,频道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偏年轻冷淡的声音顿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坐在甜品店里的江舫正望着正在和贺银川一来一回对话的南舟侧颜,挺和气地在心中笑答:“林工,介绍一下,这是《万有引力》的外聘游戏顾问,易先生。易先生,这位是林之淞,电信工程专业高材生,前途无量。”
频道内的林之淞:“……《万有引力》?”
江舫垂眸,搅着杯中咖啡,坦然道:“两位不要着急,可以先互相认识一下。事情可以在我们建立信任后再谈啊。”
……
南极星和李银航在甜品店后门成功汇合。
李银航殷殷垂询:“任务完成啦?”
南极星直起上半身,尾巴一竖,不无得意:“唧!”
李银航奖励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喂了它一点饼干,完全不知道南极星把信送错了人。
然而,南极星的迷路,反倒补全了李银航的计划。
她原本计划,是让虞退思去做这件事的。
但其实这样的计划并不很周密。
现在的“立方舟”和“青铜”,还有虞退思和陈夙峰的“南山”,以及谢相玉和易水歌的组合,都是相对比较有人气的队伍。
“立方舟”是因为实力和脸好。
“青铜”是因为守序善良的表现,以及观众想看他们堕落的心态。
“南山”是因为复杂的家庭伦理关系,很吸引眼球。
谢相玉和易水歌是因为黄暴元素过高。
如果让“南山”去接触易水歌,更妥帖是真的,更加引人瞩目也是真的。
相较之下,沈洁他们是中下游玩家,孙国境更直接是在下游里扑腾的垃圾队伍。
……观众多看他一眼都嫌掉逼格那种。
他们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被判定为没有夺冠可能的队伍,观众不会对他们寄予希望,因此根本不会记得这样的人。
所以由这些不重要的小人物制造出来的小摩擦,根本不会被人挂怀。
李银航浑然不知。
她自觉自己的表现演技可以打个80分,心里还有点小骄傲。
但在这一点上,她的认知还是出现了偏差。
江舫之所以派李银航去传信,是有理由的。
江舫清楚,即使南舟再三强调过李银航的重要性,但观众并不会在乎。
他们都在看“青铜”和“立方舟”交涉,想看他们是会达成合作还是当场谈崩。
谁会关心一个去洗手间的李银航呢。
所以,当她跟南舟和江舫分开后,根本分不到一点镜头。
她偷偷写信、送信、和南极星悄咪咪分开、在洗手间里紧张地和沈洁隔空交涉,其实观众根本没去看。
……和现实里的综艺一样,小透明没有存在感。
而成功和两人搭上线后,贺银川和南舟的谈话也接近了尾声。
贺银川站起了身来:“以后我们其实可以多联系。遇到什么情况、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锈都’里,需要我们的时候,在世界频道里说一声就好。”
末了,他也挺有自嘲精神地补上了一句:“当然,我们未必也能帮得上你们。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是好的。”
这的确是贺银川他们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极限了。
在无序的世界里,他们的威信虽然不及以往,但总还是有的。
他敢让南舟随便在世界频道里@自己,也是拿自己的信用给南舟背书。
这等于无形地告诉其他玩家,南舟是可以信任的。
而哪怕是为了投桃报李,南舟也应该做对得起他的信任的事情。
江舫笑着接过了话来:“可以,我们合作过,也算是朋友嘛。”
正要去拿叉子的南舟的手一顿:“……”
江舫笑颜灿烂。
他其实还是很在意南舟对“朋友”的定义。
稍稍试探一下,应该算是情趣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得到的未必是情趣,还有可能是搓衣板qwq
第152章 暗战(三)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贺银川人生的信条之一。
贺银川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爽快应道:“好啊。”
南舟用银质叉子将盘子上的奶油统统搜刮起来,送入口中。
他想,这奶油坏了,有点酸。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江舫的笑容是相当官方和客套的温柔,然而落在他眼里,却像是窗外晃眼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花发涩、眼角发紧。
他的齿关不自觉发力。
咔。
餐桌上的所有人,包括还没离开的“青铜”小分队,都保证自己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脆响。
叼着被咬断叉子的南舟:“……”
他怕吓着人,索性保持着叼住叉子断柄的动作,一动不动,眼睛直直望着贺银川。
贺银川被他一双冷淡的眼睛看得有点毛。
不过他向来有话就说,也不拘着会得罪谁。
哪怕眼前是个杀神也是如此。
他问:“南舟,你是不是还有话想对我说?”
南舟点点头。
他含着叉子,含混说:“他已经有朋友了。”
贺银川:“……嗯?”
南舟仰头看着贺银川,认真道:“是我。”
贺银川一头雾水:“啊?”
梁漱心思细腻,是第一个察觉气氛不对的。
她碰了碰周澳的手背。
周澳的心思也还算缜密。
他看得出来,南舟在不开心。
他虽然脸上素来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现在显然正酝酿着一场不祥的山雨欲来。
周澳从后捏了捏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贺银川的手,主动解围道:“嗯,贺队的朋友也只有我一个。”
他不解风情的贺队长不服道:“我朋友多着呢。”
闻言,南舟眸光一动,再看向周澳时,就带出了三分怜悯来,目光仿佛在同情一个被妻子插了一身彩旗的丈夫。
周澳被他看得后背发寒,指尖绷带沿着贺银川手腕攀援几圈,强行把他拉起,起身告辞。
叮。
推开甜品店的风铃声,和南舟口里咬着的银质叉头落到盘子里的声音巧妙地重合了。
李银航瞳孔放大:“……”靠,液压机。